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天色昏暗,雷電交加,狂風大作。一道道閃電劃破長空,向山峰頂上的邢瑾初劈去,來勢洶洶。
“噗呲——”依然不知道是第幾道雷擊了,盤腿抗雷的邢瑾初沒能忍住,噴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邢瑾初身上以及她頭頂的雷暴上。
外宗的人都冷著臉看著邢瑾初,隻有飛仙宗的人臉上帶上了焦慮以及憂心。
他們知道為什麼邢瑾初的渡劫如此殘酷與浩大,因為她身上帶有魔氣,渡劫時要比正常的正道修士渡劫困難千百倍。
“怎麼還沒好啊,這破雷要劈多久啊,師姐都被劈吐血了,還沒結束啊!”有飛仙宗的弟子憂心道。
“用不著你擔心,師姐比你我強千百倍,會沒事的。”有她的飛仙宗的弟子安慰道。
“嗬嗬,你們師姐當然會沒事,這不還有魔氣在給她扛著嗎……我說呢,不過短短三日,怎麼就金丹中期進去的,出來就金丹大圓滿了,敢情是在裡麵跟偷渡進去的魔修雙修了啊,嘖,你們師姐瞞的可夠深啊,把所有人都給瞞住了。”有外宗五行宗的內門弟子道。
“一派胡言!事實真相還沒出來前,誰都不可以詆毀我們飛仙宗的邢師姐!”飛仙宗的弟子冷言道。
“真相?笑話,這不就是真相嗎?要麼自墮魔道,與魔為伍,習修魔功;要麼與魔道之人雙修,途中自會進行靈力魔力互換互溶,沾上魔氣。”五行宗的內門弟子雙手抱臂,勾唇冷笑道,“來,二選一,你們為你們的師姐選一個吧?”
飛仙宗的弟子麵紅耳赤,怒道:“放屁!兩個都不選!因為兩個都不可能!我們師姐可是大家看著長大的,每天早出晚歸的練劍……”
五行宗的內門弟子瞥了飛行宗弟子一眼:“嗬,我瞧你還沒有過道侶吧,對這些事自然不了解,我也不怪你。”
“你——”飛仙宗弟子要被氣死了。
“師弟。”一隻手搭上飛仙宗弟子的肩膀,他轉頭看見是素石峰的敖珊珊,頓時後退一步,低聲喊道,“敖師姐。”
敖珊珊經曆過罡風秘境的殘酷,從裡麵廝殺出來的,個子雖然嬌小,長相可愛,但從來沒有哪個弟子敢看輕她。
上次輕看她的人,已經被她一圈打歪了臉。
敖珊珊走到那位五行宗弟子去看拱手道:“飛仙宗劍修敖珊珊,築基後期,久聞五行宗弟子個個驍勇善戰,讓我歡喜無比,隻今願有幸能領教一番。”
敖珊珊下戰書吸引了周圍一片各宗弟子,將兩人團團圍住。
五行宗弟子聞言,環顧四周,臉色變得有些不大好看,但必須回禮,拱手道:“五行宗符修焦修明,築基大圓滿。”
高一期,但敖珊珊沒在怕的,笑道:“請跟我前往比試台。”
但那位五行宗的焦修明卻顯然不願,冷著一張臉道:“我的修為比你高,不願欺負你,免得有人說不公平,說我仗著修為高欺負你。”
敖珊珊輕笑,一雙明眸死死地盯著焦修明,勾唇冷笑道:“我們劍修,最喜歡的就是越級殺人,寧可戰死,也絕不認輸。怎麼,還沒開始,你就怕了?”
“寧可戰死,絕不認輸!”
“寧可戰死,絕不認輸!”
