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你就跟我說說唄,你看看我都被人欺負成啥樣了?薑曉慧跟我離婚之後都敢嫁到隔壁鄰居家,你說說這口氣我怎麼出得來?這些天我也想好了, 咱們不得好好過日子嗎?”
邵宸延說得十分委屈,他一個大男人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邵海成和王翠芬兩個人聽完之後, 頓時有了勁頭,看樣子他們兒子以前受了刺激才會那麼懶惰, 你看看這不恢複正常了嗎?這才是他們的好兒子呢!
他們老邵家祖輩都是勤勞的人家,怎麼都不可能生出這種大懶貨!這下子總算找到根源了。
邵海成一掃往日的陰霾, 跟著邵宸延講起了祖輩上曾經的發財之道。
因為是兒子問到這裡了,所以邵海城說得頭頭是道, 格外的自豪, 就差把族譜拿出來了。
邵宸延仔細聽了聽, 都是一些沒有用的, 要不就是打長工,要不就是放羊,要不就是當貨郎, 要不就是給人家當泥瓦匠,零零總總說了一大堆,邵海城十分的得意,因為他家八輩兒貧農, 這都是他家的光榮曆史和資本。
但是這些對邵宸延能有什麼用呢?聽了一個晚上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點有用的都沒有。
看來他們祖輩上也沒有什麼手藝。
邵宸延道:“咱家祖上就沒個能人嗎?連一個有錢的都沒有?”
他話音剛落, 邵海城在他頭上狠狠拍了一個巴掌。
“你這混賬小子胡說八道啥?咱家老祖宗那可是八輩兒貧農……”
邵宸延:“……”
邵宸延看出來了, 確實八輩子都沒有出過能人。
邵海城覺的兒子不尊重他,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要說掙錢的營生,咱們祖上還真的乾過一件!”邵海城神神秘秘的說道。
他們祖上還做過豆腐, 是跟寺廟裡的一個和尚學的,和尚的娘家是做豆腐的大戶,邵家的祖爺爺學過來之後,就傳到了邵海成的爸爸手裡,他爸爸又傳到他手裡,隻可惜了,當時正好趕上了逃難,做豆腐的家什兒都弄丟了,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了這心思。
要是今天邵宸延問起來,他壓根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那幾年不能做買賣,上麵管這投機倒把,邵海城自己也覺得沒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什麼買賣都能做。
邵宸延就是等著這個機會呢,他無法運用自己空間裡的技能掙錢,隻能用身邊這些可以利用的技術,來改變她的人生。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一個機會,他絕對不能錯過。
“爸,你叫我做豆腐唄?我想學!”
邵宸延變得很有興趣的樣子。
邵海成有點犯難,他到不是不願意叫他,隻怕他太懶堅持不住,要知道做豆腐這個活也是很辛苦的,萬一乾到一半不乾了,那不得糟蹋成本錢嘛?
這可是糟蹋錢的營生,光那些家什兒就得不少錢,他當年弄丟了那些家什兒以後,就再也沒有乾了。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咱們乾不了這個,你還是老老實實種地吧,你把地種好了,也餓不死人。”
邵海成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但是他越是這麼說,邵宸延越是不願意放手。
“爸,這活兒我想乾,你想想現在政策都開放了,大家生活條件好了,想吃個豆腐不過分吧?趁著現在還沒有人做,咱們抓緊時間做起來,不然就被人搶先了。”
邵海成聽完之後沉默了,這個道理他當然懂啊,他不就是怕邵宸延乾不了嗎?到時候弄一個爛攤子咋整,他年紀大了實在受不了這個。
邵宸延看著有門,馬上道:“爸爸,我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想想我們現在都混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現在連個老婆都養不了,要是不再找個事兒乾,那以後真的要被村裡人笑話死了,你看看薑曉慧都敢在村裡公開的敗壞我的名聲,你說我一個大男人活個啥勁兒?
我都沒臉活了,還怕做個豆腐嗎?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他這麼一說,王翠芬馬上就一錘定音:“就這麼乾了!媽幫著你磨豆腐!我就不信了,咱們在村裡就出不了頭?”
