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看著那藥卻是眼睛一亮:“好藥啊!”
青璃意外的看向桑瑾,這準備,挺齊全的呀。
這一看,正好和他目光對上,青璃本要略過,卻不想撞見那目光裡隱含著期待,
想到他做了這麼多準備,她偷偷比出一個大拇指,唇角笑意增添了兩分。
桑瑾輕咳一聲,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彆過臉,袖子裡的手緊了緊,臉都控製不住開始紅了,忙看著那群哀嚎的人,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一看,他又忍不住想著,表妹總是這樣看他,那目光和看彆人,明顯不一樣。
那是不是……
轟!
剛壓下去兩分的熱氣再度襲來,他苦惱的皺眉,努力讓自己看著嚴肅沉穩一點。
*
終於,在哀嚎中,有人耐不住喊著:“我看見張大廚偷偷給寒露院的飯菜裡加了東西!我看到的!現在我說了,放過我吧!太疼了!”
那人口中的張大廚原本就慘白的臉色頓時多了一抹驚慌,瘋狂搖頭:“沒有!他胡說的!我沒有!”
“住手!”周大人一揮手,其他人頓時鬆了口氣,淚眼婆娑的捂著傷口趴在地上喘息,根本不敢動,然後被大理寺的人扒開,將中間的位置讓出來。
周大人緊緊盯著剛剛說話的第一個人,冷聲道:“你可知要是隨意冤枉,便是罪加一等的!”
那人唇*瓣已經染了血,顯然是剛剛太疼要破了嘴巴,此時一說話眼角疼的直抽抽,但還是堅持道:“就是他!我親眼看見的,大人不信可以去小的床鋪那裡搜,床頭櫃子那有一張銀票,就是張大廚給的封口費!”
一口氣說完,他又趕緊磕頭:“小的都說了,求大人不要再打了,小的認罰!”
周大人臉色好了些,讓人將這人待下去,又看向張大廚。
張大廚人到中年,胖乎乎的,滿臉油光,但皮膚不錯,就是麵有凶光,此時被動刑,正疼的厲害,齜牙咧嘴,越發凶悍,聞言粗聲道:“大柱你個混蛋!老子沒有下藥!沒有!”
周大人哼道:“等一下就知道結果了!”
說完轉頭看向一直靜靜等著的桑瑾和牧家鄭國公府兩家人,好聲好氣道:“諸位稍等一下,咱們的人去檢查了馬上就能回來。”
鄭國公眼眸微冷,淡淡的點頭:“知道了。”
牧重黑著臉:“我就說你這府裡有人謀殺吧!將人下藥,再動手那不是手到擒來!辛虧我閨女聰明提前察覺到了,沒有受傷!”
鄭國公
抿了抿唇,沒有吭聲,眼中也透露著懷疑。
事已至此,再想做什麼也難,他又一瞬間懷疑是沉香凝動的手,又覺得兩人雖然有仇恨,但不至於直接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這一番推斷,還真的想不到有誰能對牧青璃起殺意。
他哪裡知道,正常邏輯鏈是不會,可不正常的邏輯鏈中,重生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因經曆的事不同,帶著的戾氣也是不同的。
青璃唇*瓣微抿,有些期待的看著那個正趁此時機修養身息的張大廚,也不知道能不能趁此扯出江子林和沉香凝?
忽而她眼眸微亮,右手下垂,被袖子遮住,眨眼間,手中多出一個小瓷瓶。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
滿身大汗的幾個侍衛進來,拱手道:“大人,確實有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按照那人的穿著,隻是一個後廚幫廚,而不是主廚,根本沒能力攢到這個錢,這一百兩對於普通人來說數額太大,絕對有問題。
侍衛又道:“我們檢查了張大廚的房間,也發現了幾張銀票,數額都是一百的,一共九百兩,這筆錢來曆不明……”
確認是張大廚了,周大人很乾脆的說:“你不願意招,那就繼續動手!”
張大廚臉色微變,剛停的冷汗又一次冒下來,隻是一想到招了的後果,他咬咬牙,說:“是那賊人買通我的!那賊人窺覷少夫人……”
“胡說!”荀氏氣急的打過來,恨聲道:“你心腸怎麼這麼壞!這個時候還編排我女兒!”
青璃趕緊將人拉住,輕聲道:“娘,我來。”
荀氏頓了頓,退回去。
青璃拿出一瓶藥,聲音輕柔:“周大人,這是千蟲丸,一種毒藥,吃下去後會在一刻鐘內繁衍出無數條細蟲吞噬五臟六腑,但因為吞噬速度慢,需要十五天才會真的死,在這期間,服下這毒藥的人會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五臟六腑被蟲子撕咬的痛苦……”
明明此時正是下午,陽光還挺大的,可挺見這話的眾人忽然覺得背後發涼,莫名的咽了咽口水,再看那場中仿佛侃侃而談的女子,多了一抹畏懼。
果然不愧是神醫!
真的恐怖啊!
就是荀氏臉色也變了變,心頭震驚,更彆說聽著她描述的張大廚,眼
中恐懼更是濃鬱得快漫出來了。
沒人敢碰這個藥,隻能青璃自己給他服下,當她拿著藥瓶靠近時,一直忍著疼痛的張大廚直接發抖了。
藥瓶靠近他嘴邊,張大廚瞪大了眼睛,他在那瓶子裡看見好些條在動的蟲!
張大廚迅速彆開臉:“嘔——我招!嘔——”
一陣乾嘔過後,青璃收手,將瓶子收起來。
周大人趕緊嗬道:“快說!是誰收買你的!”
張大廚大聲道:“是少爺!少爺說讓我下藥的!嘔——”說完又是一陣乾嘔。
場中眾人卻被他這話震得目瞪口呆。
瘋了吧?
自己綠自己?
才成婚幾天就要殺妻?!
什麼仇什麼怨?!
唯獨當事人臉色不變,仿佛早已預料到了。
她目光轉向黑衣人,有些可惜,真的沒早點想起來這一招,不然早就招了。
張大廚說完了,也不管眾人震驚或難看的臉色,隻顧著看著那遠離自己的瓶子,大大的放鬆,癱軟在地上,什麼都不管了,太可怕了!
少夫人長得這麼溫溫柔柔,可為什麼做事這麼恐怖?
就在這時,一直躺在右前方,後半截基本被人忽視的黑衣男人看著那藕色長裙的女人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頓時炸毛一樣,不顧傷口,掙紮著往後挪了挪。
同樣驚恐的顫聲道:“我招我招!是鄭國公府少爺找的我,說讓我欺辱了他夫人後稱是她的姘頭,我隻是一個從蘇州過來的難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為了銀子……”
真相大白,罪魁禍首已出。
周大人再次沉默,半響,用難以言喻的目光看向鄭國公。
這人怎麼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