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她曾經遙不可及的夢,現在都實現了。
等靳茉洗完澡出來時,整個宿舍安安靜靜的,她走進臥室,發現欒翱將背對著門口側躺著,一動不動,大概是睡著了。
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充電,靳茉走過去拿起手機,沒看見學校領導發什麼重要指示,便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靳茉悄悄上床,探頭在欒翱將側臉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
“晚安,欒欒。”
靳茉的聲音很好聽,很溫柔,讓欒翱將忍不住沉溺其中。
身後靳茉的呼吸聲漸漸平穩,欒翱將倏然睜開雙眼,隻見眼眶早已發紅,她想哭。這一次,她如願留下了透明的清淚,而不是之前隻是魂體時的血淚。
她咬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音。
虞靈帝,靈帝……虞衛從始至終兢兢業業,清廉勤政,除了殺她父兄外,她想不到她還有什麼罪名,何以至此被套上“靈”字諡號!這可是惡諡!
她也搜了自己,都是的美名,最後還是因為不屈虞靈帝的暴/虐囚/禁,投湖自儘。
史書記載裡,她是明曉事理的欒貴妃,而虞衛是寵幸奸臣、枉殺忠臣、苛刻文武百官、貪圖後宮美色的虞靈帝。
欒翱將擦掉淚痕,隱下所有情緒,轉身抓住靳茉的衣袖,低著頭聲音平穩道:“當初是你派人在我身上捆綁石子,沉湖淹死?”
這話說出口,欒翱將自己都不信。
原本沉入睡鄉的靳茉迷迷糊糊地將欒翱將抱在懷中,低頭親了下欒翱將的發絲,聲音迷困低沉道:“欒欒,我永遠不會害你,永遠不會……害死你的太監,我已將他千刀萬剮,來給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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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在大殿前,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殺害欒翱將的太監處以極刑。
“誰指使他的!站出來,我可保你家全屍!否則!全部碎屍萬段!!”
虞衛瘋了,欒翱將死後,虞衛要瘋了。
她好累,作為皇子時,為了母妃,不得不爭;作為皇帝時,心胸寬大了些,想要天下百姓有飯可吃,有衣可穿,有路可走,有家可住,衣食住行不必憂愁,她清廉勤政,兢兢業業,廢寢忘食。
可是到最後,他們竟然連她最愛的貴妃,都要殺害,她隻有一位妻子啊,為什麼,連這個都不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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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一世,你我共死,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的。”靳茉堅定道。
欒翱將在靳茉懷裡點頭,她緊緊地抱著靳茉:“我信。”
婚契已生效,她與靳茉生命共享,一個死,另一個絕不獨活。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靜靜地相擁著睡了過去。
再次沉睡之際,靳茉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要不把明天要送來的大床悄悄退了吧,床小,欒翱將逃無可逃,兩人總能抱在一起睡,萬一床大,欒翱將不給她抱了,怎麼辦?
靳茉帶著小小的糾結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兩人起床,欒翱將乖乖地回到木簪,陪靳茉去上課,中午靳茉打了兩份飯回教師公寓跟幻化成人身的欒翱將一起吃飯。
“嘟嘟嘟……”兩人正在吃飯,靳茉就接到了家具城的來電。
“您好,請問是靳小姐嗎?我們是XX家具城的配送員,現在在這靈城四中的校門口,保安大叔非說要聽到您的聲音才能讓我們進去給你送貨。能麻煩您能跟這位保安大叔講講嗎?”配送員道。
靳茉:“抱歉,麻煩您把手機給保安大叔,我跟他說一下。”
等她們解決完午餐,敲門聲正好響起,靳茉走過去從貓眼處看到是配送員,開門將他們迎了進來。
兩米乘兩米二的大床,還有尺寸相同的床墊和紅色的床上四件套。
等兩名配送員離開後,欒翱將把四件套全部拆了丟進洗衣機裡清洗。
“嘟嘟……”手機震動,靳茉拿起來一劃,收到了學校領導的消息,中午召開緊急會議,明天早上市教育局領導要來學校進行檢查工作,無論是班主任還是任課老師都要去開會。
靳茉看了短信後歎了口氣:“學校開會,我要先走了。”
欒翱將點頭:“你去吧,我等會兒把這四件套晾好,順便把家裡打掃一下,我下午就不陪你去辦公室了。”
靳茉點頭:“家裡很乾淨,不用打掃,就辛苦你把四件套曬一下了。”
欒翱將點頭:“好。”
靳茉想了想,從包裡拿出三張紅票子和一把備用鑰匙遞給欒翱將:“錢和門鑰匙你拿著,要是餓了,食堂門口有家小賣部,你知道的,到時你就拿著這錢去買吃的。”
欒翱將:“不用,我不出門。”
靳茉還是把錢塞給了她:“過兩天我就帶你去買手機,有手機會方便些。”
靳茉不僅想給欒翱將買手機,還想給她辦身份證,讓她完全融入這個社會。
靳茉走後,欒翱將把家裡裡外都打掃得一乾二淨。看著冷淡簡約風的布置,欒翱將抓起靳茉給她的兩百,拿著鑰匙就出了門。
校領導的講話,真的很沒有意思,長篇大論,就是圍繞著在市教育局領導麵前展現學校有多關心熱愛學生,學生有多努力認真學習,老師之間和諧相處,學生之間互相幫助……
這個會開到下午上第一節課前五分鐘才解散,來不及回公寓,靳茉就要趕去上第一節課。
今天下午她滿課,忙得很。
終於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下課鈴響起,當靳茉喊出“下課”二字後,學生們一窩蜂散了。
靳茉也累得夠嗆,但她還是先去食堂打了兩份飯才回公寓。
站在門口,還沒掏鑰匙進門,靳茉的眉頭已經蹙起。
她感知到這房子裡沒有人。
“哢哢”靳茉飛快開門,大步走進宿舍,將餐盒放在櫃子上,滿房子去找欒翱將。
這裡沒有,那裡也沒有,沒有,沒有……欒翱將跑哪兒去了!