王翠芬是個有火氣的人,乾什麼事兒都要比彆人高出一頭,但是自從邵宸延出了這事兒之後,她就不愛在村裡拋頭露麵了,能躲就躲,畢竟這事兒太不光彩了,兒子太不中用了,被人欺負,她這個當媽的哪還有臉啊!村裡人看他們的眼光都不對了。
就為了掙著一口氣,這事兒也得乾到底!
王翠芬都表態了,那邵海成自然是沒有話說,當場就決定幫著邵宸延做豆腐。
有了這老兩口的幫忙,邵宸延這邊就算成功了百分之百。
一家人商量好了之後,邵家老兩口感覺到渾身上下全是鬥誌,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比起在村裡被人嘲笑,掙錢來得更實惠。
從此之後,薑曉慧這事兒徹底被擱置了,大家都忙著怎麼掙錢了誰還關注這些。
首先就是找場地,豆腐坊安在哪裡。
邵海成馬上提出來,把以前的老院兒收拾出來做豆腐坊。
一家人馬上行動起來。
首先把院子裡的荒草除乾淨,房子的牆皮從裡麵到外麵全都抹了一遍,另外為了防水,在房頂上鋪了一層瓦片。
這些活兒如果找人來乾就得花不少錢。
邵海成豁出去了,帶著邵宸延一起乾,要是邵宸延偷懶不想乾,這件事兒就趁早散夥,省了以後找麻煩。
邵宸延當然不能就這麼罷手了,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他不能放手。
其實邵宸延可以選擇更輕鬆地賺錢生意,但是不行,他一定要按照這個人物最接近的生活軌跡來的,這就是最好的出路。
做生意當然是要本錢的,做豆腐需要上好的石磨,這都是需要成本的,邵海成和王翠芬兩個人都沉默了。
他們家裡條件不好,拿不出這些錢來,
邵宸延道:“這錢我有。”
邵海成和王翠芬兩個人瞬間驚詫不已,他們壓根沒有想到邵宸延還能攢下錢?
“你啥時候有錢的?你跟薑曉慧離婚的時候不是……”
家裡的錢都被薑曉慧拿走了,這些事兒家裡人都知道。
老兩口不相信他有錢,但是邵宸延從兜裡拿出了,一遝錢,都是十塊一張的麵值。
邵宸延不能說他從空間裡拿出來的,隻能找個理由。
“以前偷偷攢的,孩子們還小,開支不了那麼多,我自己偷偷存起來。”
他說出這番話,頓時讓王翠芬驚詫不已,瞬間高看他一眼。
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有這個本事,不但偷偷攢下一筆錢,還沒讓薑曉慧離婚的時候都帶走了,這簡直是太好了!
其實這也是他們想得簡單了,每一個母親都在潛意識裡把自己的兒子往好裡想,王翠芬也是一樣的,她就覺得她兒子是精明的,壓根就沒往深裡想。
她也不想想這怎麼可能呢?邵宸延那幾年根本沒有收入多少東西,整個人懶惰成性,連吃飯都成問題了,怎麼可能有錢存下來。
但是他這麼一說王翠芬就信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看看還是我兒子厲害,居然有這麼多錢!”
邵海成一見自己的媳婦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往彆處想了。
現在有了錢,什麼事兒都好辦了。
村頭老劉家就有一口上好的石磨,但是自從動亂那幾年開始就荒廢了,一直都沒有拿出來用。
邵海成到他家一說,問他賣不賣。
可把老劉頭高興壞了,當然賣呀!
一口價三十塊錢。
邵宸延把這一套石磨檢查了一遍,發現這石磨的品相還算不錯,石料也好,是那種上等的大青石,磨出來的豆漿味道純正而且細膩。
再者說了這塊石料是用過的,所以更能夠很好地發揮他的作用。
邵宸延也沒跟他講價,一口價順利拿下。
老劉頭見了錢之後高興的不知所措。
收完錢之後,老劉頭詫異道;“他二叔,你好端端的弄這個石磨乾啥?你們爺們兩個想乾啥?”
