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抱著木盒,搖頭道:“妻主,我是您的妻子,有婚書作證,怎能棄您於不顧。”
看季山不肯走,姬眠直接道出真相:“季人間昨晚把你抵押給了賭坊,他們就是來抓你的,你快跑,不然就危險了!”
季山大驚,不可置信地看著姬眠,雙唇顫抖:“您說得真的?您將我押給賭坊了?”
姬眠:季人間做的錯事,憑什麼要我來擔!
姬眠強撐著虛弱的身子拉著季山一起站起,推著她:“對!是我押的!我是個壞人,會害死你的!還有,你不是我遠房表妹,你是我從神山上撿的,我尋思著你應該是某個大戶小姐出身,你儘量往王城跑,祝你能早日找到家人。”
季山深深地看著姬眠一眼,咬著牙,突然上前踹了姬眠一腳,將姬眠踹翻在地。
“妻主!您太壞了!”季山抱著木盒摔門而出,跑了。
姬眠躺在地上,望著殘破的屋頂,歎了口氣,掙紮著爬起身,將一旁難喝得要死的草藥一口喝儘,緊跟著將屋子裡的木桌費力拖到院子裡,隨後走到衣櫃前,將家裡唯一值錢的數件衣服一把撈起放在桌上,最後從廚房裡拿出一把菜刀,用力卡進木桌裡。
做完這些,姬眠整個人已經虛到不行,她搬來一張木椅,拿起一把不知從哪個角落撿來的竹扇,坐在木桌後扇著風。
烈陽高空照,姬眠腦子昏昏沉沉,想擺爛。
自儘不行,被人砍死總歸可以結束這個世界了吧。
原身條件太差,她才不要留下來受苦,等被人砍了,她就直接可以去投胎了。在贖罪組做了那麼多次任務,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姬眠原世界是個科學狂魔,不僅愛在實驗室做實驗,還愛在家裡做實驗,最後一次意外爆炸,不僅自己被炸死,還連累了一整棟的居民,死了不少人,最後被扔到贖罪組贖罪。
在贖罪組那麼多年,狂魔不見了,鹹魚出現了,時刻想擺爛。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還混雜著小孩的尖叫聲。
“嘭——”院門被一腳踹開,七八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出現在院門後,後麵還跟著一群抱著小孩的村民。
為首的管事穿得乾淨利落,他臉上一直掛著笑,揚著手中的賭據。
“這是季大小姐昨晚在我常樂賭坊簽字畫押的賭據,上麵清清楚楚寫了將妻子季山押給賭坊換取五十兩,這不,季大小姐賭輸了,我們來收錢,沒有錢,就隻好收人了!”
周圍的村民議論紛紛,一邊驚訝著數目之大,一邊辱罵著季人間。
“畜生玩意,好好的一個大家就這麼被你敗光了!你就不怕你死去的爹娘從地府爬出來掐死你嗎!”
“人間啊,糊塗啊!賭之一字,害死人啊!”
“還把季山姐姐抵押,太壞了!”
“……”
帶著草帽,臉上抹灰的季山躲在人群後,看著院子裡的情況,攥緊了手中的一枚玉佩,摩挲著上麵的花紋,緊張地盯著坐在椅子上扇著風的姬眠。
管事走上前,掃了一眼姬眠身前的木桌,嘴角的笑淡了幾分,將賭據拍在桌上:“白紙黑字,有你的簽字和掌印,可不要抵賴啊。”
姬眠:這季人間下的賭,跟我姬眠有什麼關係?
姬眠抬眼,嘴唇發白,虛虛弱弱道:“我妻子昨晚就跑了,想必現在也跑遠了,你們大概是追不回來了,現在有兩個選擇給你們選。”
姬眠豎起兩根手指:“要麼你把我這些貴重的衣服拿走,這事我們就消了;要麼這桌上有把菜刀,你看我身上哪塊肉值錢,你儘管剁了拿去。”
管事眯眼:“季大小姐,你這可是賴賬啊,你就不怕有損你童生的名聲嗎?”
“畜生!”
“人渣!”
“敗類!”
“敗家女!”
管事剛說完,周圍的村民紛紛怒吼道。
一個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小孩更是躲在大人身後尖叫道:“砍她!”
姬眠搖著竹扇朝管事淺笑。
看看,就這,你還跟我談名聲?
管事冷眼看著桌上的衣服,冷聲道:“季大小姐,這些舊衣服可不夠抵那五十兩,不過嘛,你這祖宅的地兒倒是可以。”
姬眠搖了搖頭:“哎,可惜這地契不在我手上,不然我早拿它去賭了。這地契在我那在王城做生意的舅舅手上,如果你想要,可以去找我那舅舅拿,聽說他好像跟戶部侍郎關係不錯,應該混得挺好,你去找他要地契吧,順便再幫我問他要個幾百兩銀子給她外甥女我來花花。”
管事的臉都黑了。他不是被嚇大的,今天怎麼也要從季人間身上找些臉麵回來,不然以後他們賭坊還怎麼追債!
管家一揮手:“去把這季人間的右手給我砍了,我看她以後還怎麼考學!”
打手們擼著袖子朝季人間走去,其中一人抽出了卡在木桌上的菜刀,冷笑著高高揚起。
小孩子們紛紛尖叫,大人們捂住小孩子們的眼,眼神複雜地看著姬眠。
五十兩!不是五十文!太多了!他們根本就湊不出來!況且,他們就算是把銀子扔水裡,也不願替姬眠還債。
自作自受!
姬眠的右手被打手們摁壓在木桌上,眼見菜刀就要砍上姬眠的手腕,一個女人站了出來。
“住手!”
“季山姐姐不要啊!”有小孩喊道。
“糊塗啊!”也有大人痛惜道。
季山雖然不知被季人間從哪裡拐來當媳婦的,但她人好,善良,很多村民還是喜歡她的。
原本漫不經心等著被砍手的姬眠聞言,瞬間雙眼有神,往聲源處看去,隻見季山帶著一頂草帽,臉上抹了不少黑灰,看上去臟兮兮的。
季山走出來,來到木桌前,與姬眠對視了一眼後看向管事,伸手張開,隻見掌心躺著一枚玉佩。
這枚玉佩隻有季山半個手掌不到大小,通體溫潤,刻有複雜的常人不曉得的麒麟紋,晶瑩剔透,很是好看。
“這是我家祖傳的寶玉,應該遠超五十兩。”季山道,“若非妻主欠債累累,我也不會拿出來還債。”
玉佩在日光的照耀下,很是漂亮。
管事雙眼一亮,奪過季山手心的玉佩,交給身後的一名打手:“老五,你以前不是賭過石嗎?過來看看。”
打手老五上前,看著玉佩,瞪大了眼,豎起大拇指:“管事,好貨!”
管事聞言嘴角揚起,將玉佩好好地塞進自己的腰縫裡,將木桌上的賭據交給季山,還搖了搖頭好心勸道:“她都能將你抵給賭坊,可見她的心有多壞,這樣的妻主你還要?”
季山接過賭據,將紙撕碎,朝管事點頭道:“慢走。”
管事高興地帶著一群打手浩浩蕩蕩地走了,圍觀的村民們看著季山連連歎氣,歎惜她瞎了眼,居然還跑回來救季人間。
季山將想來勸說她的村民都笑臉迎了出去,最後關上岌岌可危的院門。
姬眠看著季山,眯眼道:“你回來乾嘛?”
季山沒說話,徑直走進書房,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來,姬眠皺眉看向書房。
很快,季山走了出來,手上拿著筆墨紙硯,放在姬眠身前的木桌上。
“寫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