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還沒輸,那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一下。”
此刻,另一個灰衣人終於出現在了方視野中。這個人甚至比irs更更高一頭,雖然在方看來irs已不算矮。
但後者更像是巨人,擁有某種程度的巨靈裔的血脈。
irs聞言,閉上嘴,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灰衣人這才回過頭來看著方,麵罩與頭巾之間露出一雙深褐色的眼睛。那眼睛既像是中國人,但也可能是伊斯塔尼亞人的特征。
聯係上對方的身高,方一時竟也無法確認對方究竟是選召者還是原住民。
但他至少可以確認一點對方也是龍騎士從之前其出手時,方便已察覺到了。
兩個龍騎士。先不管這些家夥是從何而來的,他的處境顯然有點不太妙。
irs這時再一次開口。“不管怎麼說,人抓住了,帶他去見女士?”
灰衣人轉過頭去。“蒼之輝在他身上?”
“不會錯了,各方麵描述都對得上,十六七歲,工匠。”
灰衣人點了點頭。
方在一旁聽兩人交談,心中不由微微一怔他已經是第二次聽到蒼之輝了,看起來這些人正是衝著自己而來的。但這些人是如何知道自己有蒼之輝的,尼可波拉斯告訴它們的?
還有他們說帶自己去見女士,女士又是誰?
這時irs又道:“不過那位公主跑了。”
“不用管,自然會有人去管她。”灰衣人顯得並不太在意的樣子。
方聞言心中不由一沉,但他現在的狀態,也無可奈何。
他看著兩人向自己走來,灰衣人這時將手放在他身上,一道無形的力量切斷了他與所有構裝之間的聯係。那一刻塔塔小姐所構想出的構裝體,包括龍騎士修瑪在內,統統化為煙塵,緩緩消散。
“抑製域,騎士先生,”安靜的聲音從他心中傳來,“抑製一切精神能力。”
果然是龍騎士,方坐實了心中的想法。
不過這抑製能力,在這個世界中豈不是無敵的存在?
他不由想到對方準備得未免也太周全了,就是葉華與星在這個地方,是不是拿這能力也沒什麼什麼辦法?
irs也看著這一幕,忽然問道:“那龍騎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灰衣人回過頭去看著他,“那是考林人為了對抗尼可波拉斯而鑄造的魔導兵器,這你應該聽說過吧?”
“所以說原來那是傳奇龍騎士?”irs沒好氣道,“但怎麼會在他手上?”
“他在梵裡克與尼可波拉斯一戰時,曾有機會駕駛過那台龍騎士。大約是在那時,他的龍魂記下了那台構裝的構造。”
“但你們沒告訴過我。”
灰衣人看了看方。“因為資料上沒有說他擁有龍魂。”
irs微微一怔,也看了方一眼,“工匠擁有龍魂的確罕見,這小子真是個奇葩。”
方聽了大怒。
但苦於無法動彈,連還口也做不到,隻沒好氣地瞪著對方。
灰衣人目光仍未移開,看了他一陣才答道:“沒受過係統的教導,會這樣也很正常。”
irs聽了不由微微一怔,看著方搖了搖頭,“沒受過係統的教導也能到這個程度,小家夥你也算是個人才了,可惜了”
對方一邊說,一邊讓希爾洛芬一把將他抓了起來。
方一時間找不到脫困的方法,隻能任由對方抓著自己前進。希爾洛芬帶著他飛上半空,又一個轉折向山崖上方飛去。
呼呼風聲縈繞在他耳邊,方看著視野中那矗立於皚皚銀雪之中的雄偉的建築正變得越來越近,不由怔了一下那正是他與大公主想要抵達的目的地,這片聖殿群的主殿。
他一時間有點無語,雖然到達的方式和設想中有點不太一樣,但這算不算是也抵達了目的地。
就是不知道,自己應當怎麼脫困。
正當他苦惱之時,胸口忽然微微一熱,一行文字印在了他的視網膜中:
你在什麼地方,艾德?