他說完就把眸光落到邵宸延的身上,眸光瞬間變得異樣起來。
不是他瞧不起人,像邵宸延這樣出了名的懶漢,花錢弄一口石磨乾啥用?百思不得其解。
邵海成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他要說弄回家做豆腐,這些人馬上就開始說三道四,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這也不賴彆人,就怨他自己以前不好好做人呢。
邵宸延道:“劉大爺,我把石磨買回去啥也不乾就當擺設看就行了。”
老劉頭聽了這話,死死地攥住手裡的這點錢,生怕邵宸延改了注意又要回去。
劉老頭趕緊道:“好好,大爺知道了,你看看怎麼把它弄走。”
這個劉大爺連說都不敢說了,對方隻要給錢就行!趕緊把磨拉走,愛乾啥乾啥。
邵宸延也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但是誰也不能左右得了對方的想法,人家就是看不起你,你解釋也沒有用。
邵海成心裡也有點不得勁兒,也不好說什麼,找了一輛小推車過來,把這一套石磨搬到車上,搬運到老屋裡。
安裝石磨這種活,就比較輕鬆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弄完了。
邵海成長出一口氣,接下來就是做豆腐的一些家什,準備幾個大盆還有幾個水桶,還有一些細紗布。
這些東西都要準備起來。
開豆腐坊也沒有那麼簡單地,看著容易,做起來十分的複雜。
父子兩個整整忙了三天,才把東西都準備齊了。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開豆腐坊,需要到鎮上□□。
邵宸延找到了牛家旺。
這些事情一定要經過村支書,得到村支書的支持以後,然後在上報到鎮上。
邵宸延找到牛家旺的時候,牛家旺就是一愣。
“你來找我乾啥?”
牛家旺不可置信的眸光看著邵宸延,他就像看到外星人一樣,他是村長職責就是響應政策給邵宸延一家人扶貧,之前送的種兔和小母雞之類的全都被吃了,他還沒想著怎麼跟上級報告呢,結果邵宸延過來找他,居然要開豆腐坊?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彆是到這裡來耍他們窮開心的吧?
邵宸延道:“牛二叔,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跟你申請開一個豆腐坊,報告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您看看。”
他說完就把報告拿出來了。
牛家旺看了一眼報告,臉色頓時微微發紅,激動得不知道說啥好。
“你真要開豆腐坊?你能乾……”
牛家旺話說了一半,另一半咽下去了,畢竟這種活很累的,就邵宸延這種人怕是乾不了吧?
邵宸延淺笑地說道:“村長你就說這事兒行不行吧?
牛家旺:“……”
行!當然是行了,尤其是邵宸延現在是困難戶,鎮上一定會大力扶持的,但是說實在的,他真怕這事兒到最後鬨成個笑話收場。
牛家旺:“我看這事兒你再考慮考慮,要不然叫你爸過來,我跟他商量。”
總而言之牛家旺是不相信邵宸延,因為他都把人看扁了,壓根就沒有把他當個正常人看。
邵宸延也不生氣,事情到了這一天也不能怪誰。
“村長你有啥事兒就直接跟我說,我一個人代表我全家。”
他都這麼說了,牛家旺就沒話說了。
“行吧,那我就給你報上去吧,不過到時候你可彆給咱村抹黑。”
邵宸延道:“二叔你說的對!不過我都是鎮上最貧困的貧困戶了,再抹黑還能抹黑到哪裡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牛家旺一想也對!都已經這個德行了,還能到哪裡去?最差的結果就是他乾幾天就不乾了,反正賠錢也不是賠他的。
兩個人商量好了之後,牛家旺把自行車推出來騎著就到鎮上去了。
牛家旺是村長,所以家裡擁有一輛全村唯一的一輛自行車,這讓村裡的年輕人眼紅的不得了,但是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村長呢。
村長走了,邵宸延回家等信兒,大約過了三天,牛家旺在大喇叭裡喊,讓邵宸延到村大隊來一趟。
邵宸延到了之後,牛家旺就把許可證遞給他。
鎮上的領導,以最快的速度給他批下來了
邵宸延還挺意外,因為鎮上的人也沒有到他家考察,就給批了,這速度還挺快。
牛家旺道;“是我給你擔保的,說你家磨坊條件都挺好的,我親自看過了嘛,鎮上的領導馬上就同意了。”
邵宸延趕緊道謝。
牛家旺又道;“你可是鎮上領導指定的扶貧對象,好好乾吧。”
邵宸延趕緊拿著東西出來了。
因為他已經是村裡最窮的貧困戶,自然能夠得到更多的關注。
隻不過邵宸延剛從村支部出來,就被村裡人發現了。
村裡的人閒著沒事兒,就好在牆根底下打聽事兒,東家長西家短,誰家放個屁,不一會兒也能火遍全村。
邵宸延拿著許可證一出現,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這些人怎麼能夠放過這麼勁爆的消息嗎?不可能的。
“哎呦這不是邵宸延嗎?你手裡拿的啥?”
