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風景不錯,”奧丁看著遠處的湖麵,再回過頭來:“蠻會挑地方的。”
方鴴沒好意思說,這是塔塔小姐挑的他可找不到這麼漂亮的地方。
不過好在這位戰士之王本來也意不在此,隻問了一句:“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麼,關於帶你來南境的目的?”
方鴴回想起什麼,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不久之前奧丁對他說過,隻要他可以在對方手下撐過十秒鐘,那麼奧丁就會告訴他,究竟帶他來南方乾什麼。而讓他進入千門之廳,顯然也隻是這個目的的一部分而已。
不過要在一位十王手下撐過十秒談何容易?
他這些天來與各個大佬戰鬥,幾乎都罕有撐過十秒的,一般來說一兩招,就足以放倒他了。
當然這主要看各個大佬的心情如何。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
奧丁忽然開口:“明天是最後一天,有什麼想法?”
方鴴茫然地搖了搖頭,明天就是第七天,他們將啟程前往夏儘之塔,並從那裡開啟千門之廳。
但他到現在為止,甚至都還不知道千門之廳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又如何能有什麼想法?不過要說準備,他倒不是沒有準備,畢竟這一周他也不是在浪費時間。
奧丁看他搖頭,也不意外,這才答道:“等你從千門之廳出來之後,可以前往梵裡克。如果你想問我有什麼目的,那麼我想讓你去做一件事。”
方鴴看著這位戰士之王,並未置可否。“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代表nr去參加大陸聯賽就可以了。”
方鴴楞了一下,才答道:“我說了,我是不會加入任何公會的。”
“我知道,”奧丁看著他:“我並不是讓你加入nr,這其實是超競技聯盟與考林伊休裡安王室的一個約定。新王才剛剛登基,宰相一派不希望在大陸聯賽上丟人丟得太厲害,所以才求助於選召者”
“超競技聯盟轉而把這個委托,分派給我們各大公會,”他說下去道:“你知道各大公會,平日裡都是有一些不露麵的核心工匠的,考林伊休裡安王室就是寄希望於這些人。”
方鴴聽了默然不語,他聽是聽明白了。但對方莫名其妙讓他去參加一個煉金術士專業比賽固然他另一個身份不是沒參加過,不過這件事怎麼看也透著蹊蹺。
正如奧丁所說,各大公會皆有自己平日不露麵的核心工匠,與暗中培養的新人,nr家大業大,怎麼可能連一個人也拿不出來,需要求到他身上?
他總覺得對方這番回答有些敷衍了事,或者話外有話。
不過他確實也要前往梵裡克,那是他和其他人約好會麵的地方。
他看向奧丁,問道:“但大陸聯賽的名單不是早已確定,而且我也不是nr的人。”
“那不重要,”奧丁搖搖頭:“一點小事而已,隻要你確實是出身於考林伊休裡安的煉金術學派,有相關的證明文件就可以了。其他方麵的事情,自有人幫你安排。”
“但我是戰鬥工匠,”方鴴並未透露自己曾參加過一次大陸聯賽的事情,畢竟那與他另一個更深層的秘密有關,隻問道:“我一個戰鬥工匠去參加大陸聯賽是不是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奧丁這才直起身來:“這正是我帶你來這裡的目的。”
“???”
方鴴一頭霧水。
“千門之廳號稱有一千扇門之多,”奧丁看著他答道:“你總不會以為一天就可以完成這個試煉吧,你至少要在這裡留半個月以上。而這些日子我已經委托安洛瑟,讓他來看照你,你有機會的話,可以從那位守塔人身上學習一些東西”
“安洛瑟先生?”
“守塔人與涅瓦德的主人隻是他的一個身份而已,”奧丁答道:“但他的身份還有很多,未來你會知道的。他其中一個身份,是長湖地區最傑出的妖精使,號稱羅真之後的第一人,而他的煉金術,也是相當高明的。”
他停了下來,彎腰撿起一片樹葉,用手一彈,樹葉打著旋兒飛了出去。
然後回過頭,這位戰士之王繼續說道:“若你能讓他看中,教導你一些東西的話,將來會受益無窮。”但他又搖了搖頭:“不過希望渺茫,當初也不入這位大人法眼,我看你也很難”
既然很難,還說出來乾什麼?
