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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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吳嗔說些要緊的之後,顧小燈便安心了不少,牽著顧瑾玉溜了。顧瑾玉想跟他獨處廝守,但料想他已經被悶了太久,便握著他的手往長廊儘頭走,二指比劃著跑的手勢給他看。
顧小燈看懂了:“你想帶我下樓去,在這莊子裡走走?”
顧瑾玉點頭,奔跑的二指遊走到了他臉上,從眉心摸到發頂。
顧小燈被他摸得眯眼睛,抬頭蹭他掌心:“我見過關雲霽養黑鴿子,要是他們發現我們在這兒,會不會麻煩啊?”
顧瑾玉搖頭,不知是說沒事還是說無所謂。
顧小燈看他嘴唇和喉結會動一動,然而說不出聲音來,隻會用雙手不停地摩挲他,無聲中透著不安,可憐巴巴的。
花燼從簷下飛來搭顧瑾玉肩上,圓溜溜的鷹眼睛不時看向顧小燈,顧瑾玉也是,明明眼睛上綁著黑緞什麼也看不見,還是頻頻低頭“看”他。
顧小燈看他這樣,便把花燼抱到自己肩上,隨即一跳蹦上他的後背:“背我!背到你累的時候吧!”
顧瑾玉立即撈住他兩條腿,心想他如何會累,他一輩子都不累,他真希望他就這麼長在他身上。
花燼展翅盤旋在他們頭頂,顧小燈摟著他脖子,小聲同他說話,大聲了都怕吵到他:“看不見,聞不到,嘗不出,說不了,我們森卿,大倒黴蛋。”
顧瑾玉顛一顛他,走到長廊儘頭本該走尋常路,卻忽然掉頭彎腰踩上扶欄,直接背著他往下跳,顧小燈的惆悵頓時變成驚嚇,埋在他後頸嗷嗷叫,等顧瑾玉穩穩落了地,他才大呼一口氣,拍他肩膀凶他:“你好皮啊!多大的人了!”
顧瑾玉無聲地歡愉。
太陽剛出來不久,夏日的南境清晨滿目青翠,近處草長鷹飛,遠處城樓高聳灰白。
顧瑾玉聽著方圓聲音,邁進小草過踝的草地,草葉沙沙地刮過刀鞘和衣擺,像金屬入山野。
顧小燈眺望一圈天地,很快摸摸剛才拍打的肩膀,同他咬耳朵:“森卿,你以前來過南境嗎?”
顧瑾玉搖頭,無聲地陰鬱起來。
他三天前趕到了這裡,提前潛入南安城的奉恩和奉歡告訴他找到顧小燈的所在了,就在蘇明雅抵達這裡的那一天,葛東晨把顧小燈帶到了街上,逼迫他穿異族的衣裙。
他們說他那天很好看,熠熠生輝,光華流轉。可他什麼也看不見。
“那我跟你說現在的景色啊。”
顧小燈在他耳邊分享他的所見,說遠處的城樓何高何長,像灰燼疊起的
昆蟲外殼,又說近處的青草彩蝶,像一張曬太陽的起伏大被子。
他跟他說色與味,顧瑾玉便在腦海裡勾勒補齊畫卷,他跟他暢說現在,又跟他計劃將來,顧瑾玉腳下穩定,心上茫然,期待像研磨出火花的墨,蓄了滿硯的黑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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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燈絮絮說了許久,心想自己嘴皮磕碰又不出力,膝彎掛著的才是苦力,於是摸摸顧瑾玉的心口:“這莊子好大,走不完,森卿,腳下的草地看起來不賴,我想跟你一起打個滾,你昨夜那麼折騰,你真不會累嗎?可彆是偷吃了什麼藥吧!”
顧瑾玉心想他還用吃藥,顧小燈就是紮進他血管裡的猛藥,他搖搖頭先把他放下來,解刀脫了外衣披草地去,隨即一臉正經地半跪著拍拍外衣。
顧小燈看他那樣樂了,搓搓手滾到他的外衣上去,然而沒滾幾下,顧瑾玉裹粽子似的把他裹起來,歪著腦袋仗瞎欺人,一手抱緊他,一手捏著他的臉不住輕晃。
顧小燈也沒抵抗,在他掌心裡哈哈直笑,顧瑾玉想象著他這時短馬尾飄揚的模樣,一定活力十足,青春逼人,怎奈他就是看不到。
他想和他說千言萬語,怎奈他就是沒聲音。
他跪坐在霜露未乾的青草上,把粽子顧小燈抱到腿上來,試圖嗅一嗅他身上的夏香,也什麼都嗅不到。
顧瑾玉急得想咬他,告訴他有多麼多麼想他。
但他想自己太得寸進尺了,這很不得了,他不能對他為所欲為,昨晚很不應該,他理應小心經營,多多克製,這樣才能把顧小燈的愛霸占到他身死魂消的那一天。
捏了他半天,顧小燈可能笑累了,掙出手抱著他搖晃起來,顧瑾玉聽見他安慰自己:“我好想你啊……”
顧瑾玉摟著他輕輕搖,心裡有一千隻小配繞著圈問,真的嗎?真的嗎?
顧小燈想他想到困了都,他本就隻睡小半時辰,清風草浪太靜謐,直接掛著顧瑾玉閉上了眼睛來:“森卿親……”
顧瑾玉摟緊他,想著他是叫他親,還是叫了他森卿卿。
想了半天仍然不知道,顧小燈軟乎乎地貼著他,大睡特睡了。
顧瑾玉認真地思來想去,還是低頭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