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還是跟韋雪學的。
一時間,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更有甚者,對著韋雪指指點點,嘴裡嘟嘟囔囔的,估計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何春雨更是憋著笑道,是啊,韋嫂子,你告訴告訴我們唄,對了,我們家魏城喜歡吃什麼,你知道不??()_[(()”
韋雪那一臉嬌弱的表情像麵具一樣碎了一地,她眼裡滿是怒火,卻不得不強壓下來,咬著牙道,“你們兩個亂說什麼呢,我隻不過是因為比你們先隨軍,早一些到軍屬大院,才知道這些的。”
一副關心鄰裡,關心丈夫的戰友的好嫂子模樣。
“原來是這樣啊。”葉婉寧點點頭,“不過嫂子你還是聽我一句勸,多把心思放在自己丈夫身上,少關心彆人家的事,彆本末倒置了,到時候夫妻感情淡了可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春雨。”
何春雨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涼涼地道,“有的人啊,自己的丈夫不關心,就關心彆人家的丈夫,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嗤笑聲,臊得韋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她一跺腳,灰溜溜地跑了。
何春雨這才暢快地笑出聲來,給葉婉寧豎起大拇指,“也就隻有你能治得了她了。”
以前韋雪也不是沒使過這種招數,但她嘴笨,說不過韋雪,要跟她計較,韋雪又會說她隻是關心罷了。
還好有葉婉寧在,把韋雪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替何春雨出了一口惡氣。
葉婉寧道,“我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招數不新,勝在好用,你以後也可以試試,她要再關心魏營長,你也去‘關心’‘關心’孫連長,看誰著急。”
葉婉寧說,“對了,咱們得走了,不然晚了沒得賣了。”
“啥晚了,要去哪?”何春雨道。
葉婉寧:“去買黃瓜種子啊,韋嫂子給的好提議,我們可不能辜負她的一番好心啊。”
何春雨錯愕道,“你真的要給孫連長送拍黃瓜啊?”
葉婉寧:“送與不送,取決於韋雪,反正看情況,先備著唄,她要是真的又送拍黃瓜上門,那我保證孫連長一周七天都有黃瓜吃。”
她掰著手指頭數,“拍黃瓜,蓑衣黃瓜,黃瓜炒肉丁,黃瓜蛋花湯……頓頓不重樣。”
何春雨反應過來,葉婉寧是在逗她呢,笑著推她一把,“你真損。”
買完種子,葉婉寧又跟著何春雨去了果農家,跑了好幾家,才買到了一小把荔枝,跟當季的荔枝肯定不能比,個頭不大,不過用來做荔枝蝦球,還是綽綽有餘的。
回到家,葉婉寧就把荔枝都剝殼去核,隻留下白嫩多汁的果肉,放到碗裡備用,再把蝦肉打成泥加入蛋清團成圓圓的粉白相間的蝦球。
蒜末下入油鍋爆香,兩個新鮮西
() 紅柿切成碎塊放到鍋裡煸出汁(),加入蠔油、白糖等調料?[((),等湯汁呈現出好看的糖紅色就下入荔枝肉和蝦球,快速翻炒,讓每個蝦球和荔枝肉都均勻地裹上濃厚香甜的醬汁。
醃漬青梅均勻地鋪在簸箕上晾曬,原本飽滿青澀的青梅經過陽光的錘煉,就變成了乾扁又皺巴巴的話梅,賣相雖差了些,味道卻更上一層樓。
葉婉寧捏了一顆話梅放進嘴裡嘗了嘗,酸酸甜甜,帶有回甘,十分可口。
鍋裡下油再下入糖,熬出粘稠的糖汁,再把處理好的切成小塊的排骨放入鍋中,迅速翻炒,讓每塊排骨都掛上糖色,再放入蔥薑蒜,加水沒過排骨,最後放入話梅,蓋上鍋蓋燜煮。
