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陷入一陣死寂。
胡以白轉頭對鳳翎道:“他是不是璿璣樓樓主我不清楚,但他肯定不是你師兄,這身形估計是作偽的,現在給他一掌他就能現出原形。”
就算身形與他再近似,也不會連雙手的骨形都如出一轍。
隻可惜百密終有一疏,若不是對方身上的氣味不對,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出其他破綻。
想當初他明明可以化形成其他模樣去接近鳳翎,為何偏偏要用最笨的辦法,帶鬥笠?
就是擔心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萬一後來真跑出來一個,跟他化形之後一模一樣的人,他到哪說理去。
沒想到,他猜到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局。
就算他遮住臉,也一樣有人能假冒偽劣。
而且成本更低了。
鳳翎召回思狂,大概顧及這裡是人界,才沒跟他大打出手,看著擋在身前的胡以白不耐道:“讓開。”
胡以白盯著眼前的假貨,斬釘截鐵:“不行!先等我把話說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師兄的真實身份麼,其實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唔?唔唔唔!”
胡以白說著說著,上下兩瓣嘴就跟磁鐵的南北極似的,一下合在一起,任他使多大勁都無濟於事。
這是雲闊的一項獨傳秘技,名為‘謹言’,跟它搭配還有一招叫‘慎行’。
顧名思義,謹言就是不許說話,慎行就是不許動作。
這兩招一起用,被施法的人隻能呆若木雞。
其實以他化神境的修為還是能解開的,但解開的瞬間會衝擊到鳳翎的神識,對他一定傷害。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
胡以白看著鳳翎一把推開他,走到那個冒牌貨麵前。
鳳翎:“你到底是不是師兄?”
對方未置可否,輕撫了一下手上的扳指,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複:“你覺得我是我便是,你覺得不是我便不是。”
鳳翎望著他,眸色微沉。
確實,從他問出口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他已經懷疑此人不是師兄了,若對麵站的真是那個人,他不會開口質疑對方身份,更不會說這種平白惹人傷心的話。
其實方才剛見麵時,他就覺得此人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
即使裝束彆無二致,可感覺就是不對,他不動聲色,也是想再探探此人到底想乾什麼,沒想到胡以白跟來就給戳穿了。
鳳翎冷淡道:“那你有鳳家被滅口的消息?”
那人輕笑一聲:“一見我不是師兄,這態度還真是天壤之彆。有啊。”轉瞬他就提出了要求:“不過你得有能等價交換的籌碼,才能換到消息。”
這是璿璣樓曆來的規矩,鳳翎並不意外:“你要什麼?”
在一旁的胡以白暗戳戳的死盯著對方的鬥笠,若等下他要敢說什麼厚顏無恥的要求,彆怪他手下無情。
對方指了指鳳翎腰間的玄色錦袋:“這裡是何物?”
鳳翎蹙眉握緊了那枚錦袋:“他人贈與我之物,不能與爾。”
胡以白視線朝錦袋看去,用觀微發現那是一袋玄玉葉的碎片,裡麵還一隻風車。
正是他上次從廟會買回來送鳳翎的那隻,上麵塗鴉的字跡還在。
不過是他變換了另一種筆體寫的。
不禁喉嚨有些酸澀,一堆破爛還用袋子裝起來小心帶在身上,這小孩……怪可憐見的,見不到師兄想成這樣。
可師兄就在你身邊,你還不讓師兄說話。
這要我怎麼告訴你。
對方似乎笑了聲:“我隻是問一下,並沒想要。”說著側頭朝鳳翎手下握的思狂看去,語調平靜道:“我要的是你手裡那把劍。”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凝聚起來。
整個修真界都知道的一個不成文的約定俗成,有三樣東西絕對碰不得:一是老虎的屁股,二是卿三郎的夫人,三就是劍修的本命劍。
對於劍修來說,他們跟佩劍相處的時間甚至要比跟老婆相處的時間還長,加上幾百年前,飛升的劍尊謝不安跟自己的佩劍長樂思結為道侶,更是轟動刷新了整個修真界的認知。
之前的風霽仙君跟白虎坐騎結為夫妻已經夠荒唐了,但人家畢竟還個活物,哪知長江後浪推前浪,到這來一把劍都能當老婆了。
自此整個修真界的劍修都開始將自己的佩劍戲稱為‘老婆’,試問哪個男人會把自己的老婆拱手相讓?
何況鳳翎這把思狂還是他生父從鎮邪塔親自帶回來贈與他的,意義上更是無與倫比。
這個假貨張口就要思狂,擺明了是找茬。
鳳翎握劍的手微微發緊,思狂似乎也感知到主人的情緒,開始不安嗡顫。
鳳翎:“我可以給你靈石,亦或是鳳族的其他珍寶。”
當年鳳家被滅,洞府也被那些打著‘懲奸除惡’幌子的名門正派洗劫一空,但其實鳳家在彆處是有其他寶庫的。
這些年為了掩人耳目,他從未去探查過。但寶庫外的結界連接著他的靈識,並未有被破壞探入的跡象,裡麵儲存的靈石和寶器應該還在。
可璿璣樓樓主卻咬死不鬆口:“我開的價格,從來沒有討價還價的……唔,唔唔唔?”
鳳翎視線冷颼颼的瞥向一旁的胡以白:“解開。”
謹言令隻有施法的人才能解開。
胡以白指了指自己緊閉的嘴,示意他先給自己解開,才能給那個假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