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雲破霧,封箏從高空墜落。
練劍場上的劍修們頓時瞪大眼睛,驚呼道:
“我的天啊!封師姐怎麼從飛劍上摔下來了!”
“啊啊啊——邢師姐怎麼還愣在飛劍上啊!快去救封師姐啊!”
“封師姐——”
練劍場上的劍修們紛紛停止自己的修煉,各個仰頭看著從高空上墜落的封箏以及在飛劍上發愣的邢瑾初。
封箏往下墜,離飛劍越來越遠,而飛劍之上的邢瑾初倏然回過神,低頭震驚地望著下墜的封箏,與她隔空對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纏。
在封箏的目光裡,站在飛劍之上的邢瑾初毫不猶豫地從飛劍躍身而下,加速朝她飛來。
封箏的飛劍消失不見,在邢瑾初朝封箏飛來之時,一把清冷寒霜的劍在空中飛竄,最後朝邢瑾初飛去,平穩地撐起邢瑾初,加速帶著邢瑾初朝墜落的封箏衝去。
“唰——”
劃破天際的速度,腳踩寒霜飛劍的邢瑾初飛到封箏的下方,伸出雙臂,輕柔而又猛烈地接到了極速下墜的封箏。
封箏的衝擊力很大,好在邢瑾初在她的雙臂和封箏之間放了一層靈力作衝緩,讓封箏能安然無恙地落入她的懷裡。
封箏耳邊傳來下方練劍場的劍修們的驚呼聲,看著邢瑾初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臉,突然心裡升起一絲悸動,她將頭埋在邢瑾初懷裡,感受著邢瑾初身上清涼的體溫。
果然是邢瑾初,就連身體都沒有溫暖。
邢瑾初抱著封箏平穩落在練劍場上,邢瑾初鬆開封箏,封箏也適時離開邢瑾初,站在邢瑾初身旁。
練劍場的眾多劍修一擁而上,關心著封箏和邢瑾初的安危,確保兩人相安無事。
封箏揚起假笑應付著這些聒噪的劍修,待這一群劍修走後,還是邢瑾初發現了封箏的姿勢異樣,低頭在邢瑾初耳邊問道:“腳不舒服?”
封箏點頭,解釋道:“可能是剛剛禦劍飛行久了,體內的元氣支撐不了這麼久,人有些虛,一沒站穩,腳崴從高空墜落。”
封箏故意眼神拉絲地看著邢瑾初,看著邢瑾初的雙眸熠熠生輝:“還得多謝師姐的救命之恩,不然我就要命喪此地了。”
封箏身體不過築基前期,從如此高空墜地,人不死也是重傷。
當然,封箏敢自己往下跳,自然不會讓自己傷到。況且她感知到練劍場裡有一位金丹後期的外門長老,邢瑾初不救,想來那位外門長老也會救。
到時不但不會死,還能讓邢瑾初在眾多劍修弟子麵前落下冷血無情的形象,到時一傳十十傳百,在這所謂的正道門派裡,邢瑾初日子不會好過的。
殺不了她,讓她的日子難過些,封箏也高興得很。
邢瑾初仿佛是封箏的克星一般,不但她的魔氣傷不了她,就連她手持利劍刺向邢瑾初時,都能感覺到一層無形的強大推力,讓她的劍在邢瑾初身前止步不前。
那一刻,封箏對邢瑾初的恨意達到最大,為什麼她會克她?為什麼偏偏是她!
這就是邢瑾初口中的天命嗎?
若這是,她定要將這天命揪出,將其粉碎,一定。
封箏的笑容更顯真誠,她靠在邢瑾初身上,抬眸望著邢瑾初,聲音虛弱道:“師姐,我累了,您能送我回去嗎?”
邢瑾初顯然很不習慣有人靠在她懷裡,不自覺往後縮了縮,聞言眉頭蹙起:“傷到了?”
