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鴴目光環視過整個會客廳,看著愁眉不展的眾人,似乎突如其來的事態讓大夥兒一時之間都有些迷茫了因為他們中的大多數都不清楚其中的內幕,甚至包括伯爵千金拉瓦莉在內。那位總督大人,顯然不會告訴她這些。
、烏小胖幾人則經曆過達烏德號上的逃亡,可能知道得多一些,但也有限。甚至七海旅團之中,也不是每一個人都了解得如同他一樣多,像是箱子、帕克與愛麗莎等人,未必清楚沙之王巴巴爾坦的那個大計劃。
而這些人當中,也不是每一個人他都可以信任,就算是加入七海旅團的夜鶯小姐,曾經不也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說過謊麼?同樣的事情,他已經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他等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各位不必太過擔心,先冷靜下來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總會想到辦法,阿菲法小姐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拉瓦莉聽不太懂這個比喻,但也明白他的意思。這位伯爵千金看了方鴴一眼,咬了一下牙道:“那我去找我父親”
“等等。”
拉瓦莉疑惑地看著他。
方鴴才說道:“先彆急找伯爵大人,不用驚動陛下,另有事情需要你去辦,拉瓦莉小姐。”
“叫我拉瓦莉就可以了,這時候沒時間去講究這些繁文縟節,”這位伯爵千金這時果斷地答道。
“好吧,你能自由出入卡珊宮麼?”
“你要我去找阿勒夫?”
伯爵千金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但方鴴也來不及感歎對方的機敏了,隻點了點頭。他答道:“眼下這時候,也隻有阿勒夫能幫上我們,我這邊去找賽舍爾族長,我們分頭行動。”
拉瓦莉這時候也反應過來,沙之王巴巴爾坦離開之後,留下一位監國的王儲,一位輔佐的大臣,此兩人此刻便是這座王城權力的中樞,有了他們幫忙,事情顯然會簡單許多。而且她清楚,阿勒夫是肯定會幫忙的,至於那位守誓人一族的老族長她不太熟悉,但聽對方的口氣,看來是有幾分把握的。
要是說服了兩人,事情等於簡單了一半,想清楚了這一點,她心中一下安定下來,點了一下頭,答道:“可以。”
方鴴看向其他人:
“,烏小胖,麻煩你們去打探一下消息。”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與烏小胖也不疑有他盧福之盾的眾人也受過方鴴恩惠,此時自然不會置身事外,而且隻是打探消息的話,也在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內。眾人積極性很高,分配好任務之後,很快各自分頭離開。
走出府邸,方鴴再一次把七海旅團的眾人集合起來。
他帶著眾人避開旁人耳目,返回入住的公寓旅舍之中。回到房間,關上門,然後轉身看向眾人尤其是希爾薇德,才開口道:
“大家,這一次我們不能被彆人牽著鼻子走。”
其他人有點意外地看著他。
但首先發言的,竟然是帕克:“我也認為如此,我猜不是盲從者,就是沙之王帶走了阿菲法,我們直接去找人就好了,根本不用調查什麼真相。”
方鴴看著這家夥,這才想起,這位帕帕拉爾人對於阿菲法小姐可是一見鐘情。難怪從昨天開始,這家夥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縱使是在這個時候,他也不由有點好笑,但對於對方的意見,仍舊忽略不計。
然後希爾薇德才問道:“船長大人有什麼想法?”
