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問題是,怎麼能既成功招安又能叫自己上位。
單純做掉晁蓋肯定不行,萬一晁蓋臨死前來一句:“我要傳位給宋江吳用宋萬劉唐,或者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他不是白忙活了。
呃……得好好想想。
很快,徐寧被他家娘子勸走了,湯隆這才從樹上慢慢下來,靠著樹乾擦汗,對宋江道:“幸好哥哥來得及時,我這個哥哥槍法了得,箭術卻不非常一般,剛才若是朝我一箭,標準我胳膊準射我腦袋,瞄準我腦袋準射我心臟。”
高銘熱鬨看完了,往回走,在路上,有嘍囉找到他,“可找到您了,孫立孫頭領回來了。”
高銘趕緊掉頭,直奔孫立那裡。
一見麵孫立就講述了在祝家莊見聞,將扈家莊覆滅元凶程萬裡真實想法告訴了高銘。
高銘聽了直搖頭,難怪原著中祝家莊、扈家莊和李家莊三莊被梁山鏟除,官府一點作為都沒有,沒對梁山調兵,可能也是樂於見到這稱霸獨龍崗三莊滅亡。
看不出程萬裡這小老頭這麼腹黑,之前在處置董平事上怎麼縮手縮腳?
難道是因為董平涉及他們程家性命,因此畏手畏腳,扈家莊和他自身性命無關,很能下得去黑手。
“我回來路上,在我弟弟酒店歇腳時候,接到了來自太尉信。”孫立從袖中交出一封信密函。
高銘忙拆開來看,心道,若是父親同意招安,他這邊就能行動了。
畢竟招安這事,需要父親同意和斡旋。
孫立在一旁看著,等待高銘看完信,告訴他消息,卻見高銘瞪圓了眼睛,恨不得將信紙貼到眼睛上來看,似是非常震驚於信上消息,在反複確認。
“怎麼了?”
高銘扶額,“我爹來了,他帶兵親征來打梁山了。”
孫立卻大喜,“衙內,這還不好麼。”
“不好不好不好。”高銘連說道,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
因為在原著劇情裡,他爹打來結果是,梁山泊大敗高太尉,將高俅給擒上了山。
按照那樣發展,他爹當做俘虜上了山,他卻坐在第二把交椅上。
父子相見,一個是太尉,卻做了俘虜,一個是衙內,卻做了山大王。
那畫麵實在太美了,想想就讓人流淚。
高銘急迫道:“我這就給我爹回信。”
說寫就寫,當即叫孫立找來紙筆,鋪開紙張,提筆寫了回信。
也顧不得措辭了,整個回信就一個中心思想:爹,你千萬不要親征,你要是來,我就跳進水泊裡淹死自己!我不是開玩笑,附上我一縷頭發明誌。
寫罷,取來匕首割掉了一縷頭發,一並塞進信封裡,交給孫立。
孫立見高銘都割頭發了,知道這事很嚴重,趕緊把信揣好。
“還有,你想辦法通知程萬裡,叫他告訴呼延灼,能破連環馬人來了,叫他不要輕易出兵梁山泊,最好退守陽穀縣,不要冒然交戰。”
孫立動身立即去找弟弟,儘快將信和消息送出去。
高銘則回了秦明家,本以為花榮會服軟過來找他,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等到傍晚,仍不見花榮人影。
花榮,你厲害,能沉得住氣!高銘氣鼓鼓吃著晚飯,一味往嘴裡扒飯,不想說話也沒什麼想說。
等他吃完了離席,秦夫人忍不住問丈夫,“不就是吵架麼,你去花榮那裡看看,勸勸他來接孫小五吧。”
秦明看到高衙內意難平樣子,不禁在心中想,難道並不是花榮一頭熱,高銘對他也有意思?還是單純隻是氣花榮把他攆出來?
答案究竟是哪個?
啊——為什麼他一個好端端暴躁武將要琢磨這些情情-愛愛事啊,還是兩個男人間。
秦明捂住腦袋,痛苦伏在桌上。
秦夫人知道丈夫脾氣火爆,忙道:“不去就不去,你不要這個樣子。”
秦明覺得自己不是霹靂火,而是啞火了。
-
高銘和花榮冷戰已經超過了三十六個時辰。
花榮自那天分彆就再沒露過麵,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叫他哄人就這麼難麼?哼!那就走著瞧!
吃過早飯,有嘍囉來報,說是李家莊莊主撲天雕李應到了朱貴酒店,已經上山來了。
天空彤雲密布,潮氣四溢,眼瞧著要下雨。
高銘邁著沉重腳步,跟秦明一起去聚義廳。
秦明見高銘自從打花榮那裡搬出來,也整日懨懨不快樂,有一肚子話想問,但是吸取了上次冒冒失失和花榮談話教訓,這一次,他發誓,對高衙內他一定什麼都不亂說了。
哪怕憋到生出病,他也要帶進棺材裡,他不信,他秦明這肚子裡就一點事兒都裝不住。
高銘沒察覺秦明痛苦,漠然進了聚義廳。
就聽一個大嗓門在罵人,“那三個嘴角奶腥都沒退兔崽子,我和他們爺爺立生死同盟,卻不想如今反倒要受他們陷害!”
