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高銘雖然不直接管他們, 但也是上司, 確定沒什麼事就離開了。
高銘嚇夠了楊戩, 才笑著鬆開手,“楊公公, 是我,沒嚇到你吧?你不會怪罪我吧?”
皇帝都開口說叫他不要計較了, 在明麵上隻能回答不怪罪。
高銘又問李彥:“你呢?”
李彥有點怕了高銘了,“也不會。”
“誒呀, 其實吧,我回去也想了, 昨天確實是我們不好,所以今天我和慕容彥澤決定請您吃頓飯, 賠個不是, 您千萬賞個臉。”高銘道。
楊戩心裡舒服了,好算有點態度。
卻不想就聽高銘接著道:“地點就在我正在建那個宅子。”
收回剛才話,這小王八蛋根本沒誠意:“就是昨天那個鬼屋?”
“鬼屋隻是一部分,裡麵彆有洞天, 還有彆房間, 你若是肯賞臉, 我毫無保留展示給你看。”
滾吧小兔崽子, 以為我還會上當嗎?鬼屋已經丟了半條命, 誰知道你還藏著什麼壞心思, “免了免了, 我沒生你氣, 請客就免了,我還有彆事,抽不開身。”
“那麼,這件事就過去了?”高銘挑眉,“不會因為這件事記恨我和慕容彥澤了?”
楊戩咬著後牙槽道:“當然了,我早忘了!更不會在彆人麵前提起。”要不就是這句話麼,給你,彆再來嚇我了,行不行。
“我就知道,楊公公心胸寬廣!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跟我們這些晚輩計較。”高銘笑眯眯說完,才假惺惺做了個揖,轉身走了。
他覺得經過這次折騰,楊戩不會再對他在建房屋產生興趣了,彆說偷偷看,就是牽著他,他都不帶進來看一眼。
還有一點,他現在想求楊戩心裡陰影麵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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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史進和魯智深進東京在崔念奴那裡伏擊他,給崔念奴帶去了不少驚嚇。
他事後準備了份禮物送去,也說了安慰話。
崔念奴自然表示衙內太客氣了,但禮物照收不誤。
眼瞧著他在煙月街小樓要蓋完了,又跑來跟崔念奴商量要她協助事。
崔念奴擔心道:“奴家想了想,還是覺得心裡沒底。”
“崔姑娘,你名氣跟李師師旗鼓相當,她能做到,你做不到麼,你就甘心落於人後?”
崔念奴還是有些遲疑,“可是,官家並不喜歡奴家吧。如果官家待見奴家,早就到奴家這裡來了,同樣在煙月街住,他可一次都沒有踏進來過。”
這點高銘承認,皇帝喜歡文青範兒,喜歡李師師身上那種淡淡哀愁調調兒,並不喜歡崔念奴這種活力時射豔光美人。
不過,美這種東西也會隨著場合轉移而轉移,找到找對自己美麗出現時間點,還是有得寵可能。
而且趙佶好比一個大資源坑,誰都上這兒來挖一下子,獲取自己想要資源,李師師能開采,崔念奴自然也能挖上兩鏟子。
況且李師師和趙佶也不是什麼真愛,在招待趙佶同時,李師師還跟周邦彥等人交好,有一次甚至周邦彥前腳進去,趙佶後腳就進了李師師家門,把周邦彥給堵到了床底下,堪稱修羅場。
周邦彥在床底還不忘創作,看到趙佶和李師師剝橙子吃,靈感爆發,寫就一首新詞《少年遊》
後來有一次,李師師不知怎麼想把這首詞唱給了趙佶聽。
趙佶一聽裡麵關鍵詞,就知道當時周邦彥在床底下聽了他和李師師壁角,就下令把周邦彥攆出去東京。
結果周邦彥又寫了一首詞,被李師師轉唱給趙佶,趙佶一高興又把人給叫回來了。
周邦彥和李師師好不打緊,趙佶可以心情一好就赦免他,如果換成周邦彥和後妃好,估計就墳頭草已經幾寸高了。
本質上趙佶知道李師師是個什麼定位,他也沒有很認真。
“既然您這麼說了,那奴家就鬥膽一試,全等您吩咐。”崔念奴笑道:“對了,衙內,上次找您那兩個人,就是您在梁山認識九紋龍史進和花和尚魯智深吧?那史進果然和您說得一樣,對您忠心耿耿,所以您不辭而彆才那麼傷心,他們雖然綁了奴家,但奴家能理解他心情。”
說著,還悠悠歎了一口氣,感同身受。
她看向窗外,眼神複雜,一看也是有故事。
高銘覺得崔念奴可能在想某個遠方渣男,或者被她渣過男人,他覺得讓她自己品味回憶比較好,“那我就走了,等我那邊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崔念奴送了高銘出門,“奴家等著衙內,可彆將奴家給忘了。”
高銘承諾道:“不能不能。”
崔念奴這邊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就剩下徹底完工,然後找個天時地利與人和時間將皇帝引到自己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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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高銘又要往外跑工地,剛出門就遇到了正從外麵回來高俅,高銘打了個招呼就要去忙自己,但被他爹給揪住,硬是拽回了書房。
“乾什麼?我忙著呢。”
“你最近在忙什麼?整天往外跑!”高俅繃著臉問兒子,“不是又在胡鬨吧,你上次弄什麼鬼屋,把楊戩嚇得好幾天睡不著,彆以為我不知道。”
當然,好笑也是真,不過現在在兒子說正事他不能笑。
“我都跟官家解釋過了,是他非要進去,本來就是跟慕容彥澤我們自己玩,誰叫他自己湊熱鬨。”高銘嘟囔。
“行了,不說他了。”高俅叮囑道:“爹跟你說,你最近穩重一些,榮德帝姬和茂德帝姬都長大了,最近一年就會議婚,你最近表現不錯,年紀又合適,如果官家滿意,兩位帝姬,你很有可能娶一位回家。”
“啊?”