知道霍驍喜歡用湯汁拌飯吃,話梅排骨煮到一半,葉婉寧還多加了半勺水。
她盯著牆上的掛鐘,忍不住讚一聲有鐘就是方便,在紅旗公社的時候,想知道時間,全靠看天色或者憑感覺。
她掐著點開了鍋蓋,一股濃烈的燉肉的香氣瞬間縈繞在整間屋子,那香味連綿不斷,還在不斷地向外擴散。
隔壁鄭家,鄭文炳聳了聳鼻子,“啥味道這麼香啊?”他又吸了一口香氣,“我咋聞著像是肉味呢,霍驍那廝家裡做啥好吃的了。”
詹茜臉色僵了僵,“周圍那麼多戶人家呢,不一定是霍團長他們家做的飯菜,說不定是範大嫂家做的呢。”
鄭文炳想想也是,“你說得對,霍驍天天吃食堂,他才不會做飯,他家那個遠房親戚,瞧著更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能做出什麼好菜。”
他低頭吃了一口飯,那饞人的肉香仍舊不停地在他鼻尖縈繞,勾人得很。
鄭文炳忍不住道,“不行,我得去瞧瞧,到底是誰家做的肉這麼香。”
要是相熟的,看在麵子上,也能勻兩塊肉吃吃不是。
鄭文炳去了兩分鐘就回來了,麵色古怪,“茜茜,真的是霍驍他們家做的肉。”
詹茜很是驚訝,“你看錯了吧。”
鄭文炳:“我特意站在院子裡,用我這隻鼻子聞出來的,那肉香就是從他家傳出來的,錯不了。”
詹茜還是不肯相信,有那等香味的肉,會是霍驍或者葉婉寧做出來的,“一定是去國營飯店買的,人家大廚炒的肉。”
鄭文炳夾了一筷子水煮白菜,酸道,“咱家啥時候也能去國營飯店開開葷啊,天天都吃水煮白菜,我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詹茜冷笑一聲,“隻要你不往老家寄錢,給你老爹老娘,給你那些兄弟姐妹,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花,我們家天天去國營飯店開葷都行。”
按理來說,鄭文炳一個團長,工資高,又是月中,家裡不至於揭不開鍋。
可他們家的飯桌上,隻擺了一道水煮白菜,一盤炒空心菜,唯一的葷菜還是一道薑蔥炒蟹,蟹用的還不是那種肉多的花蟹,而是殼多肉少,價格便宜的饅頭蟹。
這都是因為鄭文炳好麵子,他們家兄弟姐妹加起來一共八個,有出息的隻有他一個,一家人
() 都指望著他手指縫裡漏點錢花。
他要麵子,想著都是家裡人,這個借一點,那個借一點,月初發的工資剛拿到手,還熱乎著呢,就被他借出去大半,剩下那點,要不是詹茜嚴防死守,也得給他借出去。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家裡沒錢,詹茜廚藝再好,也不能把素菜燉出肉味啊。
鄭文炳也想到了這茬,拍了拍嘴,訕笑道,“我說的胡話呢,你彆跟我計較,來,吃菜。”
他給詹茜夾了一筷子水煮白菜。
詹茜看著碗裡蔫頭耷腦的小白菜,眼睛一酸,幾乎掉下淚來。
人人都誇她是這軍屬大院裡的好媳婦,好軍嫂,把一院子的瓜果蔬菜,打理得漂漂亮亮的,可誰又知道她心裡的苦呢。
如果可以,她也想跟孫紅秀學啊,種一院子的花,什麼月季、菊花、三角梅,哪種好看種哪種,全都栽到院子裡,每天就賞賞花,喝喝茶,小日子不知道過得多愜意。
誰願意去伺候那些青菜蘿卜,黃瓜茄子的,又要頂著烈日鬆土施肥,又要忍著惡心去抓那些吃菜葉的蟲子。
還不是因為家裡沒錢,種菜就可以省下菜錢,精打細算著過罷了。
想著,詹茜看著鄭文炳的眼裡,流露出一絲埋怨。
另一邊,霍家,葉婉寧可不知道,她燉的這鍋話梅排骨,居然讓鄭文炳詹茜夫妻倆起了這些個口角官司。
她把飯菜端上桌,就坐在桌前,兩手托著腮幫子,等霍驍回來。
話梅排骨剛剛散掉煙氣,留有餘溫的時候,霍驍便回來了,他把帽子一摘,扣在衣架上,把一個鋁飯盒遞給葉婉寧。
“這是啥?”
