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神大世界上徐戰場。
封箏悄悄走進她們搭建的木屋。
“哢吱——”踩了一腳的碎木塊。
“回來了?”邢瑾初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封箏:“……早啊,師姐,這麼早就起了?”
邢瑾初身著白色中衣從床上坐起,看著她勾手:“師妹,來。”
封箏輕步走去,走在床邊,朝她歪頭笑道:“師姐,你猜我給你從外界帶了什麼來?”
邢瑾初稍一沉思:“天階極品靈劍?上古劍譜?還是——”
“打住打住,”封箏雙手在身前比劃了叉,“都不是。”
也不用邢瑾初猜了,封箏雙手一攤,一套銘刻著高級法陣的華麗衣裳出現在封箏手上。
邢瑾初不解:“你怎麼突然想送我衣服了?以前送的到現在都還沒穿完。”
封箏嘿嘿笑:“師姐,我們去繁川中世界走一趟吧。”
邢瑾初猛地抬頭,雙眸有一瞬的迷失,呢喃道:“繁川中世界,真的好多年沒回去了……”
封箏眨眼,輕笑道:“你何止是繁川中世界好久沒回去了,隕神大世界你都好久沒出去了,天天在這個破戰場修煉,對外界都生疏了。”
封箏的話帶上了幾分埋怨。
每次喊邢瑾初出去外麵玩,不要一天到晚隻知道修煉,都被拒絕了,讓她記仇記了好久。
邢瑾初咬牙,伸手拽住封箏的手臂,輕輕一扭:“還不是你!把我帶來這個隕神大世界,又一直把我帶在你身邊,讓我圍著你轉,沒走幾個地方就來到這個上徐戰場修煉,現在我為了追上你的腳步日夜努力修煉,你還埋怨我?”
封箏:“……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把你帶在身邊,不讓你離開我。”
邢瑾初猝不及防聽到情話,睨了封箏一眼,耳尖卻快速紅了起來;“行了行了,在這上徐戰場一百年,你也就隻能跟我說些甜言蜜語了。”
封箏脫口而出:“我也沒法跟彆人說啊,這裡就你和我兩人。”
封箏說完後才察覺自己說了什麼,頓時暗中叫不好,果然,下一刻她就看見邢瑾初冷著一張臉看著她道:“怎麼,這裡就你和我兩人,你委屈了你不滿意了?看我看膩了?移情彆戀了?”
兩人在這上徐戰場待了一百年,朝夕共處,同床共枕,除了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外,什麼道侶之間該做的,兩人都做全了,不建議做的,兩人也做了。
在俗塵,又有多少人能活一百年了,從出生哇哇大哭到白發蒼蒼無聲歸去,凡人的一百年對她們修士來說太短,但人生的酸甜苦辣,都在這一百年裡嘗儘。其實修士也一樣。
她們在一起百年,還是確定彼此是自己最為愛慕的道侶。她們之間的感情,在這一百年根深蒂固,不容拆分。
封箏聽見邢瑾初的冷言冷語,立馬舉手發誓:“天道在上,若我移情彆戀,就讓我——唔”
邢瑾初的玉手捂住封箏的嘴:“行了行了,我信你,天道忙得很,才沒空聽你這些假話呢。”
封箏長臂一伸,將邢瑾初摟進自己懷裡:“什麼嘛,我句句屬實好不好,我愛的從始至終隻有你一人而已。”
邢瑾初靠在封箏懷裡,感受著封箏的溫熱,輕輕“嗯”了聲。
封箏說的是真的,這麼多年了,她能感知到。
封箏摟著邢瑾初,拿起她手上的那套華麗的衣裳,對她笑道:“師姐,你在這大乘期中期也卡了十年了,要不回繁川中世界去看看師父吧,你難道不想師父嗎?”