方一看後麵的聯絡編碼與id,不是葉華是誰?他心中頓時有一種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感覺抑製域雖然壓製了精神能力,但並不限製係統的能力。
他心念一動,看了看前方,馬上打字道:
我不知道,但應該快到主殿了。
你們成功了?
不,我被抓住了,公主殿下也下落不明。
那邊沉默了片刻:是龍火公會的人?
是他們,但不全是,我還看到了奧述人。
艾德,你再支撐一會兒,我儘快趕到你那裡去。
方微微一怔,心想塞尼曼呢?不過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他馬上意識到這並不是自己當下應當關心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應當怎麼再支撐一會兒?
他馬上打字道:葉華大神,對方用龍騎士域壓製住了我,有什麼辦法可以對抗龍騎士域麼?
有辦法,那邊停了一下,但會有點難,可能不一定成功。
一般來說,隻有龍騎士可以對抗龍騎士,但你不會使用域能力,所以就隻有另辟蹊徑。
龍騎士的域是法則的一種體現,歸根結底是一種有序的能力,而在麵對無序而狂亂的以太流時,往往會暫時失效。
無序而狂亂的以太流,方心想我應當去哪裡找這種東西?但他忽然之間想到了自己的魔導爐,還有什麼比得上引爆主核心水晶時所產生的魔力亂流呢?
隻是這樣會有點危險,但至少也比落在敵人手上好得多,大不了同歸於儘。
他心中很快作出了判斷,而那邊的文字信息也再一次傳來:
我猜你已經找到了辦法。
這可能會有點危險,但在這個世界當中你的魔導爐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你隻是讓你的龍魂模擬出這樣的爆炸而已,你可以嘗試讓爆炸不對你自己產生影響。
看到這句話,方心下更是一定。
這時候希爾洛芬已經飛到了主殿上方,正在下落,方看到大殿下麵也有一些人正等著他們,為了不讓旁人發現端倪,他小心謹慎地關上了通訊水晶。
希爾洛芬撲扇著金屬羽翼落了下去,距離地麵還有幾米高度之時,它就一鬆爪子將方丟了下去。方還以為自己要與地麵來一次親密接觸,但下麵已經有一個人一把接住了他。
他睜眼一看,才發現那是個高大魁梧的盲從者衛士。對方也是一身灰袍的裝束,麵色沉默肅然看也不多看他一眼,隻一把將他拎起來,像是扛一口麻袋一樣扛在肩上。
這樣的體驗自然不會太好,但眼下顯然也沒辦法要求什麼。
本來方還以為自己被希爾洛芬鬆開之後,自然也脫離了龍騎士域的壓製。但沒想到也不知道那個灰衣人的龍騎士究竟在什麼地方,即便自己被這個盲從者衛士扛在肩上,但壓製依然存在。
他甚至看到irs與那個灰衣人從後麵走了上來,兩人先後看了他一眼,然後才回頭向前方不遠處的大殿走去。
無奈之下,他隻好繼續執行之前的計劃。
一邊嘗試與塔塔小姐溝通,方也一邊抬起頭打量了四周一眼,一方世外庭院映入了他的眼簾之中,寬廣的廣場之上綠樹成蔭,不遠處便是皚皚銀雪披掛雪峰之上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色,在這裡彼此相融在一起。
那座雄偉的主殿矗立在遠處,高大參天的建築,與拱衛的石柱,由如雪一樣的大理石築成。方還看到廣場上立著一座石像,那是個低垂著眼瞼的少女,一身素袍,著雙腳,足踝之下荊棘與玫瑰環繞。
他忽然覺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雕像,再仔細一想,才想起王妃的筆記之上,有這麼一副插畫。
這空無一人的聖殿之中,這唯一的聖像顯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少女低垂的眼瞼仿佛象征著某種意像以至於方怔了一下。
盲神笛卡是個女人?
世間有很多關於笛卡的造像,有一些將它描畫成青麵獠牙的七尺大漢,有些將它描畫成喜歡穿著灰布長袍的盲目老人,有一些則描畫成平平無奇、不苟言笑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