“……”
身處飛仙宗,將兩人包圍的大部分都是飛仙宗的弟子,聽到敖珊珊這麼一句話,頓時升起鬥誌,舉拳呐喊道。
震耳欲聾的聲音,引得焦修明心跳停止了一瞬。
劍修都是一群瘋子,他一個符修,怎麼可能打得過。但他抬頭,看見的是他們五行宗宗主和長老沉默嚴肅的神情。
他不敢拒絕,這有關宗門的臉麵,但他又不敢看敖珊珊的雙眼,那個瘋婆子肯定會把他戳得千瘡百孔。
焦修明猶猶豫豫的不說話,正打算答應後一上台就裝病,突然聽到一聲巨響。
最後一道雷劫將山頂給劈裂了,發出了震耳欲聾般的響聲。
“邢師姐!”
“瑾初!”
呼喊聲四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個被白光和魔氣所包裹的人身上。
是成功碎丹成嬰成為元嬰真人了,還是……身死道消,死在這聲勢浩大威力無比的雷劫之下?
白光和魔氣一同消散,原本盤腿而坐的邢瑾初從地上站起,朝大家點頭道:“各位道友好。”
身上的靈力波動比起之前,大漲眾多,已然是一名元嬰真人。
飛仙宗上下愣住一瞬,而後高興地相擁在一起。
二十出頭的元嬰真人,真的誕生了!
飛仙宗的宗主廉遊滿臉含笑,點頭道:“不錯,不愧是繁川中世界幾千年來最有修煉天賦的人。”
十歲才引氣入體開始修煉,不過十多年,就從凡人修煉到了元嬰,這速度放在最強的隕神大世界裡的大宗門,也是頂好的。
這是他們飛仙宗的人啊,是他們飛仙宗的驕傲!
邢瑾初淺笑,朝宗主廉遊行禮道:“宗主,我衣衫已破,想去換套衣衫,就先行告退了。”
宗主雙眸一動:“去吧。”
邢瑾初立馬轉身就想離去,結果在離去的路上,遇上了外宗的幾位長老,將其圍住。
飛仙宗嘩然,隨即憤怒。
“這是在我們飛仙宗,你們想乾嘛!”
宗主立即帶著長老飛過去,擋在邢瑾初和外宗長老們之間,將邢瑾初護在身後,冷著臉望著對麵為首的天武宗大長老司徒壽。
“司徒長老帶著眾多長老來這攔著我宗弟子的離去是何理?她不過二十,沒怎麼見過世麵,你們還是彆嚇著她了。”廉遊冷言道。
其他三宗一寺的宗主和方丈飛來,跟廉遊對抗著。
天武宗的宗主長得五大三粗,身材魁梧,此時他笑著道:“廉宗主這就太小看貴宗弟子了,一個敢與魔修扯上關係的人,怎麼會沒見過世麵呢?那是見過大世麵才做得出來的事。你說對嗎?邢道友。”
邢瑾初皺眉道:“我沒有。”
重光寺的方丈走出來:“阿彌陀佛,貧僧與眾多道友都看見了邢道友在渡劫時從身體裡溢出的魔氣,還望邢道友能給貧僧以及眾多道友一個交代。正魔不兩立,邢道友切勿一錯再錯,回頭是岸。”
佛修對魔氣的感知能力最強,也對魔修最為痛恨,因為魔修就喜歡逮著他們這些進境最困難的佛修殺,每年都有無數年輕的佛修死在那些殘忍的魔修手上,讓他們重光寺的實力一退再退,從剛開始的第二一直退到了最末。
正魔不兩立,佛魔不共戴天。
邢瑾初攥緊手,沉聲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體內何時沾上了魔氣,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在罡風秘境誤入由魔修所製造的幻境,破境時身體受損,可能那時魔氣入體——”
“不可能。”重光寺的方丈一雙淩厲的眼神看向被宗主廉遊以及飛仙宗數位長老護在身後的邢瑾初,“若隻是簡單的魔氣入體,不過三兩日便會消散,更何況你剛剛經曆了雷劫,雷劫有淨化之效,而你體內的魔氣不但未散,還幫你抵抗雷劫,現在更是回到了你的經脈內……這種隻有兩種可能。”
邢瑾初伸手捂住自己的丹田,就聽見方丈道:“一是你已墮入魔道,二是你與魔修雙修,雙修時魔修的魔氣入你體內,融你經脈。
邢瑾初聞言,雙眸微微放大。
墮入魔道肯定是沒有的,但與魔修雙修……師妹是魔修?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師妹怎麼會是魔修……
廉遊斂眉厲聲道:“莊塵方丈!請勿胡言!瑾初乃我等從小看著長大的,斷不會做出這等事!”
