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池:……識時務識得也太快了吧……都不再試試?
不過薑池也知道,越階殺敵畢竟是少數人才有的能力,多數人能越層殺敵就已不錯了,這人是金丹期修士,而青岩是築基四層,兩人對打就跟小雞仔和戰鬥火雞一樣,絲毫沒有可打性。
她往前一步,頂替青岩的位置,禦劍升空,和管家麵對麵對峙。
她瞅著他手裡的招魂幡,“你這惡鬼是從哪招出來的?”
這個世界先前靈氣那麼匱乏,除非是有那種滔天的怨氣的人死後才能留下,世界靈氣才恢複沒多久,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一招就能招出那麼多惡鬼,而且這些惡鬼個個看起來實力還不弱。
管家嘿笑,“想知道?等你進了我的招魂幡就知道了!”
說罷再次揮動招魂幡,一股濃鬱的黑氣再次湧出來,帶來上百惡鬼,讓本來就忙不過的修士們壓力更重,她都看到青岩一個人戰二十隻鬼了。
她抿唇,抬手,劍從腳底飛到它手中,劃出一道晶瑩剔透的尾光,劍體青芒大盛,落到薑池手中,薑池憑空一點,直直朝管家飛去。
管家極速往後退,手中招魂幡一甩,幡猛然拉長,如黑蛇般朝薑池襲來,纏在薑池劍上,薑池劍鋒一轉,欲要斬斷這黑幡,管家卻又腰身一扭,回身一跳收回黑幡。
薑池乘勝追擊,劍挽劍花,挽出一道凜厲的冷風,冷風獵獵將管家的一袍隔出一道道口子,薑池再腳下一蹬牆壁,再次欺身而上,人劍合一,周身籠罩在青色劍芒中,帶著真正的開天辟地斬山河日月之勢朝他而去。
一時間青色劍芒發出如虹氣勢,若最寒冽的冬,所受之人觸之即皮膚皸裂,鮮血如注。管家暗道不好,再次揮出一道黑色得鬼風欲纏住薑池好待逃跑,然而他才邁出兩步,就見那漆黑的鬼霧裡衝出一道青色的光,以流星穿空而過之勢從黑色鬼霧中穿過,所過之處黑色鬼霧皆成碎片,迎麵飛來。
他忙提幡一擋,那直衝雲霄的劍斬在他黑幡上,紋絲不動,管家心裡一喜,然而嘴角還沒翹起來就見他黑幡猝然裂開一條縫,然後猛然分成兩半,而這劍氣還未停,直直朝他刺來。
“噗!”他被劍氣餘波衝得飛出去,倒在牆邊,他雙腳蹬地就想爬起來跑,唰得一清冷的聲音,麵前憑空出現一把晶瑩剔透的劍,劍尖直指他的丹田。
“這下可以說了嗎?”薑池居高臨下看著他,劍尖再入兩分,懸在他的丹田上,無儘的寒氣從劍尖簌簌而下,將他丹田冷凍起來,讓他體內的靈氣再動彈不得。
他狠狠瞪著薑池,“你不是金丹期修士!”
金丹期修士不可能會有如此磅礴的靈力,也不可能能這麼容易就打贏他。
薑池眸光淡淡,“不管什麼期,能打敗你不就是,說不說,你到底想做什麼?還有這陣法從何而來?”
管家惡狠狠盯著她,淬了一口,從地上爬起來,薑池謹慎的後退一步,劍缺一直沒從他丹田上方拿開。
管家站起來,朝她靠近一步,“嗬,你不是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神色隱隱發狂,凝固的丹田陡然暴動。
薑池暗道不好,急身往後退,然而已經遲了,管家身形陡然增大,眨眼間就膨脹成一個球,然後“砰”一聲炸開,如山的粉末傾斜而下,撒在眾人的身上肩頭上。
薑池退走的動作一頓,隻是自爆?她看向空中洋洋灑灑的淡黃色粉末,隱隱還有一圈黃色光暈。
不對,薑池眼神一凝,人自爆後的光暈是血色的!
這還是一具傀儡!
她迅速回身,運轉周身靈力,然而卻發現她的靈力仿佛被牢籠禁錮了一樣,紋絲不動,手中的劍也因為失了靈力光芒散去,變成一把普通的透明的劍,宛如一樣精美的裝飾品。
中計了!
她回身,彆墅裡其他人早已倒下生死不知,身後一個笑容慈祥的老頭和藹的看著她,“你一定在想他是一具傀儡對不對?”
薑池麵無表情看著他,“事實上他確實是一具傀儡。”
木遠慈祥的笑笑,“確實,他確實是一具傀儡,老夫活了184年,它是老夫花了57年工夫煉製而成的,老夫半生心血都在它身上,從選材到製紋,到加入**草,你能被它定住也算不辱你修士的名頭了。”
薑池:“所以這裡發生異常的事其實都是你自導自演的?來了就沒回去的修士都是你殺的,你的門派中人也是你害的?”
