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帕帕拉爾人寧死不屈(1 / 2)

伊塔之柱 緋炎 10237 字 9個月前

大廳上方,灰石壁上的火把光芒微微晃動,拖長了影子變化著不同的形狀。

未燃儘的鬆油升起一縷輕煙,氤氳彙聚於大廳的穹頂之上,煙霧繚繞中,龍角正顯得愈發神秘與猙獰,就好像它們仍活生生存在於那些古老的傳說與故事之中一樣。

正賽賽場上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嚶嚶嗡嗡的低沉人聲議論紛紛,又不時響起一陣驚歎,蓋過其他一切聲音。

隻有張天謬一個人仿佛與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垂著眉毛,低著頭專心致誌地用指尖撫平袖口,對周遭一切置若罔聞。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用銳利的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不久,他看到自己的副手帶著一個高大、巍然如巨塔一般的男人走了過來,其實隻需要聽腳步聲,他就能分辨出那是此地旅店的主人。

對方也看到了他,並向他輕輕頷首。

張天謬甚至沒有回禮的意思。

“找到你們想找的人了麼?”馬紮克這才開口問道。

他說話很沉穩,聲音很厚。

張天謬輕輕搖搖頭。“沒有,隻有幾個遊客而已,其實他不太可能出現在艾爾帕欣,我們隻是有備無患而已你就當是上麵放我的假好了,不過純粹是多此一舉。”

他放下手來,才又說道:“說起來,多謝你幫忙。”

“舉手之勞,”馬紮克答道:“那麼旅店裡的其他客人?”

“我們另會想辦法。”

“那就好。”

張天謬抬起頭看著這個自己的老朋友,他並不算矮,但也要仰頭才能看到馬紮克的頭頂。埃西亞男人都是這麼高大與魁梧,相傳這一族人的祖先來自於伊斯塔尼亞的荒野之上,體內流淌著黑暗巨龍的血脈。

但他們也是巨龍的死敵,屠龍者的後代。

“聽說你打算把這間旅店轉托給銀林之矛?”他忽然問了一件不相乾的事。

但馬紮克也並未回避這個問你,點點頭:“你怎麼看?”

張天謬搖了搖頭。“我是軍人,你知道我們有紀律的。”

“紀律,是指不插手原住民之間的事務?”

“差不多,在合法的前提下,我們的原則是不乾涉內外事務,對於各大公會也是一樣的。”

“若是其他國家的公會呢?”

張天謬冷笑:“他們可以來試試。”

馬紮克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考林伊休裡安也有軍隊,但他們並非如此。”

前者揚了揚眉毛:“我們與他們自然是不一樣的。”

“很驕傲,”馬紮克緩緩答道:“不過,我現在需要的隻是一個朋友的忠告。”

張天謬這才楞了一下。“怎麼了?”

馬紮克看向旅店的穹頂,那支巨大的龍角好端端地懸掛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沉默了片刻,他才說道:“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離開?”前者有些吃驚:“怎麼了,難道你要回伊斯塔尼亞?”

馬紮克搖了搖頭:“我有我必須去做的事情,就像你負有的神聖責任一樣,張。”

張天謬忽然明白了過來,問道:“這是你把金焰之環拿出來的原因?”

馬紮克目光移向不遠處的石台之上,托盤之中放著那金熾之環,幾名矮人環繞四周,孔武有力地拱衛著這件寶物。

“金焰之環雖然隻是我早年間的得意之作,但我一直把它留下來用作紀念。就像女兒之於父親一樣,但終有一日她也會離開我的羽翼之下,遇上那個自己中意的人。”

“你的口氣可不像是離開那麼簡單,簡直像是在安排後事一樣。”

“那也差不了太多”

張天謬看著他。

馬紮克停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在那之前我必須安頓好一切。”

他說這話時,前者看到他黑幽幽的眼睛裡沒有半點波動,就好像在說:“街口又開了一家新的咖啡館,我去喝一杯咖啡。”這麼簡單的事情一樣,隻是沒有去去就回的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確,這一去,可能就不會再回來。

張天謬忽然說了一句:“我們認識了有五年了吧。”

“差不多,我還記得你的前一任長官,我和他關係可不太好。”

“那是我的老上級,他去年退役了,你在這裡說他壞話可不會讓我高興。”

馬紮克微微一笑。

張天謬罕見地有些認真:“那我給你一個忠告吧,你要明白我們為每一個公民背書,而不僅僅是大公會而已。”

“這聽起來沒什麼區彆。”

“不,當然有區彆。”

“不能說得更明白一點麼?”

“這是紀律。”

馬紮克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忽然,大廳東麵傳來了一片山呼海嘯般的驚呼。大廳中大部分人都為之吸引,好奇地側目,張天謬的思路也為之打斷,亦抬起頭來看向那個方向。

“怎麼回事?”他用目光詢問自己的副手道。

但這時馬紮克已經看向那邊,並邁開步子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那副手也有些不太確定地答道:“那邊好像是外圍賽的賽場,隊長,大概是出什麼事了吧?”張天謬搖了搖頭,看一眼那個高大男人的背影,對副手招了招手道:“走,過去看看。”

說罷,也跟了上去。

“啊?隊長,等我一下!”

……

正賽的第一輪已經接近尾聲。

四名參賽選手中,分彆來自於艾爾帕欣工匠總會、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與銀林之矛,而艾爾帕欣工匠總會的參賽選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十四級戰鬥工匠。

他的對手是來自於銀林之矛的吳迪,雖然等級比他還低一些,但場上卻是反過來一麵倒。

很快青年的步行者型就被吳迪的盾衛者型打飛了出去,傷及了結構,雖然生命值還沒清零,但那青年也大大方方承認了失敗。

與吳迪相互握手之後,才走下了賽場。

看到這一幕,天藍趴在桌上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她對那兩個撞了姬塔還不認錯的肇事者觀感十分惡劣,其中吳迪雖不是主犯,但態度也不見得好到那裡去。

不止是她,一旁觀戰的洛羽也不由皺了皺眉頭不過後者皺眉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塔波利斯橡木騎士團的那個參賽者已經要敗下陣來了。

她的對手,剛好就是之前撞了姬塔的那個少年按天藍的話來說,肇事者中的主犯。

老實說他們也有些沒想到,銀林之矛上場的兩個天才少年,竟剛好就是之前與他們有過節的兩人。而且對方在場上耀武揚威,讓這個法國小姑娘氣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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