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2 / 2)

鳳翎抬起頭時一雙眼裡都蓄著淚,麵色蒼白疲乏,他卻笑了,把胡以白的手抓著按在自己臉上:“看師兄,好像好了。”

身上真的沒再起疙瘩。

胡以白沒想到自己胡說八道,還歪打正著把他的毛病治好了。

繼而還是擔心道:“就是不知道是光對我一個人好了,還是對所有人都好了。”

鳳翎卻很滿足:“隻要對師兄好就夠了。”

反正他也不喜歡彆人觸碰身體。

他說這句話大概隻是字麵意思,並沒有其他多餘的含義,可聽在胡以白耳朵裡,頓時就拐了一百八十道彎兒。

若真是現出原形,估計那九條大尾巴都能搖成螺旋槳。

隻要師兄就夠了,就這麼喜歡他?

可激動過後就被一盆北冰洋的水澆醒,倘若試劍大會後,自己跟他坦白身份,是不是再也見不到這副光景了。

這雙望向自己飽含灼熱的眼睛,隻會對他敞開心扉含羞的小金魚,恐怕都再也不會屬於他。

思及,胡以白被自己的想法驚得一愣,他為什麼會感到可惜?

兩人坐在廟裡的一隅,看著門外淅淅瀝瀝的雨線。

胡以白忽然開口:“鳳翎,我就是單純問一句,你為何會喜歡我?畢竟你連我的真麵目都未見過。”

其實在鳳翎向他告白的那天,他就在心裡模擬出很多可能。

因為‘師兄’是唯一幫助他的人。

因為‘師兄’溫柔善良,待人知禮。

因為‘師兄’會傾聽他的話,主動關心他的感受。

因為‘師兄’總是在他陷入困境時,施以援手。

……諸如此類,很多很多。

可胡以白卻感覺哪條都是,又哪條都不是。

本來他覺得,既然都不能答複他,索性就讓這段往事隨風而逝吧。

等鳳翎及冠後,說不定會把這段告白當成人生的黑曆史。

畢竟他上學的時候,見過太多學生時期談戀愛,最後吹了哭天罵地,相看兩厭,後悔當初瞎了眼的。

人生本來就是一個不斷成長的階段,何況在心性不穩的少年期,人最沒有定性。

鳳翎他是孩子,可自己不是。

他必須穩住守好這一關,不能讓這把野火燎原。

沒想到鳳翎聽到這個問題,卻沒有絲毫意外,他誠然道:“其實我也問過自己,若像試考題目一樣逐字逐句條理清晰的去答,也許能寫出一大長篇。可看起都對又都不對。”

此話一出,胡以白心裡就咯噔一下。

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鳳翎:“也許問題並沒有那麼複雜,就像喜歡吃糖糕一樣,為何喜歡?因為它香膩甜軟。可有人不喜,那是因為他們不愛吃甜食,亦或根本沒見過糖糕。喜歡人亦是如此,就是因為那個人恰好符合你的喜好,又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恰好被你遇到,僅此而已。”

胡以白聽到這番回答,鬥笠下的臉僵了片刻,繼而露出一副豁然的神情。

隻是這麼簡單麼。

隻是喜歡‘師兄’這種類型的人,恰巧又在合適的時機出現而已。

那胡以白呢?

摘掉這層鬥笠後,自己還會是他理想中的人麼?

胡以白低頭看著手指上的隕星板紙,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衝動一把摘掉它,用自己原本的聲音。

但緊緊握住後,他還是緩緩鬆開,“鳳翎,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是你喜歡的那種……”

鳳翎:“是先有了糖糕才有的定義,而不是先有了定義才有的糖糕。”

胡以白:“那如果我撒謊了呢?”

最後那半句他還是沒說出口。

而是忽然攬住鳳翎的肩膀,靠在自己身上,喃喃道:“有點冷。”

鳳翎沒作多想,乖乖的被他抱著,不一會又在身上薅了根羽毛給他。這次不同於之前的,頂端生著一圈細軟絨毛,末端帶著些反光,在夜色中像一根熒光棒,即使純白一色,也顯得格外華麗。

胡以白看著手裡的小羽毛哭笑不得:“你之前都給過我一根。”

鳳翎解釋道:“兩根不一樣,這根冠羽能”

意識到說漏嘴,鳳翎默默止了聲。

胡以白:“……”

誰都知道,龍的逆鱗和鳳凰的冠羽都是最動不得的東西,長在那裡的羽毛,平時根本不會自己脫落,必須等到浴火重生時才會連帶著身體一起煥然一新,如果生生拔下來,大概跟剝掉一塊皮差不多疼。

看鳳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胡以白忽然感覺手裡這根羽毛變得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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