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野奏將口中的糖翻到另外一邊,抬手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喂,琴酒嗎,找到人了。”
齋藤涼太聽到手機裡出現的嘟嘟聲,心裡總有些不安。
但是他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按照桐野奏說的做。
他靠在深處的地下管道坐下,看著腳下流動的水發呆。
說實在的,他完全沒有想到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地步,他雖然已經在黑衣組織中臥底了很多年,但是他隻不過是一個負責運送東西的底層到不能再底層的小成員而已,他隻是窺見了屬於技術部門的一角,甚至沒能真正看到屬於黑衣組織的部分。
所以他沒想到黑衣組織這麼可怕。
他聽說那些他聯係過的科學家都死了,有人追查他的時候他才猛地反應過來,他們好像惹上了不該惹的存在。
他們原本隻是一個小組織而已,靠倒賣藥物賺不多不少的錢,隻不過因為一個自稱是詛咒師的家夥出現加入到了他們組織當中,這才叫他們的野心逐漸擴張,生出了想要自己開發藥物的想法。
畢竟藥物帶來的金錢確實是一筆十分龐大的數目。
他們叫他儘可能的拉攏其他組織裡的科學家為他們服務,他去做了,但是沒有想到剛開始就碰上了黑衣組織這麼一個龐
然大物。
更主要的是,聽說齋藤涼太陷入危險之後,組織好像並不打算來救他。
用他們的話說,不要讓他一個人牽連到整個組織的安危。
齋藤涼太沒有辦法,這才給當初給他情報的桐野奏打了電話,希望能通過他脫離危險。
想著,齋藤涼太憤憤地握緊拳頭錘了一下地麵。
都怪那個可恨的家夥,如果不是他,他現在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什麼詛咒師,他看來也沒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齋藤涼太咬咬牙,等他安全回去之後一定要讓那個家夥好看。
齋藤涼太想著是,忽的聽到了管道儘頭有腳步聲傳來。
這個管道的位置十分隱蔽,齋藤涼太在這裡躲了幾天也沒有人下來過。
此時聽到腳步聲,齋藤涼太下意識地決定是桐野奏過來找他了。
他神情一喜,連忙站起身,“你終於來了...”
齋藤涼太話音沒落,忽然發現不對。
從管道儘頭的黑暗處出現的聲影和他那天見到的人並不一樣。
他記得那天和他碰頭的人和他差不多高,但是眼前那個人影隱約間比他高出一個頭多。
不對勁!
齋藤涼太瞬間警覺起來。
他踉踉蹌蹌地退後幾步,身子緊繃起來。
而後那個人的身影完全走出黑暗,齋藤涼太因此看清了琴酒。
那是個籠罩在黑暗中的人,自然而然地和背景中的黑暗融為一體,唯一不同的銀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卻像是死神的鐮刀反射出的銀光。
琴酒墨綠色的眼眸冰冷的看向眼前的人,冷笑出聲,“齋藤涼太?”
恐懼在這一刻蔓延到齋藤涼太整個身子,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齋藤涼太的身體先一步行動了。
他慌忙的轉過身,拔腿就跑。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找到他的,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被這個人抓住,他會死的。
琴酒冷眼看著齋藤涼太踉踉蹌蹌地朝著另一邊的出口跑過去,他舉起□□,就在齋藤涼太馬上就要轉彎的瞬間,琴酒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的瞬間,齋藤涼太的小腿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他哀嚎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摔的齋藤涼太頭暈眼花冷汗直冒,但就算是這樣,齋藤涼太依舊匍匐著身子用儘全身力氣向前爬去。
他的腦子裡隻有一種想法:他必須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不過可惜,琴酒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琴酒抬腳朝著齋藤涼太走過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通道裡顯得尤為明顯,一步一步都好像踩著齋藤涼太行走。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齋藤涼太身上的冷汗越來越多。
齋藤涼太瞪大眼睛雙目充血,近乎瘋狂地加快了動作,血跡在地上拖出長長的一道。
下一秒,齋藤涼太的手忽然被一雙黑色的皮鞋踩住了。
齋藤涼太抬起頭,琴酒已經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身前,正自上而下俯視他。
琴酒沒說一句話,徒然加大了腳下的力量。
齋藤涼太瞬間爆發了一聲慘叫,手上的疼痛直衝大腦。
他用另一隻手敲打著琴酒的鞋,企圖將他的腳掰開,不過都無濟於事。
疼痛叫齋藤涼太流出生理性的淚水,混合著塵土和血粘在他的臉上,狼狽無比。
琴酒蹲下身,拎著齋藤涼太頭發強迫他抬起頭,“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吧?”
