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看看,你和我一起嗎?”
塔塔搖了搖頭。
“需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塔塔再搖搖頭:“騎士先生已經一天沒出門了。”
“好吧。”方鴴溫柔地看了妖精小姐一眼:“謝謝你,塔塔小姐。”
他多長時間沒出門,塔塔自然在這裡陪伴了他多長時間,可她從來沒有一句怨言,永遠那麼安靜與體貼。
妖精小姐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她有共情的能力,能體會方鴴心中那種發自內心的感情,但卻無法理解其中的邏輯。
不過她始終是很安靜的,方鴴不說,她也不問。
方鴴收好工具,對她點點頭,然後推門而出。
灰岩先生有黑暗視覺,馱獸在夜裡也可以跋涉,它們的耐力極好,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但人總得停下來休息,幾個公會的聯合在森林裡紮營,遠遠看去黑暗之中一片星星點點的篝火的光芒。
像是天上的繁星,墜入了地麵。
但天空陰沉沉的,密雲遍布夜空,鋸齒狀的紫色的雲層穿過山脈的陰影麵,天上看不到一顆星子在閃爍。
瑞德靠在平台的欄杆上,看著遠處的火光。
洛羽和帕克站在他旁邊,兩個人在比賽誰向森林裡麵丟石子丟得更遠,但帕帕拉爾人顯然在用職業能力作弊,沒多一會兒前者便敗下陣來。
“我贏了!”
少年搖搖頭,表情無動於衷地把一枚銀幣丟給帕克。
方鴴走近,兩人才停下來,瑞德回頭問道:“工作完成了?”
方鴴點點頭。
“你得多出門走走,看看你的臉色,簡直像是我在德塔亞見過的吸血鬼,蒼白得都透明了,”大貓直搖頭,“工作嘛,什麼時候都可以完成,我聽說進度並不著急不是嗎。芙麗向我抱怨整天看不到你人,姬塔那小姑娘雖沒說話,但意思也差不多。”
方鴴一笑,也不說話,煉金術已經成為他一個樂趣了,其實也感覺不到工作的辛苦。
瑞德用銀灰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方鴴卻看到他臉頰上那道橫貫眼睛的疤痕,從來沒聽對方提起過與之相關的事,不由有些好奇地問:“瑞德先生臉上的傷是在戰鬥中留下的嗎?”
瑞德用爪子摸了摸臉頰,點了點頭。
“可從來沒聽瑞德先生提起過。”
“因為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怎麼?感興趣?”
“瑞德先生不介意的話。”
“沒什麼介意的,”大貓人淡然一笑:“那是我在羅塔奧的一個仇人的手下留下的,我去找他尋仇時,在一場戰鬥中被人偷襲弄瞎了左眼。後來眼睛雖然恢複了,但這條傷疤卻留了下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三人卻聽得有些驚心動魄。
“那後來呢?”洛羽忍不住問道。
“什麼後來?”
“報到仇了嗎?”
瑞德摸了摸那條傷疤。“我殺了他四次,他殺了我三次,這麼說來,他還欠我兩條命。”
這是不死不休啊,方鴴不由咋舌,他沒想到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大貓先生還有這樣的往事。想要再問,但對方的神色似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方鴴隻能換個話題道:“那瑞德先生是怎麼和艾緹拉小姐、和帕克認識的呢?”
“我和艾緹拉認識這個小家夥的時候,他在樹海神殿偷吃的,我把他抓住的時候,他矢口否認說自己夢遊。”
“夢遊?你還有這個習慣?”洛羽回過頭去問帕克。
帕克黑乎乎的眼珠子一轉答道:“那不是習慣,有一次我為了保護一個帕帕拉爾人村落,與一頭巨龍大戰了三天三夜,那之後就落下了病根。”
三人聞言莞爾一笑,也不揭穿。
獅人這才說起自己與艾緹拉相遇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