封箏發現邢瑾初的躲避,雙眸閃過一絲暗光:“禦劍飛行時,元氣使用過度,人不太舒服。”
邢瑾初拉住封箏的手腕:“既然如此,我帶你去修複閣,一泡就好。”
對於外傷和簡單的內傷,隻要在修複閣的修複池裡一泡,能治愈地跟沒受過傷似的。
封箏看邢瑾初就這麼要帶她走,都沒能損失邢瑾初半點名聲,有些不滿意。
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昨晚的公主抱給了她靈感。
在飛仙宗這段時日,聽說邢瑾初不近美色,從未跟那個師兄弟姐妹有過半分親密。
封箏垂眸抿嘴,強拉著邢瑾初的手臂,發現不遠處的劍修弟子們都在遙望著她們,頓時軟了身子,靠在她身上,聲音虛弱道:“師姐,您能抱著我嗎?我腳崴了,站久了疼。”
怕邢瑾初不近人情的再一次推開自己,封箏在說罷便“虛弱”地靠著邢瑾初閉上了雙眼。
“師妹?!”邢瑾初雙眸微睜。
封箏不理會邢瑾初的低聲叫喊,繼續閉眼裝睡。
哼,就不信這都拿不下你!
練劍場上,在眾多劍修弟子的眼前,她們那位鮮少跟人有肌膚接觸的邢師姐竟然將安然無恙的封師姐打橫抱起,抱著上了飛劍,飛離了練劍場。
練劍場上的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隨後互相對視著,嘴角不自然地勾起,露出了幾分吃瓜的笑容。
“哇哦,這封師姐剛來這飛仙宗沒多久,倒是跟邢師姐的關係處得不錯嘛……”
“誰說不是呢……”
“果然優秀的人都喜歡跟同樣優秀的人在一起,羨慕啊!”
“封師姐剛來隻是練氣大圓滿,這短短幾個月就突破練氣成功進境築基,不過十六歲,就已經是築基前期,啊啊啊啊,人比人氣死人!”
“……”
邢瑾初抱著封箏到修複閣,租了個單間靈池,把門一關,邢瑾初看了封箏好一會兒,最後隻是幫昏迷的封箏褪去了外衫,將身著白色中衣的封箏直接泡在靈池裡。
待邢瑾初走後,原本閉眼的封箏緩緩睜開雙眼,麵上不顯絲毫虛弱。她雙臂抱頭,靠著冰冰涼涼的石壁,泡在靈池裡,感受著靈池修複她體內的暗傷。
腳崴乃小事,主要是昨晚被自己的魔力反噬,受了點輕傷,又沒治療,現在正好,在這靈池裡泡泡就好了。
雖然身為魔尊的封箏不怎麼看得上這個修複靈池,但對於她現在這具築基前期的身體來說,靈液的治愈效果還是可以的,基本能將她的暗傷修複得七七八八,也夠了。
等封箏從這個修複閣出去的時候,天色已暗。
封箏站在門口,並沒有等到邢瑾初來接她,倒是等來了一位素石峰的築基弟子:“封師姐,邢師姐讓我在此等您出來,然後帶著您回初月峰。”
封箏聞言,眉頭微皺:“師姐呢?她去哪了?”
素石峰弟子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邢師姐並未跟我提及。”
封箏不用想也知道人家隻是受邢瑾初的委派來接她回去,什麼都不知道。
於是封箏隻能點點頭道:“好吧,那你送我回去吧。”
有人送何須自己禦劍,還省力。
等封箏回到初月峰,神識鋪開,不見邢瑾初的身影。
封箏習慣了,邢瑾初老是早出晚歸,不到深夜不回初月峰。
封箏撇了撇嘴:“死練劍能練出個屁來,倒不如跟我去嗜血城走上一回,出來就是劍神。”
就是不知道這些正道修士會不會在裡麵嚇得屁滾尿流,想想就高興。
每次想到那些正道修士的慘狀,封箏就高興,心情就愉悅。
沒有人在,封箏就坐在床上修煉她的滅天魔功,此乃她的本命功法,是由她自創的。
屋子早已被封箏下了一道結界,若非渡劫期大能,否則無法突破她的結界。
在封箏練功時,隻見原本明亮的屋子瞬間被魔氣所遮掩,燃燒的燭火在魔氣的包裹中熄滅,整間屋子瞬間陷入漆黑。
陰森恐怖的魔氣席卷整個屋子,卻因為封箏的結界,無法滲透到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