齋藤涼太看向琴酒,嘴唇抖了抖,但是沒能說出話。
琴酒的耐心早就在這幾天裡消失殆儘了,更不用說眼前這個
還是他最痛恨的老鼠一列。
琴酒冷下目光站起身,對準齋藤涼太的胳膊又開了一槍。
這次齋藤涼太慘烈的哀嚎聲充斥了地下管道。
劇烈的疼痛叫齋藤涼太蜷縮起身子在地上翻滾,企圖用這樣的方式降低痛苦,但隻不過是杯水車薪。
齋藤涼太再次被是琴酒拽著頭發拉起來時候,眼神已經渙散了。
眼淚止不住地從他眼中流淌出來,他張張嘴,“我說,我都說。”
這個態度琴酒還算滿意。
“宮野誌保在哪?”
“宮野誌保...”齋藤涼太的大腦艱難地轉動了一下,然後報了一個地址出來。
琴酒鬆開齋藤涼太,抬手撥通了桐野奏的電話,將那個地址複述了一遍。
“收到,我去看看。”
桐野奏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異常清晰地傳遞到了齋藤涼太耳中。
齋藤涼太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個聲音他太熟悉了,就是這個聲音告訴他宮野誌保是組織裡的研究核心,也是這個聲音告訴他在這裡不要動。
齋藤涼太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琴酒可以找到這裡。
那個聲音的主人將他的信息透漏了出去。
他們是同夥。
所以說這些都是他們組織自導自演的事情?就是為了除掉他們?
齋藤涼太出離的憤怒了。
他顧不上其他,用儘一切力氣咆哮出聲,“我詛咒你,詛咒你和那個家夥,你的組織,你們全部都下地獄,你們不得好死!”
他充血的雙眼瞪著琴酒,仿若從深淵中爬出來的惡鬼。
琴酒滿不在意,將槍口對準了齋藤涼太的額頭。
“地獄?我能活到現在,恰恰是因為我總能送其他人下地獄。”
琴酒話音落下,齋藤涼太的額頭出現了一個彈孔,他的身體也應聲倒下。
鮮血蔓延到琴酒的鞋邊,琴酒吩咐伏特加收拾屍體,毫不留情地離開了這裡。
另一邊,桐野奏走進琴酒給他的地址,打暈了外麵看守的人之後,在地下室找到了被綁在這裡的宮野誌保。
桐野奏幫宮野誌保鬆綁,“可以走了。”
宮野誌保揉揉手腕,“我就直接離開就行嗎?”
“替代的屍體已經準備好了,一會我會放一把火燒了這裡。”桐野奏說著打開另一邊的暗格,從裡麵拖出一個和宮野誌保體型差不多的臉已經被毀掉的屍體。
“當然,最保險的方法是你吃下APTX4869身體縮小成為小孩,那樣組織就很難再找到你的蹤跡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這個方法有危險,畢竟他們現在並不知道APTX4869什麼條件下會將人身體縮小變成小孩,如果沒能成功,宮野誌保就會死。
宮野誌保身為APTX4869的研發者,她對這一點再清楚不過。
她攥緊拳頭,點了點頭,“我知道。”
“時間不多了,走吧。”桐野奏在地上澆上汽油,抬腳走出地下室。
宮野誌保跟在桐野奏身後,從房子的後門跑進了樹林裡。
桐野奏看著宮野誌保跑遠,將點燃的打火機扔到了汽油上,瞬間,房子被點燃,熊熊火焰燃燒起來。
那個被打暈的人被熱氣蒸的蘇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身處火場。
他掙紮著站起身,目光落到遠處的桐野奏身上,剛想要求救,卻看到桐野奏朝他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下一秒,房梁從他上方掉了下來,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哀嚎聲一並淹沒在了火焰裡。
桐野奏看著差不多,撥通了火警電話,裝作焦急的
語調,“喂,消防局嗎,這裡有房子著火了。”
琴酒趕過來的時候消防員已經將場地圍了起來,琴酒也因此失去了靠近的機會。
琴酒看著燒了一整棟房子的火,臉色不太好。
就算是宮野誌保在裡麵,這樣的火勢下她也凶多吉少。
“怎麼回事?”
“我來的時候已經著火了,也沒看到有彆的組織的人,可能是他們撕票了吧。”桐野奏聳聳肩,語氣輕鬆地解釋道。
琴酒對桐野奏的說法下意識地帶著懷疑的態度,他看向桐野奏。
麵前不遠處的火光照亮桐野奏,火焰落在他漂亮的棕色眼眸中,但此時那雙眼睛隻有淡漠,甚至可能稱得上的冷酷。
陰差陽錯的,琴酒開口問道:“宮野誌保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嗎,你不擔心她?”
桐野奏看過去,好似疑惑地眨了眨眼,“你真把青梅竹馬這話當真了啊,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天真爛漫一點呢,琴酒。”
在琴酒生氣之前,桐野奏彎著眼睛笑起來,輕描淡寫的補了一句,“反正資料都保存在實驗室裡,少了一個宮野誌保也可以出現另一個田中誌保,不聽話的家夥廢棄了就廢棄了,省得以後惹出大麻煩,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