祁箋闌伸手接過,將布覆蓋在鐵棍上,用力一抹,一扔。
帶著小女孩喪屍血的方布就這麼飄落在地上,微風吹起,漸漸飄遠,最後竟蓋在小女孩殘缺不全的頭顱上。
安息吧。
祁箋闌將車窗全部關上,將車發動,看著越來越多的喪屍,猛踩油門,車飛快向前駛去。
“嘭嘭嘭——”
碾壓著屍肉,顛簸前行。
後座的藍說月早已緊閉雙眼,不願直視這種場麵,而駕駛的祁箋闌則是沉著臉開車,手筋儘顯,唯有坐在副駕駛座的蕭灣興致缺缺地看向窗外,看著那些恐怖的喪屍,看著它們殘缺的麵容。
都是最低等的喪屍,頭顱裡連一級晶核都沒有。
三人重新上路,高速公路不適宜走,隻能走國道。
C市比較遠,祁箋闌開車開了幾個小時後,被蕭灣強行製止繼續開車的行為,以免疲勞駕駛。
天色已暗,三人便將車輛停在一旁的路邊,在車內休息。
半夜,一行男人悄悄靠近這輛越野車,拿著手握錘子、斧頭、棍子……就要將後尾箱砸爛。
這輛車上有糧食!
“砸車前,有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
清冷的女聲響起。
車門打開,下來三位女人,個個手持鐵棍。
一行人中的頭頭刀疤男嘴角還叼著一根煙:“妹子,我們隻想借點糧救命,理解一下。”
藍說月冷哼一聲:“那也是我們的救命糧!你們搶了我們吃什麼!”
刀疤男將嘴裡的煙吐掉:“那我們就管不著了,既然你們不識相,就彆怪我們不客氣,娘的,這幾個妞長得真好看!”
幾個男的拿著武器朝三人走近,緊跟著,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兩方打了起來。
普通人跟異能者之間的差距,不是男女差距可以扳回來的。
一行人被祁箋闌打得毫無還手的餘地。
可突然,一個男人跑到後方,拿著棍子用力砸向躲在祁箋闌身後的蕭灣。
蕭灣嘴角勾起,扭頭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還沒等她行動,蕭灣突然被人扯了一把。
“咚——”
那一棍狠狠砸在祁箋闌背上,祁箋闌抱著蕭灣踉蹌了下,可還是沒鬆開她。
被祁箋闌緊緊抱著的蕭灣麵上滿是錯愕,轉頭看著將腦袋抵在自己肩膀上的祁箋闌。
“我沒事。”祁箋闌忍痛笑了下,然後轉身一鐵棍將男人打翻在地。
“東西是我們的!你們搶什麼!”耳邊響起藍說月的怒吼聲。
原來是在祁箋闌解決偷襲的男人時,那一夥還能走動的男人抱著她們的物資往村莊跑去。
藍說月剛想去追那些男人,就聽見祁箋闌道:“上車,喪屍來了。”
她們當中沒有速度異能者,不一定能跑過那些男人。
打鬥的動靜不少,吸引了不少在周圍遊蕩的喪屍,此時都向她們蹣跚走來。
藍說月罵罵咧咧的上了車:“媽的什麼鬼!一個個手腳健全不去搜集物資,而是偷彆人的,要不要臉!”
祁箋闌將車開了出去:“車窗被打破了,找個機會換輛車吧,藍說月,你數數,我們還有多少物資。”
藍說月趴在後尾箱數了數:“麵包全被搶走了,隻剩一些武器,還有醫藥品之類的。”
食物全沒了,隻剩下一些不能吃的。
一朝回到解放前,相當於什麼都沒有了。
“找個房子睡一覺吧,睡醒了再說,而且這麼多天了,該洗澡了。”蕭灣突然開口道。
“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洗——”
藍說月說到一半突然發現蕭灣靜靜地看著自己,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緊閉雙唇安靜地坐在後排。
她剛剛是瘋了嗎?居然敢反駁蕭灣!
不對,蕭灣隻是個普通人,而她是異能者,等遇到下一個幸存者團隊,她就脫離這兩人。一個是毫無用處的普通人,另一個雖是力量異能者,但卻有著一顆聖母心,她不能跟她們在一起,否則遲早被她們給害死。
“找個房子睡一覺吧,這幾天精神緊繃,累了。”祁箋闌開口一般就是定局。
開到一棟農村彆墅門口,將鐵質院門蠻力打開,把車開了進去,然後又把院門關上。
這一棟鄉村彆墅隻有一對老人,她們肢體健全,顯然隻是因為沒能熬過那場詭異的高燒,成為了喪屍。
藍說月看到這一對喪屍時,險先拿著鐵棍敲爛這一對喪屍的頭顱,緊要關頭被祁箋闌握住了鐵棍。
“沒必要。”
藍說月怒瞪祁箋闌:“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它們現在不是人!是喪屍!你救人就算了,救喪屍是怎麼一回事!”
