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劇痛過去,顧瑾玉一身衣服都濕透了,便是臉上那止咬器,下頜處也緩緩滴著水珠,像隻落水大狗。
顧小燈伸手測測顧瑾玉的體溫和脈搏,看他緩過勁來便放心了:“快去擦洗一番換身乾爽衣服,免得著涼,收拾完就可以睡覺了!”
他伸個懶腰,此時對顧瑾玉渡劫的共情超過了旖旎:“恭喜我們森卿又好好過了一小劫,明天也要跟今天一樣好好的啊,來拉個鉤。”
說著他伸出一截小指,不等顧瑾玉回應就主動抓起他那粗糙的大手,就近勾住了他的拇指,溫熱地晃兩下。
對顧瑾玉而言,這小親昵便是大獎勵。
他這才摘下止咬器,情不自禁地仰頭呼出一口氣,喉結微動,呼完低頭,對上了顧小燈亮晶晶的眼睛。
顧小燈有些靦腆地指指他垂在指間的止咬器:“至於你這個……交給我保管行不?”
顧瑾玉以為他這是要沒收,但看他悄然紅了的耳尖,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顧小燈對這東西的中意——戴在自己臉上時的中意。
他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聲音都有些飄:“當然行,小燈想要的便沒有不行。”
顧小燈便接過了那止咬器,掂在手裡丈量一下,抬頭看他一眼,梨渦現了出來:“快去!等你回來。”
前一句是命令,後一句是獎勵,顧瑾玉瞬間對這人犬似的身份無比沉溺,噌的便起身出去。
他迅速收拾了自己,散著洗完滴水的半短發,正要折返回去找顧小燈,手下的暗衛首領閃了過來,彙報起不太好的消息:“主子,長洛派來的第一批刺客現身了,今晚對著我們的人一通伏擊。”
顧瑾玉在暗衛身上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氣:“你們可有折損?”
那首領苦大仇深:“今晚重傷了三個,明早怕是不好跟上軍隊,屬下打算讓他們仨在這過路城裡藏匿著休養,您看可以嗎?”
“可以。”顧瑾玉看了一眼深夜的下弦月,“後麵趕來的刺客會更多,你們小心點。”
“是!”暗衛首領緊接著有些猶豫,“主子最近要不要離公子遠一點?刺客的目標多半是您,您和公子靠得太近,隻怕會波及到公子。”
顧瑾玉什麼也沒說,隻是回身去取自己從前常用的兵器長匣,再提上一長刀一軟劍,繼續走向顧小燈的房間。
暗衛首領看他的樣子便不會再置喙,隻撓著頭施展輕功跳到房梁上去,心想怎麼這麼離不開老婆,孤寡單身漢晉升老婆奴了。
顧瑾玉回到顧小燈的屋裡時,看到顧小燈床下鋪好的被褥,他人正在燭光下解開自己的發髻,長發一圈圈垂下來,青絲如瀑。
顧瑾玉當即反手關上門,很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此時的顧小燈,近來他心中偶爾升騰起一股古怪的直覺,除了自己人,仿佛還有誰在窺伺著顧小燈,那感覺讓他相當不愉。
顧小燈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桌上的安神香還沒點完,煙霧縈繞在他發絲之間,襯得他仿佛是個夜半
來蠱惑將軍的狐妖。
“頭發!”顧小燈一眼先看到他可能受寒的地方,轉頭拿起塊乾燥的巾子招他過去,“快來,速速擦一擦!”
顧瑾玉踩著獨特韻律的腳步過去:“汪。”
顧小燈噗嗤一笑:“你還玩上癮了?有完沒完啊。”
“完不了,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