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希爾薇德看著她,隻微微一笑:“我的出身與你們有些不同,眼下的一切,其實在我看來已彌足珍貴。”
“因為我至少比另一些同樣出身的少女,要稍微幸運一些,可以自由地選擇未來的路那怕那是荊棘叢生,我也甘之如飴。在遇上他之前,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幸運我的船長或許並不完美,但對於我來說已經獨一無二。”
“正是如此。”
希爾薇德用一種篤定的語氣,結了尾。
唐馨一時竟聽得呆住了。
自己那個呆子表哥有這麼好麼?
她正發呆之間,忽然房間的門又砰一聲被人推開來。
天藍再一次上氣不接下氣地出現在那裡,正看著她們,結結巴巴道:
“艾、艾德哥哥他回來了!”
唐馨第一時間看向一旁的希爾薇德,再看了看天藍。
等一下,難道這又是夢?
、
方鴴和愛爾娜一起步入公寓一樓的大廳時,剛好看到天藍一手牛奶瓶,一手麵包,打著哈欠從樓梯上走下來。
不過她打哈欠的動作在看到方鴴的那一刻就此定格了,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張開的嘴也再合不攏,手中的瓶子當一聲落在地板上,骨碌碌滾出老遠。
天藍使勁揉了一下眼睛,以確認自己不是看錯了,然後才驚喜地叫了一聲:“艾、艾德哥哥?”
方鴴看著少女那張圓乎乎可愛的臉,忍不住一笑,輕輕點了一下頭是的,他回來了。
天藍啊了一聲,慌忙道:“我去通知其他人。”
不等方鴴開口,她轉身飛快走了回去,尖聲尖氣的叫聲很快從樓上傳來:
“艾德哥哥回來了!”
“團長回來了!”
方鴴看著對方一溜煙跑了個沒影,不由尷尬一笑他還打算問問其他人呢。
他這才看向一側的愛爾娜,愛爾娜有點驚訝,好奇道:“你在他們當中威信很高啊,我見過不少聖選者的隊伍,但少有這樣的。”
“愛爾娜女士見過其他隊伍麼?”
方鴴對其他隊伍還有點好奇,他見過傑弗利特紅衣隊、銀林之矛與橡木騎士團的隊伍,但都沒有深入了解過。社區之上,對於各大公會的旅團也不會有太過詳細的資料,對於怎麼建設冒險團,說來他也隻有一些閉門造車的經驗而已。
“當然見過,”愛爾娜怒道:“怎麼說話的呢,坦斯尼爾可不是什麼小地方,雖然隻是一個分會,但在伊斯塔尼亞也相當重要。我們也會從外麵承接委托,我見過不少聖選者的隊伍,今年至少就有三四個那麼多。”
三四個很多麼?
方鴴小心翼翼不敢多說,隻內心小小腹誹了一下。
但坦斯尼爾不是什麼小地方,那裡的工匠協會卻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大,否則也輪不到愛爾娜一個新人去當會長。當然這樣的事情,我們的巨靈裔女士是絕不會承認的,她先表示了一下坦斯尼爾工匠協會的重要程度,然後才道:
“事實上就在一個月前,我還見過一個叫做無光之淵的團隊你們聖選者取的名字還真怪,與之相比,七海旅團還算中規中矩了。”
其他人還沒下來,方鴴再與女士談了一下關於聖選者團隊的事情。
不過在提到關於這個無光之淵的團隊時,方鴴卻從愛爾娜口中得知了一件讓他有些在意的事情。在這位會長女士的描述當中,這個團隊似乎是在尋找一個人,在煉金術士協會當中找人,而不是去冒險者公會,自然尋找的目標也是煉金術士。
“那其實不是公會的人。”
愛爾娜想了一下,繼續說道:
“是個宮廷煉金術士。”
“不過我查了一下,倒的確有在坦斯尼爾工匠總會掛號。但好像這個人後來犯了一些事情,已經被公會除名了,此刻應該被關押在某個地方吧。”
“在什麼地方?”方鴴忍不住問道。
“我沒記錯的話,最後登記的地方是貝因。”
愛爾娜用手指支著下巴,似模似樣地思考了一下:“不過貝因隻有一座用來關押俘虜的臨時監獄,後來應該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方鴴聽到貝因這個地名時,心中不由咯噔一聲,下意識想起一個人來。而這時他才記起,無光之淵這個名字好像也不是什麼大眾貨色,他過去曾經聽過這個名字那是南境同盟內部的一個精英旅團。
而且等級還相當高,應當是當年葉華成為十王之前,一手打造的團隊。
那一刻好像一條冥冥之中的線,在他腦海之中聯係在了一起。
南境同盟的人在調查那個煉金術士?