“嗬嗬嗬……”兩個老喪屍聞到活人的味道,朝她們撲來。
“給你,繩子。”
蕭灣不知從哪裡摸來兩根長繩,將繩子遞給祁箋闌,祁箋闌偏頭看了蕭灣一眼,接過長繩,將兩位老喪屍捆綁起來,然後牽著它們去到一間臥室,把它們關在裡麵,還拿冰箱洗衣機抵著房門,確保它們出不來。
藍說月冷眼看著祁箋闌這一係列的行為,最後罵了句“聖母”,就拿著鐵棍找了間臥室走了進去,將門甩得很大聲。
祁箋闌沉默了下,幫蕭灣選了個乾淨的臥室,在發現臥室裡有衛浴後原主人的衣服後,就想退出去,結果被蕭灣一手抓住了手臂。
“今晚,你陪我睡吧,我有點怕。”蕭灣道。
祁箋闌聞言咬了咬下嘴唇:“好,你不介意就行。”
蕭灣怎麼會介意,她對祁箋闌感興趣得很。
現在的水電係統還沒完全崩塌,蕭灣先去洗了個澡,衝刷了身體一路走來所沾上的汗液和汙漬,然後換祁箋闌去洗。
祁箋闌很快洗完出來,就發現蕭灣坐在床上,而床上則擺放著不少藥品。
蕭灣看著祁箋闌,對她微抬下巴:“脫吧。”
祁箋闌頓時有些結結巴巴:“脫、脫什麼?”
蕭灣:“自然是衣服啊,不是被打了嗎?過來,把衣服脫了,我替你擦藥。”
祁箋闌這才知道蕭灣是什麼意思,立馬搖頭:“沒事,我是異能者,一點傷都沒有。”
蕭灣聞言朝祁箋闌微微一笑:“祁箋闌同學,你是要辜負我的一番好意嗎?”
祁箋闌:“……”
她慢慢吞吞地走到床邊,背對著蕭灣坐在床邊,抓著衣角,怎麼也不敢把衣服往上卷。
蕭灣看她磨磨嘰嘰的,直接雙手抓著祁箋闌的衣角,對她說:“鬆手。”
祁箋闌默默鬆手,雙手捂著臉,感受著自己的衣服被蕭灣卷了上去,而後連內衣也沒逃過……
蕭灣看著眼前乾淨潔白的玉背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忍不住搖了搖頭。
嘖,這未來的喪屍王還挺能忍痛的,也是,能成為喪屍王的人,怎麼也要比彆人在某方麵強些才行,不然為什麼選她當喪屍王?
蕭灣將藥膏沾在指腹抹到那條血痕上,終於聽到了她想聽的吸氣聲。
嗯,痛就說嘛,忍什麼。
“你的手指,好冰涼……”突然,坐在蕭灣身前的祁箋闌悶聲道,聲音有些異樣。
蕭灣摸了摸自己的手指,隻感覺還行,但祁箋闌都說冰涼了,她也不會反駁,隻是說讓祁箋闌忍一忍,很快就塗完了。
祁箋闌“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連吸氣聲都忍住了。
塗完藥,包紮好傷口,不等蕭灣幫祁箋闌的衣服恢複原狀,祁箋闌就手忙腳亂地擼了下來,背對著蕭灣說了聲“謝謝”,身都沒轉就側躺著睡在了床邊。
蕭灣知道她害羞,搖了搖頭,將藥品收拾好,下床洗了個手,發現祁箋闌已經閉眼淺睡了,身上連被子都沒蓋。
蕭灣:這人是傻子嗎?
“我又沒喪屍病毒,你躲著我乾嘛?”
蕭灣把被子蓋在祁箋闌身上,然後將燈關了,房間陷入一片昏暗。
蕭灣躺在床上,睜眼望著天花板。
她在等隔壁的祁箋闌熟睡,現在的祁箋闌還沒徹底熟睡。
蕭灣一直等著,就等到祁箋闌翻了個身,然後朝她挪了過去,最後伸手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才滿意地側身睡著了,發出清淺且平穩的呼吸聲。
祁箋闌熟睡了。
蕭灣偏頭看著祁箋闌的睡顏,嘴角微微揚起。
原來是要扯著東西才能熟睡啊。
還……挺可愛的。
這麼聖母、可愛的人,為什麼後來會成為人類聞風喪膽的喪屍王呢?
蕭灣伸手勾起祁箋闌掉落的耳發。
謝謝你今日替我擋的這一棍。
蕭灣看了祁箋闌睡顏好一會兒,然後握著祁箋闌的手,輕輕扯開了自己的衣角,翻身下床,從衣櫃裡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全程悄無聲息。
打開窗戶,蕭灣翻身出去,將窗戶合上,跳到一樓的地麵,拿起院子牆角的一把斧頭,鼻尖微動,朝門外走去,很快消失在黑夜裡。
遠處的一處村莊磚房裡,蕭灣一腳踹開了經加固後的鐵門。
“嘭——”
擋在門後的重物全部被踹翻,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喪屍來了!喪屍來了!”
有個被響聲震醒的男人立馬張嘴喊道。
瞬間,房內的所有人都醒了。
大家定睛看去,才發現壓根不是什麼喪屍,而是一個女人,一個手持斧頭的女人,她背著月光,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蕭灣借著月光將磚房內的情景全部掃入眼。
這一夥男人睡在床上,而房門邊上潮濕悶熱的牆邊,躺著幾具女屍,幾具衣不遮體的女屍,幾具滿是玩痕的女屍。
他們拿女屍死亡後散發的屍臭來躲避那些喪屍。
“你是誰!想乾嘛!”
他們從床上下來,拿起牆邊的武器問道。
“來送你們下地獄的人。”
蕭灣邁步朝他們走去,手持的斧頭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