天武宗的宗主插話道:“廉宗主,事實到底如何,問問邢道友不就知道了?我們自然相信她肯定不會自甘墮入魔道,但雙修就不一定了。邢道友,現在是給你自證清白的時候,你可要實話實說啊!”
邢瑾初沉默。
廉遊轉身看著邢瑾初,抿了抿嘴問道:“瑾初,可曾與人雙修過?”
邢瑾初抬眸,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緩緩點頭:“曾與一人有過一次雙修。”
邢瑾初的話音落地,飛仙宗的宗主和長老們不約而同嚴肅了幾分,而對麵的三宗一寺則是更加肯定了。
廉遊又問:“你可記得,那人是誰?”
邢瑾初沉默。
廉遊的聲音停頓了好一會兒,突然說出了一個人名:“可是封箏?”
邢瑾初沉默抬頭,望著宗主啞聲道:“當初罡風秘境混入了魔修——”
也許師妹那時不知什麼時候不小心被魔修所傷,所以體內才會染上魔氣。師妹不是魔,師妹不可能是魔,她心悅之人,豈能是魔。
突然,廉遊感覺自己的一抹神識被人抹去,他立馬轉身遠眺主峰上的藏經閣,藏經閣卻毫無動靜。
禁地被人硬闖!還是個高階魔修!危險!
“送客!”廉遊突然打斷邢瑾初的話,轉頭對其他外宗的宗主長老道,“在下還有事要處理,就不奉陪了,七大長老,送客!”
外宗的宗主長老們眉頭緊皺:“廉宗主,貴宗弟子一事,你必須給我們正道一個交代,也給繁川中世界一個交代。”
廉遊斂眉厲聲道:“瑾初的事到底如何,我們宗門自會判彆,容不得其他宗門越界管理我宗之事!你們請回吧,三日後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不少人外宗的宗主和長老都氣得牙癢癢,但這裡麵就廉遊的修為最好,聽說快到化身後期了,而他們都隻是化身前期,實力懸殊。而且這是飛仙宗的地盤,他們都明顯看出了廉遊的強硬,沒必要在此時跟廉遊發生爭執,至於事情到底會變成如何,三日後就能知曉了。
七位長老快速送客,而後封鎖結界,不讓人進出。
“噗呲——”一直強忍著沒吐血的廉遊再也沒忍住,噴出血來。
“宗主!”大長老驚呼道,而後上前扶住廉遊。
廉遊掙脫掉他的攙扶,伸手將嘴角的血一抹,看著七位長老和邢瑾初道:“大長老、二長老、四長老和六長老隨我去個地方,七長老、八長老留下來安排所有弟子都去護仙洞集合,開啟防護罩,不要私自走動。”
廉遊看著邢瑾初道:“五長老將瑾初帶到鎖仙牢看守,沒有命令,不得讓瑾初出來!”
“宗主!”各位長老紛紛驚呼道。
廉遊沒有看向其他長老,而是緊緊地看著邢瑾初:“什麼時候願意說出那個與你雙修的魔修是誰,什麼時候就放你出來!”
邢瑾初低頭不語。
五長老扭頭看了邢瑾初一眼,點頭道:“是,絕對不讓邢瑾初踏離鎖仙牢半步。”
飛仙宗除了藏經閣的五層禁地為繁川中世界修士所津津樂道外,還有一處鎖仙牢也被眾多修士傳的神乎其神。
傳聞那是一個天然屏障,還有從大世界回來的大能加固改造,有著多重結界,非合體、渡劫大能所不能破。因此,鎖仙牢亦是飛仙宗最安全的地方。
隨後廉遊帶著四位長老直奔主峰的藏經閣,一走進去,就發現老閣主死在了一樓,身上出現了一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