靳茉將手提包往沙發一扔,握著手機和鑰匙就跑出去了。
靳茉先是跑去了食堂門口的小賣部,結果找遍了都沒找到人,正處放學之際,學生們紛紛結伴離校,靳茉隻能邊跑邊找。
這段時間靳茉能感覺到,她的能力正在慢慢減弱,最明顯的就是她的感知力,在公共場合放出去嘈雜喧囂,完全感應不到她想尋找的人。
靳茉張著腦袋四處眺望,往校門口跑。
剛跑到校門口,就看見欒翱將抱著四個小盆栽走了進來。
靳茉停止奔跑,彎腰順氣,隨後邁腿朝欒翱將走去。
“靳茉!你怎麼來了!”
靳茉站在欒翱將身前,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訓斥的話在喉嚨繞了一圈,最後咽下,隻是伸手幫她拿過兩個盆栽,無奈道:“你出去就是為了買這些盆栽?”
兩人邊走邊聊。
欒翱將點頭:“家裡看上去有些簡單,我就想買些盆栽,擺著也好看,有活力些。”
突然,靳茉頓住腳步,抓著欒翱將的手停了下來,朝欒翱將張開手心:“你身上,是不是有不屬於你的東西?”
欒翱將身上有一股不屬於她的怨氣。
欒翱將眨了眨眼,而後點點頭,將盆栽抱在懷裡,從衣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靳茉。
“在我買盆栽時,有一位西裝革履的老爺爺也在買盆栽,我見他一臉死相,就跟他隨意聊了聊,他說最近每次回家,都有一種氣喘不過來的感覺,而且一覺睡醒後,整個人比不睡覺還累。”
“最後他給了我這個,說希望有人能幫幫他,說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靳茉眉頭緊蹙,她拿起那張名片,隻見名片被施了個符咒,靳茉立馬想將那名片扔了,但名片突然顯現出兩個血字。
【救我】
靳茉看著那兩個血字,蹙起了眉頭,突然,血字化作一道血光,想要竄進欒翱將的眉心,速度極其快。
靳茉急忙想拉欒翱將避開那道詭異的血光,但欒翱將反應極快,自己一偏頭,避開了那道凡人肉眼不可見的血光。
但欒翱將身後有結伴回家的兩位女孩,女孩渾然不知,還在跟同伴說說笑笑。
眼見血光即將飛入其中一位女孩眉心,一條手臂擋在了女孩眼前。
血光猛地竄進靳茉的手臂,消失不見。
“哎呀”
女孩的臉撞上了靳茉的手臂,她後退一步,揉著鼻子,滿臉疑惑,不解道:“靳老師?您在這,是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這是她教的高一二班的兩個女孩。
靳茉搖頭,快速收回手臂,背在身後:“沒事,你們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兩個女孩點頭,朝靳茉揮手:“好的,靳老師再見。”
“靳茉!你乾嘛拿手去擋?”兩女孩走後,欒翱將冷著臉走過去一把抓住靳茉的手,左右檢查,沒看出有什麼傷口。
靳茉搖頭:“放心,我沒事,那東西傷不到我。”
欒翱將皺眉:“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靳茉沉默了下,搖頭:“我沒事,晚點我找黑白無常來問問。”
欒翱將咬緊下唇:“都怪我,要不是我要去買盆栽,就不會遇到那老人,也就不會收他的名片,更不會讓你受傷了。”
靳茉淺笑:“這點小東西傷不到我的,彆擔心了,我真沒事,走吧,我買了晚飯,我們回去吃飯,我餓了。”
欒翱將不信:“你真沒事?”
靳茉無奈:“我真沒事,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在欒翱將看不到的地方,靳茉在名片上伸手一抹,將名片上的跟蹤符抹去了,然後將名片揣兜裡。
這人很危險,必須去會會。
名片上,清楚地寫了地址,似乎生怕靳茉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