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安撫道:“不急,今夜晁蓋恐怕也不會攻打祝家莊,還在安營紮寨。”
吳用又跑了一趟,過了一會,帶回來一個小瓶,遞給了徐寧,“隻要擦破些皮,就要他性命!”
徐寧一把奪過小瓶,揣進袖中,“叫人給我撐船,我回去拿弓,這就下山。”說完大步出了門。
吳用跑不動了,叫戴宗去叫張衡偷偷準備船隻,運送徐寧下山。
宋江看著窗外天色,天邊夕陽快要下沉,不知道徐寧到了晁蓋那裡要等多久才能動手。
他迫不及待想聽到晁蓋死訊。
宋江不知道,和他抱有一樣想法,還有孫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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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銘雙手捧著茶杯,看著一桌之隔花榮,“你說反悔不想做了,是不是把吳用氣死了?”
花榮輕笑一聲,默默點頭。
“這就對了,這樣話,原本抱有莫大希望他們,才會在瞬間感受到絕望,然後自己才能衝上去。這就叫做借刀殺人。”
高銘毫不掩飾,他本來也不標榜自己是心慈手軟之輩。
他可不想花榮去做這種事,能利用彆人最好。
花榮道:“就像你說,我看徐寧最有可能拎著箭去殺晁蓋。”
“那就叫他去殺,咱們坐收漁翁之利。”高銘道:“布局了這麼久,就為了今夜收獲,希望徐寧不要讓咱們失望。”
他經過這麼多日思考,覺得原著中做掉晁蓋也是徐寧,所以讓他出手,應該可以確保原著慣性發揮作用,不愁晁蓋不中箭。
之所以認為徐寧是真正凶手,原因有幾點,首先他會射箭,但箭法卻不如花榮精準。
其次他有動機,晁蓋反對招安,而他想招安。
最重要是,他在爭方臘時候,是中毒箭死,死法和晁蓋一樣,是唯一一個好漢中毒箭死亡,這是非常明顯暗示,有種因果報應微妙感。
高銘謹慎道:“吳用沒有懷疑你出爾反爾吧?”
“沒有,他以為我又跟你和好了,所以才優柔寡斷。”
高銘滿意點頭,吳用這個笨蛋,以為看穿了什麼,其實都是自己腦補錯誤信息。
不過也好,正好利用吳用這個錯誤認知,讓花榮很自然出爾反爾,否則話,花榮臨時變卦,還真不好找理由。
等待消息時間最難熬,高銘和花榮聊天到深夜,仍舊不見什麼消息傳來,就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等了一天,仍然沒有消息,但是經過打聽,已經知道徐寧偷偷下山去了,可見他還沒找到機會動手。
不知情好漢們,還以為寨主下去借糧了,都在山寨內聽孫小五吩咐老實等消息。
愛睡懶覺孫小五放了大家假,寨主回來之前,各人隨意安排時間,不用來聚義廳點卯。
這樣一安排,頭領們住分散,誰也不知道誰在山寨內,誰偷偷下山了,給缺席徐寧打掩護。
秦明和孫立都以為花榮下山了,直到看見高銘和花榮優哉遊哉散步,不由得吃驚,花榮沒去殺晁蓋,那麼誰去了?宋江那邊人?
至此,忽然明白了,高銘和花榮真正用意:借刀殺人。
都說高俅陰險狡詐,明顯高衙內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也玩得一手好計謀,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有這算計,還有他爹做後盾,前途不可限量。
又等了一天,還是沒動靜,高銘和花榮閒著沒事,走出院子,閒適散散步,也是看看這個馬上要離開山寨最後一眼。
天氣轉涼,地上已經有金色落葉,花榮隨手撿起地上一片落葉,對高銘道:“玩勒樹梗嗎?輸人要答應贏人一個條件。”
“勒樹梗是什麼?”
花榮驚訝道:“你小時候沒玩過麼?”
高銘搖頭,他小時候玩電子遊戲比較多。
“也沒見仆人玩過?”
高銘怕繼續問下去露餡,“你快點說怎麼玩吧。”
“就是比樹梗韌度,你也找一片樹葉,用你樹梗和我互相勒一下,斷那個就輸了。”花榮道:“公平吧。”
確公平,沒比什麼射箭槍法之類,高銘便原地轉圈,“你彆後悔,我贏了話,會提很刁鑽要求。”猛地看到一片大葉子,正是他需要,趕緊撿了起來,“肯定我贏。”
事實證明,第一次玩這個遊戲高銘技法確實不怎麼樣,啪一下,手裡樹梗就被勒斷了。
高銘看著手裡斷成兩截樹梗,不由得看花榮,“你不是把內力注入樹梗裡了吧?”
