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翎被他逗得微微抿唇:“不至於。”
胡以白抬手,輕拍他額頭一下:“我看你挺至於的。”
之後兩人靠在赤鬆下又聊了一會,要說鳳翎不愧是他們這屆劍修中的翹楚,本來隻是扯個閒,結果他三句話不離劍術,也活該胡以白非得挑師兄假扮,這下師弟向師兄討教劍術,不是合情合理麼。
短短兩刻,胡以白就被問的滿頭冒汗,以後真得找時間好好去藏書閣看看高階修士的劍譜,不然這一問三不知,好像他不學無術似的。
鳳翎也察覺到師兄狀態有些不對,語氣間稍顯疲態,但隻當他是修習一整天劍術,身體疲乏,如今還要回答他問題,精力不濟也實屬正常。
於是自覺轉移了話題道:“師兄的佩劍叫什麼?”
“嗯?”胡以白一愣隨著他視線朝手邊看去,看到那把古劍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給它取名字呢。
現場編一個?
可靈感不是時時都有的,而且這還是一把自帶靈識的劍,若是自己隨口糊弄一個,萬一它便記下了,說不定以後千百年都得叫這個名字。
起的太寒磣實在有礙劍修的身份。就像之前那四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根本不好意思叫出口。
胡以白看著鳳翎手邊那把劍眸光微斂,記得原著裡鳳翎的佩劍喚‘思狂’。
思狂……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想到這他忽然靈機一動,他的劍叫‘思狂’,自己的就叫‘不見兮’好了。反正修真界又沒有《鳳求凰》這首詩,更沒有司馬相如。
胡以白提起那把古劍,指尖一鬆,劍身一晃自動懸在半空中,停在了兩人麵前,“此劍名喚不見兮。”
此話一出口,懸在半空的劍突然嗡嗡蜂鳴不止,劍身泛起一道耀眼金光,原本劍身上生出的鏽斑瞬間龜裂剝落,露出內裡寒光凜凜的鋒利劍刃,宛如脫胎換骨一般重獲新生。
看著那把古劍,眨眼間就變得比異雀還新了幾分,對上鳳翎一臉驚詫,胡以白好後悔沒在儲物袋裡多裝幾把備用劍。
上次在石窟,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被打廢了,他還沒來得及補貨,剛才就隨手拿了它。
誰知……
胡以白儘量表現出司空見慣的模樣,淡然道:“無礙,每過段時間它都會自淨。”
鳳翎對師兄的信任大概是深入骨髓了,對胡以白這通胡編亂造不疑有他,隻是滿眼驚奇望著煥然一新的不見兮:“原來劍還能這樣。”
然後朝胡以白微微頷首,一副‘長見識了’的表情。
胡以白臨走時忽然想起什麼,隨口提了句:“後日得空的話,我要去趟萬藥穀,師弟可有什麼想要的草藥,我給你一並帶回來。”
萬藥穀顧名思義,就是乾靈宗後山和另一座山間的峽穀地帶,因為得天獨厚的靈氣和環境,生長出不少珍惜草藥。
平日經常受到宗內醫修的光顧,他們劍修也不大懂藥性,隻是偶爾采些常見的紫雲草,曬乾後研磨成粉,用於治療外傷。
鳳翎起身聽他說要去萬藥穀,想起後日自己也沒課,便應道:“那我同師兄一起去,正好多采些紫雲草。”
*
龍遲予將此次去雪景鎮得到的妖丹呈上去,拱手道:“去望雪穀後我一直暗中觀察鳳翎,並未發現他與魔臨教的人有往來。隻是胡以白最近頗為奇怪,還三番兩次阻撓弟子,我覺得此人恐有問題,要好好徹查一番!”
邱夜央雙目微闔掐了掐眉心,一語道破他的心思:“我看後半句才是你最想說的。”
龍遲予連忙解釋:“師父,弟子是真覺得此人有疑!”
“好了,”邱夜央打斷他,從玉匣中拿出那顆禁錮魔種的妖丹,對著燈火緩緩轉一圈,淩厲的視線宛如刀鋒相抵,寸寸劃過指間這顆妖丹,不放過一絲細節。
最後視線凝在還在掙紮的魔絲上,唇邊扯出一絲譏諷,“這魔種三相兩儀,用煉丹之法煉化魔氣,如此離經叛道,一看就是出自寒沉洛之手。”
聽到這個名字,龍遲麵色一驚,有些遲疑道:“您是說……魔臨教的左護法寒沉洛?”
邱夜央像對待玩意兒一樣,甩手將手裡的妖丹當啷一聲扔進玉匣裡,語氣頗為不屑:“除了他還有誰。懂些煉丹之術,仗著自己身負純魔血脈隨意煉化魔氣,還自以為他煉得這些瑕疵品能跟真正的魔胚相提並論。”
侍奉在他身邊多年的龍遲予跟他脾氣秉性一脈相承,聽師父這麼說,立刻附和道:“就是,一個邪魔外道還敢這麼囂張!若當時不是被迷暈,我定把那個狗屁魔物打得滿地找牙!”
這時若有個人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這對師徒嗤之以鼻的神態如此相似。
邱夜央合上玉匣扔給他:“送到司無涯手裡不必多說,他知道該怎麼做。順便去內院把胡以白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