木遠點點頭,“小姑娘腦袋不錯,思維挺靈活。”讓管家提前來就是為了讓他和薑池打鬥,然後他黃雀在後。
薑池想不通,“為什麼。”
木遠一向笑眯眯的眼睛終於停止了笑容,直直看著她,“我們同為修士,修士的最終目的當然都是為了長生。”
“這世間靈力匱乏,天道不仁,老夫空有天賦卻困在築基不得進,200歲,對於修士來說眨眼就過了,就隻比普通人多了一百歲,這有何意義。老天不仁,斷我金丹道,我就另尋他道另築金丹!”
他慈祥的看著薑池,“本來我沒發現你的,隻要再多來幾個修士我的陣就成了,沒想看到了你,若我能奪你金丹,畢竟能一朝升至金丹上層!想來是天道都讚同我的做法,所以在最後關頭將你送來。”
煉製傀儡本來是他的一個愛好,他們宗派以煉器為主,練傀儡也不是稀奇古怪的事,他在此道上精心專研,沉迷煉製傀儡,終於在去年煉製成了他一生中最滿意得傀儡,這個傀儡融了他的心頭血,心頭肉,早已不算是傀儡,可以算是他的分.身,他能相隔百裡直接為傀儡注入靈氣,還能吸食彆人的修為灌注到這個傀儡的身上。
加上他後來無意間發現一隻惡鬼,突發奇想將惡鬼練入傀儡中,這個傀儡果然格外的成功,擁有自己的意識還絕對的忠誠!這簡直是天都在幫他,那時他已171歲,突破無望,偶然看到古書上有陣法可以奪人修為練金丹,放入丹田後可直接成金丹期,他便設計了這個局,先讓傀儡去製造異象,把門派中人的修為都奪光後盯上其他門派的修為。
本來隻需要抓數十個築基期修士就是,沒想竟然出乎意料來了個金丹期,簡直天助他也!
他笑眯眯的看向薑池,“放心,我取了你的金丹後不會殺掉你的,我會把你丟進煉器池裡,日日夜夜忍受岩漿的煎熬,經過九九八十一四練成這世上最完美的傀儡,天下無敵!”
薑池覺得他這個主意一點不好,然而她現在周身靈力被封,宛如一個強壯的普通人,再無彆的辦法。
她一邊暗中調動丹田試圖恢複靈氣,一邊拖延時間問道,“這個封魔大陣你從哪裡來的?”
管家笑眯眯走過來,一步一步,“哦,你說這個封魔大陣呀,這個了就是偶然得知了。早聽聞上古時昆山帝君用封魔大陣封印魔君,沒想封印地點竟真在我們這個小破界,還在我們門派下麵,你說巧不巧?我上個山就能得到封魔大陣的殘陣,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都在肯定我的想法?”
他走過來,伸出手就要朝薑池的丹田伸去,“彆試了,**草元嬰以下都毫無辦法,乖乖當我的傀儡吧。”
薑池側身躲開,抬劍朝他丹田刺去,縱然毫無靈氣,但仍帶有凜厲氣勢。她每天苦練三萬劍,就算沒有靈氣加持也是劍道的高手,更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木遠輕敵不慎被她刺中肩膀,心裡惱怒,冷哼一聲,金丹期的修為從他身上磅礴而出,靈氣震蕩,讓人幾乎站不穩。
薑池連連後退,兩手握劍往地上一杵,鋒利的劍尖插入地下深處,靠著這劍她才免於被吹飛的下場。
不知過了多久,木遠才停止靈氣外放,薑池站穩飛快抽出劍想跑,木遠卻不再給她機會,害怕夜長夢多出差池,全力朝薑池掠去,五指成掌,直指丹田。
薑池借著沙發往外一跳,才剛跳起,肩頭便被一掌擊中。
“砰!”她從半空中跌落,摔出沉重的聲音。
“嘔,”她一手持劍,一手捂肩,側身嘔出一口血出來。
她還待轉身木遠卻已經飛速逼近,一息不到便至眼前,麵上帶著猙獰的興奮,蒼老的手掌帶起磅礴氣勢,抓破她的肚子,直握丹田。
感受到手底下磅礴的靈氣和凝實的金丹,木遠麵露癲狂之色,“金丹!是我的!”
大掌一收,欲捏碎金丹吸取靈氣!
“唔!”金丹就是一個金丹期修士的神魂,木遠捏住她的金丹就是在捏她魂,一股來自靈魂的痛意霎時傳來,讓薑池瞬間仿佛被捏住了喉嚨呼吸困難,全身筋脈滯痛。
她雙手死命按住木遠的手,卻於事無補,蜉蝣撼樹。
木遠眼眶發紅,手再次猝然收緊,掌中發出灼熱的烈焰,“去死吧!”