“怎麼可能?!”花榮笑道:“認輸吧你。”
高銘就不信了,立馬耍賴改規則,“哪有一局定輸贏,起碼要三局兩勝。”
三局之後,高銘又改口,“應該五局三勝!”
花榮既好笑又好氣,“你一會是不是還要七局四勝?”
高銘丟掉手裡樹梗,“行,我輸了,你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我得好好想想。”
高銘因為剛才輸了,心裡不服氣,又看到花榮得意賣關子,便俯身朝花榮揚起一捧樹葉,“那你慢慢想吧!”揚完哈哈笑著就跑。
沒跑幾步就被花榮給逮住了,高銘忙笑道:“我錯了我錯了!”伸手去給花榮摘肩膀樹葉,看到他頭發上也有,“你稍微低下頭,還有一片我給你摘下來。”
花榮低頭時候忍不住挑眸看高銘,心臟快跳了幾拍。
高銘老實給花榮摘掉了樹葉,正要笑著說話,忽然看到迎麵站著一個人,不是彆人,正是秦明領著他女兒。
應該也是陪女兒傍晚出來透氣。
秦明怔怔站著,這高衙內和花榮舉動這麼親膩,他和他媳婦剛成婚時候也就這樣。
他反應過來,立即帶著女兒轉身離開,“不要看不要看!”
秦家女兒納悶道:“不打招呼麼?”
秦明猛烈搖頭。
高銘看著秦明離開背影也納悶,“乾嘛啊,都不打招呼麼?”
花榮道:“可能帶著女兒不方便吧。”
高銘奇怪道:“不會吧,我都在他家住過,有什麼不方便。”
花榮道:“也可能著急去解手,不要管他了。”
高銘也隻能不管了,無奈道:“你說吧,你有什麼無理要求?”
“我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是無理要求?”
“那就說出來讓我判斷一下。”
“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你也太壞了吧,這麼點事還吊著我。”高銘眯著眼睛“嫌棄”道。
花榮裝作沉思樣子走在前麵,“不如等下山了,讓我教你射箭吧。”
教高銘學射箭,這一教一學,不就有接觸機會了麼。
“啊?”沒想到高銘痛快拒絕,“不學,太累了,有你保護我就夠了,我節省點時間不如做點彆。”
毫不掩飾自己不求上進。
花榮算是發現了,高銘這人不是原地待著等你去追,他會不停躲避,不給你增進感情機會。
花榮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不學算了,但這個要求不能取消,我再想一想,想好了告訴你。”
“不是吧,你也太認真了——”
但高銘也清楚,花榮肯定不會為難他,兩人說說笑笑回去了。
晚上仍不見有消息傳來,隻好按時休息。
高銘一挨枕頭就睡著了,直到花榮來喊他,他才蹭地一下坐起來,“怎麼樣了?”
花榮朝他重重點頭,“晁蓋回來了,眼睛上中了一箭,咱們趕緊到他住處去。”
高銘趕緊套上衣服,就跟花榮往晁蓋住處跑。
晁蓋住在聚義廳旁邊,這地方堪比梁山心臟,此時聽到消息好漢都到齊了。
大家看到孫小五來了,趕緊給他讓了一條路。
高銘直接衝進了晁蓋居所臥房內。
就見晁蓋躺在床上,眼睛上毒箭已經被清除掉,留下個血肉模糊窟窿,他臉色呈黑紫色,確實是中毒樣子。
徐寧成功了。
高銘一個箭步衝過去,慌亂道:“寨主,你受傷了?”
晁蓋已經氣若遊絲,強撐著朝眾人招手,示意他們都過來。
目前在晁蓋臥房內人,都是梁山核心頭領,除了高銘和花榮,便是宋江、吳用,宋萬和老員工朱貴,還有二龍山代表武鬆,其餘人則都站在外屋。
宋江坐在床沿上,已經哭得淚眼模糊,一口一個晁蓋哥哥叫著。
晁蓋咳了下,吐出一口黑血,掙著命般道:“……我這命是保不住了,我走以後……梁山不能無主……”
眾人不管心中怎麼想,此時此刻都將真實想法隱藏了起來。
明顯這晁蓋就是不行了,與其說那些虛假安慰話,不如閉嘴節省時間,讓晁蓋多說一點。
眾人都沉默著,靜靜聽晁蓋說話。
晁蓋一把握住高銘手腕,耗儘了最後生命力般強撐著半坐起來,大聲道:“你帶領眾兄弟逍遙自在,切不可招安!寨主就由你來做!”
最後四個字尤其大聲,連屋外人都聽得極為清楚。
待說完這些,晁蓋便身子一斜,栽回床上,吳用上去一試鼻息,搖頭道:“晁蓋哥哥去了。”
新寨主已經誕生,乃是晁蓋親口指定孫小五。
高衙內高銘,終於完成了在梁山上最後晉級。,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