“你要的食堂菜啊,今天做的是山竹燉魚還有火龍果炒臘肉,我一樣給你打了點。”
葉婉寧把飯盒打開,露出裡麵的菜。
石斑魚上點綴著潔白如蒜瓣的山竹肉,另有紅綠椒絲點綴其間,看著很有些不倫不類。
蒜苔炒臘肉,本是一道鹹香可口,嘗起來很不錯的菜,可加入了火龍果,還是紅心火龍果,臘肉被染上了一層紅豔豔的紅心火龍果色,頗具視覺衝擊。
葉婉寧咽了咽口水,“我能收回那句話不,要不還是算了。”
霍驍獰笑一聲,把鋁飯盒懟到她跟前,“說到做到。”
葉婉寧嘴巴扁了扁,到底還是夾了一塊石斑魚肉,石斑魚的肉肉質細嫩,剛入口的瞬間,葉婉寧幾乎被它那美妙的口感所折服,可隨之而來的是,山竹那股醇厚的甜香味。
她麵色古怪,可當著霍驍的麵,卻不敢露出來,“我再嘗嘗這山竹。”
興許山竹好吃呢。
可山竹一入口,好家夥,味道比石斑魚還要難吃。
單吃山竹是很好吃的,山竹肉甜甜的,還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奶香,可現在卻被石斑魚染上了一股子魚腥味,葉婉寧幾乎要吐出來,是強忍著才咽下去的。
頂著霍驍的目光,葉婉寧又嘗了嘗火龍果燉排
骨,這次她實在沒忍住,吐出來了點。
漱過口,葉婉寧覺得自己還能再戰,誰讓她誇下了海口呢。
筷子剛伸出去,就被霍驍截住了,“行了,一樣嘗點就行了,就是讓你嘗個味道,要真全部吃下去,你等會就得去衛生所掛水。”
葉婉寧認錯乾脆,“我錯了,霍團長,這玩意是真難吃,他們怎麼想出來的啊,山竹能跟石斑魚一起清蒸?火龍果能跟臘肉一塊炒?這不是鬨呢嗎。”
簡直侮辱了廚子這兩個字!
霍驍拉開椅子坐下,“早都跟你說了嘛,水果跟海鮮、肉類,是不能一塊煮的。”
他看了看話梅排骨,排骨色澤紅亮,燉煮得十分入味,上麵點綴白色的芝麻粒,還有綠色的蔥花,賣相誘人。
但是再誘人,那也不行!
艱難地補充道,“也不能跟零嘴一塊煮。”
“哦——”葉婉寧小嘴張成圓形,拉長了聲音,“你嘗嘗唄。”
霍驍歎口氣,夾起一塊話梅排骨,邊放進嘴裡邊說,“都跟你說了,你非不信邪,這玩意要是好吃,我——”聲音戛然而止。
他細細品著排骨,排骨燉煮得十分入味,酸酸甜甜的醬汁仿佛滲進了肉裡,每一根肉絲都帶著話梅那酸酸甜甜的滋味。
好吃!
太好吃了!!
就這一小塊排骨,被霍驍品了又品,都快磨包漿了,才十分不舍地吐出來。
葉婉寧兩手托著腮幫子,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看著霍驍,“你什麼呀,霍團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