方鴴一頭黑線,總覺得這人就是專門來找自己麻煩的。不過他也明白對方的意思,就算是一條鹹魚,至少總也還是有一點夢想的。萬一被那位大人物看上了,這是誰也說不好的事情。
艾塔黎亞有許許多多的奇人異士,有些秘而不傳的技能與知識,就是出自於這些人身上,而這位守塔人,顯然正是其中之一。
不過他卻從奧丁的話裡話外,聽出了一些彆樣的意思:“奧丁先生,你們要離開了?”
“暫時還不會,”奧丁答道:“不過其他人可不好說,大家其實都有自己的事情,隻是恰逢其會,抽出時間來到這個地方而已。你總不能指望我們在這裡等你半個月彆說你,就是銀色維斯蘭的會長晨曦也沒這個麵子。”
方鴴撓了撓頭。
這一周以來雖然日子有點難過,但至少也十分充實,他當然清楚,其實沒幾個人有自己這樣的機會,竟然可以得到如此多頂尖選召者的親自傳授。
或許當年也就一個,而後來的成就,也足以證明這個機會多麼難能可貴。
有機會的話,他當然想再多一點時間與這些頂尖選召者討教。何況這些大佬雖然一個個平日裡在社區上似乎都是遙不可及的人物,但其實反而並沒有太大的架子。
當他和這些人相處的時候,至少覺得比弗洛爾之裔、傑弗利特紅衣隊和龍火公會那些人打交道容易多了,他和其中大多數人,都相當合得來。
而看得出來,其他人對他這半個學生,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不過聽了奧丁的話,方鴴才反應過來,自己這純屬於有些異想天開了。這些頂尖的選召者,幾乎背後都有所屬的公會,而即便是自由選召者,手頭也有一大把事情要乾。
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留下來,教導他一個新人。
對方能留在這裡,能夠前來,其實多半是看在了戰士之王的麵子上。
方鴴不由看向站在一旁的奧丁而後者正默默看著遠處的湖麵,對方雖然沒問他意見,將他從都倫帶來這個地方,但帶給他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遠的不說,僅僅是開啟千門之廳,便耗費了守塔人欠他的一個人情。而這些頂尖原住民的人情有多麼難得,方鴴心中顯然清楚。
對於奧丁的舉措,方鴴心中原本還有一些逆反心理畢竟誰也不希望失去自由,不過此時此刻,他看著這位戰士之王,心中的埋怨之意一下子也消散了不少。
“好吧。”
他輕輕點了點頭,這才算是答應了奧丁的請求。
若是換作幾個月之前,他肯定是死活也不願意的。不過經曆過芬裡斯的反思之後,他其實對自己另一個身份也沒那麼恐慌,他早想過自己應當如何與軍方打交道。
而大陸聯賽開啟的日子,那差不多是四個月之後,算算時間,也已經應該足夠了。
奧丁見他點頭,但眼中並未太多輕鬆之意,隻也默默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他最後開口道:“就是自己小心一點,南境現在麻煩重重,上次那樣的渾水,在你等級沒提升之前,我建議你還是稍微遠離一點的好。”
“這一次你是遇上我。”奧丁答道:“但你在芬裡斯的惹下的麻煩,並不是小事。托拉戈托斯並沒有伏法,你應該清楚這件事,而且血之盟誓的人,私底下應當尋找你的蹤跡隻是他們可能以為你已經死了,也正因此,我這次才沒把你再出現的消息,宣揚出去。”
這些話,其實也是方鴴自己擔心的,他聽了進去,認真地點了點頭。不過他聽奧丁提到芬裡斯的事情,又想起之前在馬鬆克溪駐地遇上的那一幕,忍不住開口道:“關於血之盟誓”
但奧丁打斷他:“關於拜龍教,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信息。不過你先得從千門之廳出來,如果你表現不儘如人意,這件事還是早點放下比較好。”
方鴴一怔,明白過來奧丁的意思。與拜龍教為敵不是一件小事,若他沒那個實力,那麼趁早熄了這份心思,免得把自己和其他人也搭進去。
不過要放下談何容易?何況方鴴字典裡麵從沒有過輕易放棄這樣的詞彙。
隻是他想了一下,也閉上了嘴巴,一切用事實說話,等到他從千門之廳的試煉之中出來再說。畢竟從黎明之星的事件之後,他也不再總是誇誇其談,因為當時吹下的牛,最終也沒能改變大家的命運。
而少年終究也有長大的一刻。
一夜無話。
涅瓦德迷霧縈繞的清晨。
似乎預示著又一個晴朗的日子。
洗手堅持認為這是一個好兆頭,因為這一天,將是方鴴前往千門之廳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