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1 / 2)

風雪飄了一夜,次日推開窗時,胡以白就看樓下的積雪已經快兩尺來厚。

雖然天氣寒涼,但瞭遠一望,整個小鎮銀裝素裹,倒是分外精致夢幻。

清早比較熟悉業務的龍遲予率先去聯係了當地的官府,衙門通知他們今日午時,可以去仵作房查看一下罹難者屍首。

胡以白在等待的時候,打開宗門內領的任務帖,又熟悉了一下案情經過。

說是近日雪景鎮連續數月發生命案,且死者都是被掏空心臟的年輕男子。開始以為是惡徒行凶,官府便派人組織了數支巡邏隊,早中晚各在鎮上巡查一遍。

並通知鎮民,入夜後大家都不要外出走動,待在家裡鎖好門窗。

那一陣鎮上人心惶惶,狗販子的狗賣到脫銷,結果消停了幾日,又開始出現被掏心的死者,且這次情況更加詭譎,死者被發現時全身□□,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意。

官府驚覺事情有異,覺得這可能並非凡人所為,才聯係當地修者上報給了乾靈宗。

希望貴宗能派人出麵施以援手。

胡以白看著那句‘全身□□,眉目含笑’,不禁皺起眉,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呢。

*

午時一刻,幾人準時抵達縣衙。

領頭的師爺帶他們進驗屍房時,不由得看了陶心元一眼,提醒道:“這位仙師,驗屍房裡不能帶吃食,不如您先交給衙役,讓他們暫且幫您保管一會。”

陶心元手裡抱著一堆剛烤好的糖心番薯,那一牛皮紙包裡足足有六個,各個都有兩個拳頭那麼大。

算上他嘴裡正叼著的,應該是足足買了七個。

聽師爺這麼說,陶心元低頭看了眼牛皮紙包著的大番薯,有些可惜:“不能帶進去麼,算了,那我直接吃光好了。”

說著圓潤的小臉上頓時顯出一張血盆大口,尖嘴獠牙,口中散發著颶風般的陰氣,啊嗚一口,將七個紅薯連帶著牛皮紙包一起扔進嘴裡,等大口恢複如初時,陶心元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這凡間的東西還真不錯。

師爺:“……”

眼看帶頭的人被嚇得走不動路,胡以白打著圓場:“師爺彆怕,我這師弟素來愛變戲法,方才不過障眼法而已,讓您受驚了,還請見諒。”

師爺流著冷汗,八字胡隨著嘴角微微抽搐,強擠出一絲笑:“嗬……仙師還真是風趣幽默。”

之後師爺就跟他們拉開了至少三尺左右的距離,是多一寸都不肯靠近了。

這距離感可謂是涇渭分明。

進入驗屍房後,胡以白就看裡麵停著八具屍體。

每具屍體上都罩著白布,遙遙望去白森森一片,在幽暗的驗屍房內顯得格外毛骨悚然。

師爺帶著他們看了最近的一具屍體,正是前天剛從事發地抬回來的。

掀開白布,一具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屍體顯露出來。

渾身蒼白、僵硬,雙目微睜,一副迷離之態。大概是被挖了心的緣故,全身毫無血色。

而且就如任務帖中所言,麵帶微笑,渾身不著寸縷。

為了以防萬一,胡以白還特意確認道:“師爺,他這衣服是發現時就沒穿,還是……”

師爺:“發現時就是如此,當時我還有些奇怪,這李鐵牛剛及冠,因為家中貧寒還尚未娶妻,可趕到他家時,發現桌上擺著酒菜,還放了兩副碗筷,床下衣服扔了一地,他就這麼□□的死在床上,渾身冰冷僵硬,而且……”

說到這師爺一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斟酌許久用詞,才含糊其辭的描述出來:“而且□□聳立,像是正欲行房事前的狀態。”

陶心元一聽立刻“咿”一聲,一臉嫌惡的往邊上躲了躲。

龍遲予望著男屍的目光一怔,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雖然他出來執行過幾次任務,但還沒碰到過這種狀況。

何況本身還是條未成年的幼龍。

隻有胡以白和鳳翎,好像都沒什麼反應,繼續麵無表情的觀察這具男屍。

胡以白看著男屍嘴角翹起的弧度,和眼中儘顯的癡迷神色,仿佛在死前並未經曆過什麼痛苦,隻是安靜的做了一場美夢。

結合師爺說的話,之前的猜想此刻又應驗了幾分,胡以白問道:“確定是他自己死在家裡,而不是死後彆人給他抬回家的?”

師爺好歹也有數十年的辦案經驗,一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回仙師,具李鐵牛鄰居的口供,當日李鐵牛買了一塊豬肉回家後,就一直閉門未出,直到第二日李鐵牛礦工工頭來家中叫人,才發現人都死透了。這期間並未有人去過他家,他也未曾出去過。”

龍遲予懷疑道:“那這麼說他是在家裡自己凍死的?”

師爺略顯為難:“這……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陶心元插嘴道:“肯定是妖怪殺的唄,妖怪可以遁形穿牆的,想殺個凡人還不輕而易舉,正好挖心可以補精氣。”

說到這他有點嫌棄道:“妖怪為了進補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那麼一點點精氣,連人心這麼難吃的東西都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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