邢瑾初稍微考慮了下,便點頭同意了。她在這大乘期中期已經卡了十年,出去走走或許能有突破。
邢瑾初靠著封箏道:“師父那邊怎麼樣了?”
封箏挑眉笑道:“你不知道吧,師父馬上就要舉行結道大典了!”
邢瑾初聞言一愣,從封箏懷裡起來:“誰?師父跟誰好上了?”
她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在她眼裡,師父一向對情愛之事看得很淡。
封箏輕笑:“宗主,她跟宗主要舉行道侶大典了!所以我才從外麵尋了套現在隕神大世界最有名的衣服款式,打算讓你穿著回繁川中世界喝師父的喜酒。”
看著封箏臉上的笑,握著一件衣裳的邢瑾初伸出手抓住封箏的胳膊,看著她問道:“師妹,你呢?怎麼就隻給我準備了一套,你不跟我一起去嗎?她也曾是你的師父。”
封箏聞言一笑,重新將邢瑾初拉回她懷裡,抱著她,下巴枕在她肩上,低聲笑道:“師姐,看來你在這上徐戰場待了一百年,真的忘記了很多事,比如,我是魔修,而是你仙修。”
她一個魔尊去參加繁川中世界第一大正道門派飛仙宗宗主和三長老的結道大典,到底是去送祝福還是威脅。
邢瑾初聞言一愣,隨後雙手摟住封箏的脖子,將頭埋在她肩上。
封箏伸手撫著她柔順的三千青絲,輕笑道:“沒事的,我在這裡等你回來,我沒關——”
一個吻突然印在封箏唇上,邢瑾初用嘴堵住了封箏的話。
她不想聽封箏的話,會讓她難受。
沒想到她都努力刻苦修煉到大乘期中期了,還要受這正魔之論。
封箏猝不及防被吻,但因為多年的習慣,很快適應下來,還反客為主,摟住邢瑾初的細腰,把她往床上壓去。
情到濃時,邢瑾初摟著封箏的脖子對她道:“封箏,我們做到最後吧。”
封箏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師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邢瑾初點頭:“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我也想明白了,我根本就不想飛升,也不想成仙,我隻想變強,我隻想能保護我愛的人。”
“如果不能以仙修的身份跟你在一起,那麼就讓我以魔修的身份跟你在一起吧。”
邢瑾初嘴角的笑漾開:“師妹,我比師父幸運,我活了一百二十多年,有一百多年都是跟你在一起,我們沒有錯過彼此。”
邢瑾初摟著封箏道:“我不是仙人,也不是聖人,我隻是一個有靈力的凡人,我也隻想跟我愛的人在一起。”
封箏怔怔地望著身下的邢瑾初,低聲道:“師姐……”
邢瑾初伸手撫著封箏的臉:“這麼多年,每次到了最後都努力壓製,很辛苦吧?其實師姐也是想要的。所以,我們不要在壓製了好嗎?”
封箏低頭,與邢瑾初鼻尖對鼻尖:“師姐,你確定?”
邢瑾初點頭:“確定。”
封箏吻上了邢瑾初的嘴,一點一點地親著,咬著,珍重著。
被子一蓋,兩人嚴絲合縫。
七七四十九日。
封箏側躺在床上,一雙明眸一轉不轉地望著邢瑾初的側顏。
身旁的邢瑾初伸手捂住她的眼,啞聲道:“夠了,不來了。”
封箏搖頭,拉下邢瑾初的手,在嘴上親了下,嘴角充斥著幸福的笑:“我隻是感覺現在很像是一場美夢,師姐竟然願意為了我墮入魔道。”
邢瑾初“哼”了聲,我入魔也不會殺害無辜的,所以就算我是魔修,我也是好魔修。”
邢瑾初說完這句話,頓了下。
突然感覺人生真的很像是一場夢,曾經在繁川中世界的鎖仙牢裡,封箏對她說過她是魔修也是好魔修,那時的她百般不信,沒想到有一日,這話居然會被她自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