為什麼?
對了,葉華大神當時的確也在貝因要塞。
但聽對方與那個中年秘術士交談,他們似乎與努爾曼伯爵是同盟關係,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聯想到不久之前努爾曼伯爵與沙之王對自己的態度,他總覺得這裡麵的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那個關押在地牢之中神秘的煉金術士,又和南方同盟扯到了一起,而南方同盟似乎又與沙之王一方有關係。
他們究竟有什麼計劃?
方鴴一時間一個頭兩個大。
要是通訊聯絡沒中斷就好了,他可以直接聯絡葉華大神那邊問一下,自己在都倫幫了對方一個忙,那位遊俠之王或多或少會透露一點信息給自己的吧?
天藍上去之後沒多久,方鴴便再一次見到了自己的艦務官小姐。
但他也沒想到,自己先從對方那裡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自己的表妹病了。
唐馨在他失蹤之後不久便病倒了,雖然有些巧合的因素,不過方鴴大約也猜得出來,這裡麵或多或少有自己的原因。這讓他有些不安舅舅與舅媽待他猶如己出,而唐馨就像是他親妹妹一樣雖然時常會有一些爭執,但兩人一同長大,感情一直篤好。
再說,哥哥怎麼能不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呢?
所幸希爾薇德也告訴他了,隻是以太病而已。
方鴴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以太病其實也可以說是水土不服的另一種說法,隻是由艾塔黎亞所獨有,他上一次在布麗安公主的船上就病得差點下不了床,那算是嚴重的。
而唐馨還沒他嚴重,表妹一直以來身體素質與臉的因素都要比他好多了
不過他還是帶著希爾薇德,急匆匆地去見到了自己的表妹。
在房間中,艾小小看到他也有點驚喜,大表哥大表哥地叫了幾聲,但倒不如說是為了好玩。
愛麗莎與帕克不在,聽說是出了門,就和他一樣,大家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搜尋他的下落。隻是奎斯塔克太大,雙方互相錯過了而已,而且縱使是貴族千金,也沒想到他居然正在這座城市之中。
天藍則問了一下關於洛羽的事情,聽說後者也逃出了貝因要塞之後,這沒心沒肺的小姑娘便當作後者不存在了或者換一個說法,對於洛羽極有信心。
而見到自己表妹時,情況卻有些古怪。
因為唐馨好像生了他的悶氣,不理他了。
方鴴一時之間有點無語失蹤又不是他的錯,他也不想無故失蹤,而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貝因要塞逃出來,還差一點就得罪了沙之王。要不是對方態度不明,沒有在慶典之上拿他開刀的話,此刻大家就可以去廣場上給他收屍了。
或者去聖殿
方鴴不由看向一旁的希爾薇德。
貴族小姐抿著嘴笑了笑,彎彎的眼睛好像月牙一樣,也不回答。
不過她悄悄把他拉到一邊,抬起頭來,用飽含著溫柔的目光直直看著他,看了好一陣子。然後艦務官小姐才輕輕踮起腳尖下一刻,方鴴隻感到自己的臉頰微微一涼,不由有點意外地看向希爾薇德。
後者微微一笑,輕聲道:
“歡迎回來,船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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