“我的確有一個想法,”方鴴點了點頭七海旅團在多裡芬,在梵裡克一係列事件之中,一次次被人牽著鼻子走,但那每一次都是因為他沒有經驗所至。而吃了那麼多次虧之後,再怎麼也能吸收一點教訓。
而貴族千金笑吟吟地看著他,倒也不著急。
方鴴同樣看向後者,開口道:“希爾薇德,這裡有一些事情要分配給你們去處理”
“此外,”他回過頭看向帕克:“帕克,既然你這麼急切想要救回阿菲法,我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
“真的是重要的任務?”帕克瞪大眼睛,有些意外。
“十分重要。”
方鴴口氣嚴肅地重複了一遍。
卡珊宮外
天色才剛剛漸明,但沙之王與廷臣的離開,還是對這地方帶來了一些改變宮門外明顯人少了許多,隻有一隊守衛而已。往日裡這時候,前往卡珊宮的廷臣與他們的仆人們,早已構成一條絡繹不絕的人流。
但今天,隻有幾隻早起覓食的鳥雀而已,廣場上嘰嘰喳喳,偶爾才能聽到一聲晨鐘,從王城中央鐘塔的方向遠遠傳來,劃破晨靄。第一道金色的陽光,也落在雪白的宮牆之上。
宮門外一角有一個小花園,希爾薇德立在花園之中白色的亭子裡,看著那個仆人走遠。
過了好一陣子,阿基裡斯才姍姍來遲。
這個中年煉金術士看到希爾薇德,麵上便露出一個微笑來:“我還以為來的是艾德先生,希爾薇德小姐,有什麼事麼?若是要見公主殿下,我可以代為傳達。”
說完,他便有些欣賞地看著這位貴族小姐若單論美貌而非地位,對方顯然要遠在那位大公主之上,單單看那些不時側目的行人,便能很好理解這一點。
希爾薇德也淺淺一笑。
但她輕輕搖了一下頭,不動聲色道:“阿基裡斯先生,七海旅團打算要離開奎斯塔克了,我隻是代團長來向你們道彆一下。畢竟在伊斯塔尼亞的這段日子裡,承蒙閣下與公主殿下照顧,眼下我們馬上會前往坦斯尼爾,而且或許不久之後就要離開這片沙海了。”
說完,她目光流轉地看著這位中年煉金術士。
阿基裡斯一怔,但馬上心領神會。他問道:“是七海旅人號的事情麼?”
希爾薇德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我會轉達給公主殿下的,”阿基裡斯馬上點點頭,並答道:“那邊的事情其實也隻是一紙手書的事情,你若是不急的話,我現在就麻煩公主殿下給你們寫一封信。坦斯尼爾的船廠雖然是王室的產業,但其實是公主殿下一手投資建立起來的,那裡都是她手邊的老人”
“沒那麼著急,”希爾薇德笑著答道。貴族小姐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封信來:“不必阿基裡斯先生親自跑一趟,隻需要差一個仆人送過來就可以了。我這一次來,其實是為了這封信。”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封信來。
阿基裡斯看著那封信,有點意外:“希爾薇德小姐,這是?”
“公主殿下的委托先前雖已告一段落,但其實我們也沒能幫上太多忙,團長大人多少有些受之有愧的意思。不過好在前期的調查也並非一無所獲,關於盲從者、沙盜與貝因的事情我們都查到了一些端倪”
她停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然後才道:“對了,阿基裡斯先生,這些線索都指向王國的左大臣那位塞尼曼大人他身上還有一些秘密,關係可能不但這些我不方便細說,信上都已寫清楚,您也可以看一下。”
“但這是給公主殿下的信吧?”
希爾薇德點了點頭:“不過阿基裡斯先生是公主殿下身邊的人,自然也算是我們的盟友。”
阿基裡斯微微一笑。
希爾薇德將信遞過去。
信箋的印蠟之上,閃爍著微微的瑩光。
阿基裡斯看著那印蠟,一眼便看出這是一種防止人拆開的法術,隻要不是本人拆開信箋,這個法術就會反饋回信息給施術者。七海旅團中不少人皆見過那位大公主,會施展這個法術,也並不奇怪。
而希爾薇德在一旁看著前者的神色,這時主動開口道:“這個印鑒主要是為了防範外人,畢竟公主殿下身邊可能會有盲從者潛伏,阿基裡斯先生應當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我自然明白。”
“不過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基裡斯先生。但若是阿基裡斯先生親自送信的話,也可以免了這一步,那麼我把法術解除了吧”
“不必,”阿基裡斯搶先一步攔住她,笑道:“既然是給公主殿下的,那我還是先不看了,裡麵有什麼內容,我還是聽殿下決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