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不白怎麼不懂他表麵提點實則無聲威脅,他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瞳色一片冰白,在昏暗的大殿顯得陰森可怖:“一千多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犀利,也越來越好看了。”
胡以白不卑不亢的迎上視線:“師兄也是。”
兩人遙遙相望,終於墨不白頷首一笑,鬆了口:“鬼院在那邊,想要什麼鬼自己去挑吧。”
……
胡以白帶著鳳翎閒庭漫步在精心布置的鬼屋裡,時不時就跳出一個鬼嚇他們一下。
鳳翎起初並不覺得可怕,可後來裡麵的機關布置得越來越詭譎,不止鬼怪造型可怖,連周圍煙霧和聲效都烘托的仿佛身臨其境,若不是身邊的胡以白一直拉著他的手泰然自若,他真產生一種誤入陰曹地府的錯覺。
胡以白察覺到握著他的手越來越緊,也回握住他的手,“害怕嗎?”
之前還說不怕鬼的鳳翎,微微點頭:“有些。”
雖然還到不了把他嚇一跳的地步,但是能感覺到,心跳變得快很多,精神也是時刻緊繃的。
胡以白笑眯眯的把他拉到身邊:“沒事,我保護你。”
怪不得情侶都喜歡去鬼屋呢,黑燈瞎火的,絕對是一親芳澤的好機會。
胡以白看著周圍晃來晃去的吊死鬼越來越多,想著再往前就到了全程最高能的部分了。他站在鳳翎身邊,時刻觀察著他的表情。
等他待會表現出一點驚慌失措,就趕緊衝出去抱住他。
隨著‘吱嘎——’一聲,寫著十八層地獄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股逼真的血腥味迎麵撲來,兩人踏近幾步,看著一口大鍋裡咕嘟嘟煮著殘肢斷臂,濃稠發黑的血水隨著鍋鏟的攪拌,不斷的往外溢出來。
血腥是血腥,但胡以白覺得這一層並不算恐怖。
可沒想到鳳翎忽然麵色一白,臉色難看的抿唇拽著他衣袖。
胡以白嚇了一跳,就算被嚇到也不至於這麼嚴重吧?
趕忙叫停,抱著他從緊急出口跑了出去。
兩人坐到通風的陰涼地方,讓人端了一杯涼茶簌簌口鳳翎臉色才算稍霽。
胡以白手背貼在他額頭上:“還難受麼?”摸著倒是不熱。
鳳翎搖搖頭:“隻是剛才一瞬間,那股味道很惡心。”
胡以白若有所思,是放在鍋裡煮的人造血漿?
那都是他用臭草的紅色漿果做的,不但顏色非常像,而且腥臭的味道,也跟腐爛的屍體如出一轍。
若不是專業人士,還真能以假亂真。
好吧,確實有些惡心,可也不至於嘔吐吧?
何況鳳翎斬妖除魔這麼多年,當年在乾靈出任務時,多少血腥場麵都見過,就算堆積成山的屍塊懟到眼前,他都麵不改色視若無物,這點假道具就把他惡心成這樣?
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胡以白正在這擔心,想要探查一下他的靈脈。今夜過來參觀的帝君和帝後看到小兩口坐在角落裡,忙忙叨叨的樣子,問了一下旁人,說是鳳翎參觀鬼屋時忽然身體不適,就半路出來了。
玄姬把懷裡的胡之子塞到帝君懷裡,趕忙過去瞧。
“怎麼了小鳳翎?讓娘看看,小臉怎麼這麼白啊?”說著就對鳳翎開始上下其手,一會摸摸額頭,一會把把靈脈。
看得胡以白有些酸溜溜的:“娘,沒發熱,不用摸了。”
沒想到玄姬號著脈,忽然臉色一變,迎頭就給了他一巴掌,打得腦門生疼。
玄姬是真有些生氣了:“臭小子,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敢帶小鳳翎進鬼屋,萬一把他嚇出個好歹怎麼辦?!”
胡以白訥訥道:“這裡麵都有安保措施,沒有生命危險。”
況且鳳翎的心理素質他還是很清楚的,裡麵這些場景,挺多就是出一身冷汗。估計他連叫都不會叫一下。
玄姬蹬大了眼:“沒有生命危險?你知道有孕的時候人有多脆弱麼?稍不留神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何況這還是第一胎,你這當爹的怎麼一點不為小鳳翎考慮呢!”
“啊?!”胡以白這回是真被吼懵了,視線在鳳翎忽然有些局促的臉上,和玄姬氣得怒發衝冠的臉上來回遊移,有些懷疑是不是這兩人在故意整蠱自己。
他倆都是男的,這怎麼可能呢?
看胡以白驚疑不定的樣子,鳳翎沉吟片刻,才開口:“這件事我應該提前告訴你的,但沒想到這麼快。原本鳳凰族是鳳為雄,凰為雌,兩者本該是雌雄異體。後來受到神魔大戰的波及,雌性幾乎消失殆儘。鳳逐漸演變成了雌雄同體的存在。
先天出生時外貌體征都是雄性,若後天想要演變成雌性,隻需要服用藥物舍去其中的雄性特征,身體就回逐漸發生變化演化為雌性。
如果不服用,則作為雄性生存,不過身體還是會保留下能繁衍後代的能力。”
“……”胡以白真是目瞪口呆,這麼說上次在鳳凰宮見到的那些侍女,其實小時候都是男孩子?
這還能性反轉?!
他忽然站起身,看著鳳翎的腹部,一時間腦子混亂無比,不過第一反應還是讓他神色沉鬱起來。
玄姬:“你這什麼臉色,當爹了你還不高興了是吧!”
胡以白吸吸鼻子,蹲在鳳翎身邊,一臉凝重道:“等孩子出生了,你是更愛我還是更愛孩子?”
鳳翎沒想到他竟然是因為這個不高興,摸摸他的狐狸頭:“更愛你。”
胡以白:“真的麼?”
“真的。”
玄姬無語的看向身旁的帝君:“這還是咱家小白麼?”
怎麼還突然撒嬌起來?
明明從小到大都沒跟她這個娘親撒過嬌的。
帝君抱著胡之子一臉漠然,沒敢說。
其實當年玄姬生小白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