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以白看玄冥殿內四下無人,他也走到院子裡,站在雲闊方才的位置朝樹上看。
這時一陣陰風吹過,原本四敞大開的殿門忽然緩緩閉合。不等他轉頭去看,殿門已經咣當一聲嚴絲合縫的扣在一起。
兩道女子的淒厲笑聲在院子裡疊蕩開來,宛如兩股平地而起的旋風,環繞在胡以白周身,陰魂不散,糾纏不休。
頭頂碩大的太陽,都抵消不了此刻的詭譎氣氛。
可胡以白還是保持著看蘋果的動作,連臉上淡然的神情,都跟雲闊彆無一致。
兩鬼:“……”
漸漸,大概覺得光笑不夠氣氛。
兩股陰森森的黑氣,忽然朝胡以白身後撞去,企圖搞怪嚇唬他一下。沒想到剛要貼近,就聽一道聲音傳來。
胡以白:“弟子才到練氣初級,還請一位師兄手下留情。”
兩股盤旋空中的黑氣猛然一怔,頓了片刻,才落地化作人形。
兩人著裝不同乾靈院的其他弟子,皆是一身黑色勁裝,黑帶束發,仔細看就連眼睛也是全墨色,不似常人的眼眸黑白分明。
專注盯著時,宛如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令人望之生寒。
而且兩人蒼白毫無血色的麵孔,長得一模一樣,一左一右比肩而立時,仿佛對照鏡子一般。
左側臉稍稚嫩的人訝然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男的?”
胡以白緩緩轉身,看著容貌如出一轍的兩人:“其實昨日在房內我就知道。所以我最後才說‘一位心懷善念,來世必有好報。’而沒說‘一位姑娘’。”
說著他拱手行禮道:“弟子有要事想跟宗主相商,還請一位師兄幫我通傳一下。”
右側眉眼稍淩厲些的人,饒有興致的看了眼胡以白,似乎剛才那番話激起了他的興趣,他抱著肩搖頭道:“宗主說不見。”
胡以白一怔,“宗主知道我要來?”
墨不白笑了:“為何不能知?會天演算的這天下可不止你一個。”
胡以白:“……”
這就有點打臉了。
他斟酌一番,不想就這麼放棄,但繼續這麼撞南牆今天注定要無功而返,他看了眼身前的兩人,忽然改了方向。
胡以白:“我看一位師兄不似劍修,不知跟宗主修的是何道?”
一旁弟弟張口剛要說,就被墨不白打斷:“你彆想著在我倆這旁敲側擊了,我們都是鬼修,根本不是宗主的徒弟,宗主有恩於我們兄弟,我們隻是自願跟隨他。”
胡以白哦一聲,被直截了當的拒絕仿佛沒有打消他任何的積極性,反而還站到兩人中間,一副熟絡的樣子聊得更歡了。
好像絲毫不知臉皮為何物。
看得出墨不白防禦心裡很強,每次胡以白問一句,他都會反從胡以白這邊套出不少話來。
為了兜住無上心法的事,胡以還得一邊去對方魚塘抓魚,一邊護住自己的池子,非常考驗人的思辨能力。
但不得不說,跟這種聰明人交流起來,彆有一番意思。
而弟弟墨甚玄完全就是有話直說的性格,毫無城府,又乖又憨,有點像陶心元和白翼的結合體。
這對雙生子好像除了外貌還真看不出一點相似之處。
胡以白問:“我們以前未曾見過麵吧,一位師兄那晚為何要幫我?”
有了剛才的鋪墊,墨甚玄聊得投機,乍一聽脫口而出:“不是我們啦,是宗主……”
“小玄!”墨不白黑著一張臉,一臉‘我遲早要死在你嘴上’的表情。
墨甚玄委屈巴巴的閉上嘴。
胡以白:“宗主?”
也對,雲闊也會天演算,如果算出自己得到無上心法,想去找他探探虛實也正常。
可他自己為什麼不去拿?成神跟成仙比起來,肯定是前者的吸引力更大吧。
雲闊完全可以仗著自己位高權重,逼著他交出無上心法。
或許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說不定人家境界超脫,無欲無求,對成神之事不甚在乎也有可能。
看胡以白一會表情變了好幾次,墨不白以為他是猜到了什麼,看得出這個胡以白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索性懶得跟他兜圈子,直言道:“隻是你對宗主有恩,而他如今已經得道成仙,不方便再插手世間因果,我們就替宗主還你一次。”
說到這他特意強調道:“不過僅此一次,你要拜師,得先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胡以白一臉平靜的點頭:“原是這樣。”
其實內心已經被一連串的問號刷屏。
這……
他之前見過宗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