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易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吃過早飯沈修易開出星車,帶著沈修宴出門了。
“哥,去顧家接一下青橙。”沈修宴開口道。
“好。”沈修易對自家弟弟這個好朋友印象不錯,很爽快便答應了。
顧家就在不遠處的老街後巷住著,老街很出名,全是古董建築,各種老字號商鋪,不時就會有拍電視劇的班子來老街取景,但是後巷就不一樣了,後巷的人家院子破破爛爛,就跟古地球的農村似的,能走的都走了,留著房子等拆遷,勉強住在這的,都是買不起新房的。
後巷非常狹窄,星車雖然有智能駕駛係統,但這麼窄且彎的巷子隻能靠人來駕駛,還好沈修易玩過賽車,憑著過硬的駕駛技術把車開進狹窄的後巷,來到一處破落的院子停下。
兩人剛來到門口想按門鈴,就聽到裡麵的爭吵聲。
“你一個鑰匙體質,乖乖上班乖乖嫁人就好了,你上什麼大學?咱家這麼窮,你不能體諒爸爸一下,幫爸爸多掙點錢?”這是顧父的聲音。
“爸,你明明答應了我讓我上大學的!”顧青橙帶著乞求的聲音傳來,“我想上大學,上大學可以學到很多知識……”
“那最後,不也還是得掙錢嗎?”顧父的聲調提高了。
“這不一樣!”顧青橙激動道,“上大學,學到的知識不一樣,眼界不一樣,以後出路也不一樣……”
“青橙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沈修宴聽出是青橙的後媽,“你也知道,咱家沒錢,如果有錢,你爸會不給你嗎?我知道你想上大學,是為了你自己,可你也要懂事,心疼一下你爸爸啊。”
“明明你們昨天才給弟弟買了一千塊的書包!”顧青橙眼中含淚,搖著頭,“而且我自己能掙錢,我能自己掙學費,自己掙生活費,我不用你們,我要去上學!”
說著顧青橙轉身往外走,顧父看說教不成,也耐心儘失,顧青橙去工作那是看得見的好處,每個月都能給家裡錢,可他要是去上大學,就沒錢給家裡了,於是顧父上前拉住他,語氣變得凶狠起來:“你今天彆想給我出這個門!”
沈修宴與沈修易對視一眼,兩人踹開顧家院子的大門衝了進去。
隻見顧父扯著顧青橙的手腕不撒手,因為掙紮,顧青橙的襯衣都被扯歪了,半彎著腰被顧父的胳膊壓著,眼睛紅紅的,用力想脫離顧父的鉗製。
顧青橙看到兩人,驚訝又狼狽地喊了一聲:“修宴。”
沈修易上前一把踹開顧父,沈修宴則把顧青橙拽到自己懷裡。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顧父看著衣量光鮮的兩人驚道。
尤其是沈修易,身材高大,渾身的氣質讓人心驚,絕不是小門小戶能有的。
而抱著青橙安慰他的少年也不差,那一張精致漂亮的臉是顧父平生所見的最好看的,詞彙量貧乏的他隻能想到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這樣的好基因也不是普通家庭所能生出來的。
“我們是青橙的朋友,來接青橙上學的。”沈修宴神色不虞地看著顧父說道,聽了剛才幾人的爭執,分明是顧父不想讓青橙上學,而是要把青橙當做賺錢的工具。
而上一世,顧父和這位後媽,最後更是把青橙賣給一個老頭賺了一筆彩禮錢。
沈修宴無比慶幸今天讓大哥過來接青橙,不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你什麼時候有這麼有錢的朋友,我們怎麼不知道?”顧父陰陽怪氣地道。
顧青橙低著頭沒有說話。沈修宴是他重要的朋友,他才不想讓沈修宴被爸爸知道,到時候爸爸一定想方設法地讓自己向修宴借錢,早晚得破壞他和修宴的友誼。
沈修宴看著顧青橙低著頭不說話的樣子歎了口氣,自己和青橙是小學同學,當年爸爸創業之前,也是個普通家庭出身,沒有多少錢,所以自己小學是在普通學校上的,這也是為什麼和會青橙認識並且成為朋友的原因。
青橙的家境自己都知道,可沒想到青橙從未向家人透露自己的身份隻言片語。
沈修宴心裡是滿滿的感動,今天自己一定要把青橙從這個家庭帶走不可,青橙是應該上大學的,他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青橙,我們走。”沈修宴拉著顧傾城往門外走。
“等等,青橙是我的兒子。”顧父道,“我不讓他上學,誰敢帶他走?”
沈修宴回過頭冷冷的看著顧父:“青橙十八歲了,他是有完全行為的能力人,他有權決定自己的人生。上不上大學,決定權不在你,而在於青橙自己。”
“你……”顧父被沈修宴說的一愣,“我們可是養了他十八年!成沒成年我不管,花了我這麼多錢,反正他得聽我的!”
“哎呀,算了。”顧青橙的後媽拉過自己五歲的兒子開口,“他爹,咱們啊,就當這麼多年的錢都喂了狗,以後啊,有青桔養你,指望不上他。”
後媽這一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顧父梗著脖子道:“憑什麼,白眼狼,今天他必須得給我打工去!”
青橙的弟弟青桔也衝青橙伸舌頭:“白眼狼,白眼狼,打工掙錢去!”
沈修宴看了憤怒不已,連孩子都這樣說,可見一來青橙在顧家多沒有地位,二來兩夫婦沒少在孩子麵前嚼舌根。
“養。”沈修宴的聲音暗暗隱藏了怒火,“父母撫養子女是義務,更何況——你們真的養了青橙十八年嗎?”
“既然你們要算錢,那我就給你們好好算算這筆賬。”沈修宴淡淡道,“青橙十五歲開始做兼職,掙的錢每個月給你們一千。青橙十歲你們組成新家庭,在青橙十五歲之前,這五年來,你們每個月給他一百就算多了吧?”
“青橙省吃儉用,牛仔褲直到變成了七分褲才換一條,靠著我和他生母的接濟為生,真要算起來,不但青橙不欠你們,你們還要倒找青橙錢!”
“你……”顧父一聽倒找錢,氣焰登時下去了一半。
沈修宴趁機帶顧青橙往外走,顧父在他們身後大喊道:“他的學費我是不會掏的!”
這一瞬間,沈修宴看到顧青橙的眼睛裡露出脆弱和悲傷。
在他大學開學的第一天,他的親生父親告訴他,他不會給他一分錢。
顧青橙再怎麼堅強,也敵不過這樣的誅心之言。
沈修宴回過頭,冷冷道:“不用你掏,我會負責。但是,以後你也彆想向青橙要一分錢。”
聽到沈修宴說以後不能向顧青橙要錢,顧父臉色變了幾變,他看起來愚蠢,表麵上說話也不占理,但遇到錢的事精明著呢。
口中說養育顧青橙花了錢,心裡卻知道顧青橙是他的提錢袋,怎麼可能同意以後不要錢。
於是顧父又要上前動手,沈修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顧父就發覺自己動彈不得了。
沈修易是一個十分強大的鎖體質,有了這個認知,顧父的冷汗岑岑流下,隻覺得被抓住的胳膊的力量重如千金,他不敢再放肆,任由沈修宴拉著顧青橙走了。
顧青橙跟著沈修宴上了車,眼眶紅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