手中金丹被驟然捏緊,灼熱的烈焰裹住金丹,欲將它燒得神魂俱滅。
木遠再次加重力道,手中烈焰陡然升溫在薑池整個丹田內都燃起來,薑池麵色慘白,掙紮無力,目光漸漸失去焦距。
丹田內充滿著烈焰,以燎原之勢撲向薑池丹田內,欲從內到外將薑池燒乾淨。
“轟!”火勢再起,薑池丹田內遍布火焰,隨著火焰的蔓延,薑池丹田內一處被濃鬱的靈氣裹住的地方在這烈焰下也被火勢包圍,濃鬱的靈氣被燒得一乾二淨,露出一個紅綠色的點,紅綠色的點在烈焰中幾不可察微動。
見尚有火焰沒燒掉的地方,烈焰急匆匆跑過去,欲將它摧毀。
“轟!”就在烈焰碰觸到這個小圓點時,小圓點陡然發出耀眼的綠色光芒!遍布丹田,瞬間將烈焰逼退。
“啊!”木遠正欲捏爆金丹,不防手突然若有萬千凜厲的劍氣朝他手而來,痛呼間他的手已經全被斬成碎沫,一觸綠芒就徹底幻化成無。
他驚恐的看向低頭昏迷的薑池,“你丹田裡有什麼東西!”
先前已經徹底昏迷的薑池慢悠悠站直了身子,緩緩抬頭,渾身發出淡綠色的光芒,綠芒中一切不可見,隻能在地麵上隱隱看到有淡綠色裙裾落下,如煙又似霧,麵有流光,仿若鮫人對月織就的鮫紗。
綠芒逐漸淡去,露出一個發髻高挽的神女。神女膚如雪,發如墨,眉如遠山含黛,眸若碧水秋波,朱唇瓊鼻,眼神淡漠。
木遠震驚的看著麵前的人,“你你你,你是誰!”
神女目無波瀾看向他,薄唇微動,“你動了他。”
木遠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麵前這人,這人,不,這根本不是人,她的身上有著令人窒息的氣勢,曠遠又幽深,宛若遠古的神祗,旁人根本不敢直視她,光是站在她麵前就空氣稀薄,呼吸困難,膝蓋直往下跪。
他牙齒打顫,“饒,饒命,求,求您放,放過我!”
神女沒說話,輕輕握著他的手腕,仿若風一般輕柔。
如玉的手搭上他的手腕,輕輕扯出他缺了手掌的胳膊,輕聲道,“金丹還不夠嗎?為何還想動他?”
“嗯?”
她側目,眼神還是剛才那般淡漠無波瀾,聲音也像三月楊柳那般柔,然而木遠卻發現他的身體在這聲嗯後徹底化成如沙般的粉末,一句慘叫都發不出來。
神魂俱滅
見他身體開始化成粉末後,薑池身體再次發出綠色光芒,眼神再次失去焦距,渾身一軟,在她徹底暈過去間,似乎聽見一聲地動山搖的轟隆聲,而後跌入一個如火焰般暖和的懷裡。
木遠此時身子已經消失大半,魂魄撕裂的疼痛折磨著他,讓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被岩漿澆築,卻一點慘叫都發不出來,也無法動彈。
突然地動山搖起來,他眼睛睜大,驚恐的看向麵前憑空出現的紅衣男子,一股更為恐怖的氣息再次籠罩他,讓他為數不多的神魂都在為之顫抖,也停住了他的消亡。
紅衣男子接住跌落的薑池,輕輕抱在懷裡,修長的手搭上她破了個洞的肚子,手一抹,她的肚子就恢複如初。
他低著頭,及地的如墨長發傾斜在肩側,側臉半遮,他低垂眼瞼,抬手幫她收斂淩亂的衣服,從微皺的衣領到卷曲的袖口,動作輕而柔,帶著說不出的寫意風流。
終於收拾好了,他抱著薑池,如墨的眸子瞥向隻有半個身子的木遠,淡淡道,“你傷了她。”
木遠這次連顫抖都不敢顫抖了,噤若寒蟬,一雙混濁的老眼空洞的看著他。
男子輕抬眸,“既然她讓你神魂俱滅,那就神魂俱滅一萬次吧。”
而後抱著薑池一步一步離開,步步生輝。
在他身後,木遠停止的消亡再次開始,強烈的痛意席卷他全身,他卻什麼也無法做,連叫也不能叫,隻能無聲的尖叫,痛得眼眶發紅。
就在他徹底消失,他以為他可以結束這種狀態時他消亡的身子突然又凝聚起來,剛凝實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身子再次變成粉末,神魂撕裂的痛再次襲來。
他眼眸瞬間睜大,突然想到剛才男子說的話,一萬次!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