村裡的女人們嘲笑的眸光盯著邵宸延,一邊打趣他。
邵宸延冷笑了一聲:“咋了?你想知道啊?你去問村長啊?我為什麼告訴你。”
他這反應,讓女人們有點意外,在她們眼裡邵宸延就是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人,居然能跟她們說這話?
“哎呦!看看人家邵宸延,居然會賣關子了?你不告訴我們,我們也能知道,不過我們也不願意知道你家那點事兒,你家有啥啊?我們不稀罕。”
她說完周圍的人都跟著哄笑起來。
這就是激將法,她們以前就這麼都弄人的。
邵宸延哪裡不知道這個:“那正好,我也懶得跟你說,我還有事兒呢,你們慢慢玩兒吧。”
邵宸延邁步就走。
這時候正好遇到薑曉慧迎頭走過來。
薑曉慧今天穿得一陣嶄新的衣裳,棗紅的呢絨褂子,黑褲子,腳上穿著小皮鞋兒,頭發梳得鋥亮,她一出現,周圍的女人們馬上投來羨慕的眸光。
村裡的女人哪有打扮得這麼洋氣的,敢這麼穿的就薑曉慧一個。
薑曉慧平時不乾活,皮膚也養得白嫩,這也是村裡女人比不了的。
她一出現,瞬間就把眾人的眸光吸引過來了。
在這些村裡人的眼裡,都是把薑曉慧和邵宸延放在一起比較的,即便她不出現,他們也會把她拉出來做比較的,更不用說麵對麵了。
“哎呦,這不是小慧嗎?你這是乾啥去呀?”
與此同時薑曉慧也看見了邵宸延。
薑曉慧也後悔,為啥這個時候出門呢,她最不想見的人就是邵宸延,但是她忘了,她嫁到了邵宸延家旁邊的鄰居家。
薑曉慧嫌棄地看了邵宸延一眼,然後假裝看不見他,邁步就想離開。
村裡這些看熱鬨的人,怎麼可能放過她。
“薑曉慧你這是忙著乾啥呢?是不是又到鎮上去看紅軍去?咱們村就你有福氣,找個男人還是鐵飯碗的,哎呦可把我們羨慕死了。”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來。
這話說得很酸,他們也是嫉妒的,但是同時她們也鄙夷這種行為,畢竟就從人道上來說,還沒有這樣的。
羨慕嫉妒恨會讓這些女人們眼紅,所以她們也沒有放過薑曉慧。
薑曉慧被說得臉皮兒滾燙起來,到底是自己心虛做了虧心事了。
離婚是可以的,但是兔子不吃窩邊草,薑曉慧嫁給楊紅軍就不應該了。
“你們可彆亂說,我們家紅軍也沒掙多少錢,你們都想啥呢,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她自始至終也不再看邵宸延一眼,就當這人不存在一樣。
按照以往,邵宸延早就走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他也要看一看熱鬨,憑什麼這些人都看熱鬨,就他不能看呢?
邵宸延站著不走,可把薑曉慧氣壞了,她就討厭跟邵宸延同框,這樣人們就開始把她以前的事扒出來,就算彆人不說,她心裡也覺得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