“爹跟你說話,你能不能彆走神。我說,有兩位帝姬就要出閣嫁人,你如今在官家跟前受寵,又有鄆王在一旁幫你,咱們高家說不定能迎娶一位進門,你難道不想做駙馬嗎?”
高銘心裡咯噔一下,不知為何眼前忽然出現了花榮不悅臉,他趕緊打了個激靈,搖搖頭。
“你搖什麼頭?”高俅以為兒子會高興。
“那個茂德帝姬和安德帝姬才多大啊?我記得好像也就十一二歲吧,還是小孩呢。”
“現在就要議婚選駙馬,準備嫁妝和各種禮儀就得一年多,正出嫁正好十三歲。”
“拉倒吧,我都二十歲了,您覺得我們合適麼?”
“怎麼不合適,這不是正般配麼,你現在看著年紀有差距,等再過幾年就好了。”高俅道:“現在能跟你競爭,就是隻有蔡京家老五,不過他還是個小屁孩,今年不是十四就是十五,不像你,已經在官家跟前有建樹,所以你再稍微表現一點,爹再給你美言美言,不愁帝姬落不到咱們家裡。”
“您可彆了。”高銘義正言辭道:“我拒絕,我不喜歡小女孩!”
高俅當然知道兒子德性,喜歡林娘子那種年紀稍微大些,“現在是討論你喜不喜歡時候嗎?帝姬啊,公主!你不想做官家駙馬嗎?”
“做駙馬有什麼好?你看官家春秋鼎盛,現在活著公主就十七位,日後還會有帝姬陸續誕生,這些帝姬都嫁出去,駙馬怎麼也得有二十幾位,一點都不珍貴。”
趙佶他哥死後無子,他可好,兒子女兒數量爆炸,分給他哥一點多好。
高俅氣不打一處來,“二十個都輪不到你,你不是更憋屈。”
“實話實說,不憋屈。”
“但是我憋屈。爹就想看你娶天下最尊貴姑娘,也隻有公主能配得上你。”
高銘早就料到自己在爹眼裡這麼閃耀,但是娶公主這事兒他是真不想,“就讓我再玩幾年吧,我可不想請個小祖宗在家裡供著。”
“可是……”
“彆可是了,就我這樣,娶了公主後再冷落人家,她跑回去找她爹一哭訴,豈不是更惹麻煩,還不如不娶。”高銘可不想跟他爹再說這些浪費時間,“我還忙,我得走了。”
高俅看著兒子背影,心道,唉,爹還是覺得公主最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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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夏去秋來,喧囂夏季過去,迎來了豐收安逸秋天。
高銘建築終於完工了,這個過程中,被驚嚇過度楊戩徹底對它失去了興趣,不光他自己,也沒派人過來瞧過。
其他人都各種渠道聽說楊公公在煙月街那邊被嚇得不輕,現在晚上睡覺都得七八個人陪,晚上房間裡不許熄燈,數根燈燭要亮一晚上。
況且楊戩被嚇了,也沒人替他伸張正義,皇帝覺得不過是嬉鬨,小事一樁,其他人笑他跟小輩胡鬨,沒大沒小。
總之被傷害了身心,還得打落牙齒和血吞。
有楊戩這個前車之鑒,誰都不敢再對高銘在煙月街房屋有興趣。
保密性非常好。
天氣轉涼,這日街上撒鹽一般飄揚著細細飛雪,如碎瓊亂玉。
但趙佶為了見李師師一麵,興致不改,頂風冒雪來了,李師師自然盛情款待。
而燕青和楊戩則在外間候著。
燕青和高衙內交好,人儘皆知,楊戩和高衙內交惡,也是人儘皆知。
但兩人都在皇帝麵前做事,抬頭不見低頭見,都裝作相安無事,臉上都掛著淡淡笑意,還會裝作和和氣氣交談。
楊戩先沒話找話,“今冬可真冷,這才什麼時候就凍掉人下巴。”
燕青笑道:“是啊,比去年冷,這麼冷,什麼都不能做,要是有個暖和消遣好去處就好了。”
楊戩道:“我是老人家了,冬天在暖和屋子裡待著很好,不像你們,待不住。”
燕青笑道:“哪裡話,公公不管是身體還是精氣神都矍鑠著呢。”
楊戩臉上嗬嗬笑,心裡想,我知道你說是假話,不過中聽。
兩人閒聊著,就見趙佶忽然從裡麵走了出來,兩人忙都站了起來,“官家。”
楊戩心裡納悶,皇帝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