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2 / 2)

等看著盒子慢慢消失在原地,鳳翎才緩緩鬆口氣。

可轉瞬又糾結起來。

胡以白,應該能看到吧?

想到這他又有些後悔,剛才為何不把信放最上麵,這樣一打開蓋子胡以白就能看到,壓在最下麵,萬一他隻注意到七瓶寒霜露,沒發現下麵有信怎麼辦?

可信封的顏色跟盒子一白一黑對比鮮明,按理說隻要眼不瞎都能發現……

但若是……

不知不覺,就聽山下傳來出發的號角聲。

鳳翎回過神朝著山洞的方向戀戀不舍的看了最後一眼,才飛身離開。

*

而此刻胡以白坐在山洞裡,正專心看著棋盤上的變化,要說雲闊確實是厲害。他在天演算的基礎上,還自創了棋盤演繹法。

之前他還總奇怪,雲闊從不跟人下棋,為何總在殿內擺放著一個棋盤?

後來經過一年左右的偷窺觀察,他才漸漸發現,原來雲闊是用棋盤在進行天演算,跟他直接數算相比,棋盤演繹法更具直觀性,雖然準確性差了些,但縱觀全局,速度要比他的辦法快很多。

他還是死乞白賴求了好久,雲闊才把這種辦法教給他,但也警告,他現在還未修成仙體,不能用天演算窺視太多天機,否則天會在他渡劫時降下天罰,讓他神形俱滅永不超生。

於是乎,雲闊又教給他一個判斷的辦法,當棋陣擺好後,先在棋盤的空白處,隨意扔一子。

若棋子完好無損,則占卜可以進行下去。

反之,若棋子落下的瞬間碎了,便代表‘此為天機,不可泄漏’。

胡以白今早本打算算一下鳳翎此去的凶吉,雖說能做的他基本都做了,不說萬無一失也是安全周密。

再說有師父從旁保護,鳳翎的安危應該不成問題。

可為了給自己吃顆定心丸,他還是用異雀在桌子刻了一個棋盤,用石壁上鑿下來的石塊,充當棋子擺了一局。

可剛才一連三塊石頭落下,居然全碎。

胡以白低頭又撿了塊石頭,可這次他突然有些不敢往下扔了。

事不過三。

他這局問的是鳳翎的凶吉,若單純是凶是吉肯定不會呈現這種結果,除非……

想到這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猶豫片刻,還是將第四塊石頭扔下去,啪一聲悶響。

胡以白屏息一瞬,才緩緩垂眸,就看棋盤上這次的石子完好如初。

他欣喜若狂,剛要伸手把石子拿下來,忽然轟隆一聲,麵前的石桌肉眼可見的從地麵凹陷下去,大概是過分的張力,讓偌大的石麵不堪重負,一下從中裂開一道蜿蜒曲折的縫隙,眨眼功夫一張石桌就碎沒了。

胡以白看著滿地狼藉,有些愕然:“……”

就算天道有阻,這也太誇張了吧。

不讓就不讓,你弄壞我桌子算幾個意思?

可隨即就聽一堆碎石下的土動了動,裡麵響起嘰嘰嘰的細微聲響。

胡以白趕忙用異雀把上麵的碎石撥開,就看下麵鑽出一隻肥肥胖胖的鼴鼠,小家夥一看見蹲在洞口前的胡以白,一雙黑黢黢的小圓眼慕然睜大,然後轉身就要順著洞口逃跑。

卻在掉頭的瞬間被胡以白捏住屁股,提了起來。

“嘰!”

“挖塌了我的桌子就想跑?”胡以白捏著下巴看它撲騰著四個小爪子轉圈圈,笑著嘖一聲:“這鼴鼠可真肥,在火上一烤肯定滋滋流油,香的很。”

說著眯起一雙彎彎的狐狸眼緩緩靠近:“直接生吃原汁原味也不錯。”

看到驟然靠近的人臉,鼴鼠忽然嚇得口吐人言:“胡少主啊!求您彆吃我啊!彆吃我!再過一段時間我重重重重重重孫子就要出生了!我還沒來得及見他們一麵呢!您就放我一馬,以後我子孫後代都會報答你的!”

呦謔。

還會說人話。

胡以白一鬆手,那隻老鼴鼠落地立刻變成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佝僂著脊背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

胡以白:“你認識我?”

老鼴鼠趕忙拍馬屁:“胡少主是乾靈宗主嫡傳大弟子,青丘未來的少主,狐族未來的狐王,整個瑤山您的名號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老朽雖然修為低微上不得台麵,但您的威名在鼴族可是響當當的,咱哪能不認識呢!”

聽這馬屁,簡直跟胡均每日說的,像是一套流水線上下來的。

真懷疑青丘的聲望能在這幾年突飛猛進,是不是暗地裡雇了不少氣氛組。

胡以白毫不留情的打斷他:“你在外麵看不到這有結界麼,還往這挖洞?”

老鼴鼠抖了抖兩邊長長的白胡須,一臉大寫的冤枉:“胡少主您不知道啊,本來老朽是住在東南方坤月池附近的,一直老老實實,兢兢業業的挖洞鬆土,為維護瑤山植被的多樣性默默做出貢獻!結果剛才一陣地脈劇顫,周圍的土地都朝著四周狂卷,差點就把老朽壓死在地下,我這嚇得拚了老命一路狂挖,中途完全沒注意到方向,才不小心把您的桌子挖塌了,實屬無意!”

“坤月池……”胡以白目光一滯,那不是乾靈後山的結界入口麼。

難道是魔臨教的人?

這時候大部隊都已經出發了,莫掌院應該還在宗內,他的修為也在化神境,而且還有焦尾琴,應該能行吧……

就在他這麼想的下一刻,隻聽山洞外空一聲炸響,山搖地晃,一聲殘破的琴音伴隨著滾滾落下的碎石嫋嫋散開,仿佛被扼住脖頸發出的最後一聲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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