這應該就是撲天雕李應了,高銘對他沒什麼興趣,隻掃了一眼,就去自己位置坐了。
今天仍舊沒有花榮身影。
從李家莊莊主李應話中,大家知道,原來和扈家莊是一個套路,祝家莊有官府做後盾,對他李家莊下手了。
因為查到李應管家鬼臉兒杜興,認識之前火燒祝家酒店楊雄,還妄圖救走被他們關起來石秀。
於是祝家莊向程萬裡告發李家莊通匪。
程萬裡便以這個為理由,下令來逮李應全家。
李應管家杜興確實認識入夥梁山楊雄,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加上祝家莊煽風點火。
程萬裡一副不剿滅他們不罷休模樣,李應隻得帶著妻子、管家等幾個莊客,連夜投奔了梁山。
高銘聽了,心道程萬裡真是發力了,轉眼間就剩一個祝家莊了,可惜祝家莊不懂唇亡齒寒道理,恐怕還在高興鏟除了兩個盟友,以後可以獨霸獨龍崗了。
“李莊主——”
李應聽到有人喚他,仔細一看,不是彆人,正是扈家莊莊主扈太公,不由得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走上前去,百般焦急看著對方,無語凝噎。
扈太公也是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祝家三兄弟不他娘是個人!”
於是找到共同語言李應和扈太公狂罵祝家莊,扈成和扈三娘也都加入了進來,一時間,聚義廳內隻有他們罵聲。
但這裡是聚義廳,不是罵人菜市場,晁蓋咳了一聲,“李莊主,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沒有話,我差嘍囉派你回去休憩。”
李應想了想,忙道:“對了,差點忘了要事,那呼延灼已經動身離開了祝家莊,連環馬也撤走了。”
高銘裝作吃驚道:“有這等事?”
心裡則笑開,肯定是他們接到了自己遞出去消息,曉得徐寧上山打算用勾鐮槍對付連環馬,呼延灼對自己連環馬弱點豈能不清楚,離開祝家莊,撤到陽穀縣縣城內。
李應肯定道:“不會錯。”
宋江一陣眩暈,好半天才穩住了自己腳跟,那他這番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什麼?!”就聽頭領間傳出一聲大吼,眾人一看正是徐寧。
就見徐寧咬牙切齒道:“呼延灼帶了這連環馬撤退了,那我現在做得這些努力算什麼?!”
被賺上梁山,卻一點用處都沒起到,那讓他梁山做什麼,他變成了一個無用笑話。
蕭讓和金大堅向他投去了同情目光,可他們當時情況一樣,被騙上梁山卻一點作用都沒發揮。
此時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徐寧顧不得大雨滂沱,直接衝進了雨中,不知去了哪裡,反正眾人就聽一路怒吼:“啊啊啊啊——”
隨著喊聲越來越遠,漸漸隻能聽到傾盆雨水衝刷大地聲響。
忒慘了,耐心等我招安大計吧,高銘彆開臉歎氣,去看罪魁禍首宋江。
宋江臉色也是說不出難看,本來做好大戰準備,結果敵人跑了。
晁蓋知道宋江把徐寧弄上山就是為了破呼延灼連環馬,現在他竹籃打水一場空,晁蓋說不出暢快,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呼延灼退兵,對梁山來說是件好事,天氣漸涼,又來了撲天雕李應這個好漢,正宜做酒慶祝暖身!”晁蓋不忘問孫小五意見,嫌一個人氣宋江力度不夠大,“你說好不好?”
高銘並不拒絕傷口上撒鹽這種事,微笑道:“極好。”
宋江有苦難言,有憤怒也沒法說,他以為像呼延灼那種級彆朝廷軍隊,既然來了祝家莊就會大戰到底,斷不會隨意撤兵,沒想到竟然有這樣。
吃肉喝酒都沒味,宋江在筵席中途就借口身體不舒服回了住處,自從孫小五上位以來,他都瘦了,身材不是以前圓黑矮胖了。
-
已經和花榮鬨掰超過四十二個時辰了。
天剛蒙蒙亮,他就躡手躡腳出了秦家門,打算溜回去偵察花榮,看他究竟在做什麼。
雖然跟宋江他們說花榮得了風寒是撒謊,但他這麼久沒出現,彆真得病了。
才離開四天不到,但是高銘卻覺得好像離開了許久。
院內嘍囉正在做灑掃,見了他都露出吃驚表情,高銘便叫他們不要出聲。
他動作很輕進了門,因為花榮聽覺相當靈,腳步聲大點會被他發現。
臥室門虛掩著,高銘從門縫往裡麵看,見門口榻上並沒有人,於是悄悄推開門,見大床上也沒人,還保持著他離開時樣子。
他繼續推門,將半個腦袋探進去,這次看到門後桌子旁,花榮正伏案而睡。
而且睡得還很熟,至少開門,他都沒發覺。
花榮不應該這樣毫無警惕性,難道是太過疲倦,徹底睡死過去了麼?
桌上和地上扔滿了紙團,而他麵前鋪著一張紙,上麵有幾個字。
高銘輕手輕腳走過去,動作非常緩慢,每一個呼吸才走一步,悄無聲息來到桌前,就見那張紙上寫著:你不要生我氣了……
高銘愣了下,這難道是寫給他?
因為花榮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哄”他,於是就寫成了信。
地上紙團就是他這幾天沒出現原因,不知道該怎麼寫,於是反複打草稿,寫了又作廢。
高銘不禁有些感動,果然花榮不是不理他,而是按照他“吩咐”,委婉想要“哄他”。,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