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秀買的是臥鋪,而且是軟臥,就是一個小車廂裡隻有四個床鋪那種臥鋪。
上車後,她找到自己的車廂和床鋪,脫下鞋子躺在臥鋪上午睡。
現在還不是晚上,才下午兩點多,得等到明天的這個時候才能到達首都呢。
韓明秀剛躺下不久,其餘那三個臥鋪上的乘客也都來了。
她半閉著眼睛,大量了一下那三個人。
這三個人,兩女一男,其中那兩個女的應該是一對母女,長的很像,不過是一個老點兒一個年輕點罷了,兩個人都穿的挺不錯的,還都白白胖胖的,要是窮人家絕對養不出這樣的身材的。
那個男的戴著眼鏡,梳著背頭,還拿著一個人造革的公文包,應該是去首都開會的乾部。
這個年代,出門兒能舍得坐臥鋪的,隻有兩種人,一種就是公款出差的,比如那個拿公文包的男人,再比如就是那對母女,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女人。
“我的天啊,這裡怎麼這麼冷啊,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年輕的女人一坐到車上,就憤憤的抱怨起來,“這鬼天氣,咋這麼冷呢,早知道這麼冷我就不過來了,凍死了!”
年紀大的橫了她一眼,教訓說,“早就跟你說這邊冷,叫你多穿點兒,你偏不聽,為了美,凍成鬼了吧!”
年輕的道:“你還說我呢,還不都是你非叫我過來看他,現在看到了,你也該死心了吧?他現在啥都沒有,彆說給咱們啥,就是他自己都養活不起自己呢,你瞅瞅他現在那樣兒,跟個叫花子似的,看著都寒磣!”
女子一邊說,一邊賭氣冒煙的把手套脫下來,扔在了臥鋪上。
歲數大的甩掉腳上的鞋子,上了床,沒好氣的說,“我哪知道他現在落魄成這樣啊?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還有三斤釘兒,誰成想他九真變得一文不名了啊?真倒黴,白瞎這趟車費了……”
“這下子徹底死心了吧?你還叫不叫我認他了?”年輕的也脫了鞋,跟她媽一起坐在床上,可能真的太冷了,娘倆把被子都攤開了,蓋在了身上。
“這還認個屁了,他都是罪人了,咱們也早就跟他劃清界限了,就叫他跟他那個老太婆在那個破地方過一輩子算了。”歲數大的恨恨地說道。
通過這娘倆的幾句話,韓明秀就聽出她們不是啥好人了,她們嘴裡的‘他’,大概就是那個年輕女人的父親,現在被下放到春市某個地方,而且她那個父親應該還有妻子的,並且他妻子正陪著他一起下放。
韓明秀微微歎了口氣,真替她爹的那個妻子感到不值。
想當初,那個男人一定是個風雲人物,誌得意滿的時候嫌棄糟糖之妻,弄了那個老女人當紅顏知己,還生出了那個年輕女人這麼個私生女……
然後,他被政治風雲所淹沒,定罪、下放……
他的紅顏知己和私生女就迫不及待的跟他脫離了關係,最後陪那個老男人吃苦下放的,還是他的結發妻子!
太可憐了,太不值得了。
韓明秀想,她要是那個原配妻子的話,她的男人背叛了她,她一定會離開他的,這會兒他倒黴的時候,她看他熱鬨還來不及呢,更不可能陪著他一起下放。
那個妻子的做法,簡直就是下賤!
難怪她男人這麼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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