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玉緊繃著麵無表情,頂著張奇畫一樣的臉,陰鬱自卑卻顯露無遺,簡直化身成了死氣沉沉的出土屍鬼,僵硬片刻,他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問顧小燈——
【我像不像怪物?】
顧小燈心頭劇震,看著他雙眼血紅,眼神落不到實處,而指甲漆黑,仿佛濃墨鮮血潑出來的畫中大妖,不見威風隻有小心翼翼的傷情,看得他鼻子酸得一塌糊塗。
他仰頭重重一親,唇珠印在顧瑾玉眉心:“實不相瞞,這會的你是挺唬人的,邪裡邪氣的……但誰說你醜了?一點也不,我們森卿這會是好看的怪物,像戲文裡唱的大妖怪,還是很英俊,我還是很喜歡。”
顧瑾玉遲緩地眨過眼,既是安心又仍是自卑得低落,一邊胡亂吻顧小燈的臉,一邊繼續亂找蒙眼的黑緞。
顧小燈不樂意他再遮上,在他親到側頸時把黑緞藏進衣襟裡:“你怕什麼呀,我們誰跟誰啊?私底下隻有你我,我就喜歡看你的臉,你越蒙我越想看,不如大大方方展示給我。”
顧瑾玉仍覺得自己現在這模樣很丟臉,死活要把眼睛蒙上,蒙不上便不給顧小燈看,低著頭蹭到他頸間,高挺的鼻梁蹭著顧小燈衣領,竟把他的衣襟蹭開了。
小鈴鐺耳鐺叮鈴個不停,沒一會,顧小燈就領略到擦槍走火的具現化,天旋地轉地給壓到被褥上不說,鎖骨還挨了咬,顧瑾玉沿著他撕開的衣領一路□□,很快就親到他胸膛上去。
他懵了片
刻,渾身過火一樣,待回過神來體溫劇升,也沒掙紮,隻抓了抓顧瑾玉的頭發,直白地小聲問他:“你想睡我?”
獸|欲正上頭的顧瑾玉被刺激得霎時激靈,立即鬆開顧小燈的膝彎,撐起半身來,單手胡亂地攏顧小燈的衣襟,耳朵通紅地搖頭。
自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顧小燈攤手攤腳的,在他心跳聲狂震的身下看他,看顧瑾玉滿臉慌亂的無措,整雙眼都是紅的,那股又瘋癲又可憐的勁蹭蹭冒了出來,像是愧疚得恨不能撞死在他床頭謝罪。
顧小燈沒想推開他,花了好一會才壓住了砰砰的情緒,伸手抱住還在發著抖試圖合攏他衣襟的顧瑾玉:“想就想啊,你慌個什麼勁,笨。?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顧瑾玉顯然是怕猙獰的渴望醜態嚇到他,他先把自己嚇瘋了,手撐著被褥不敢回抱,又舍不得離去,便無措地不停用臉蹭顧小燈。
顧小燈掛著他脖子,反正顧瑾玉這會看不見他的臉色,他便清清嗓子,假裝沉著自然而不是羞窘得蹬被褥:“顧瑾玉,你這麼笨,你知道這事要怎麼做嗎?”
他感覺到顧瑾玉在他肩上倒吸一口氣,心跳聲越發震耳欲聾,肌肉繃得硬邦邦的。
“不知道了吧?你連親都沒章法,更不提這雲去雨來的事了。”顧小燈覺得體溫熱得慌,饒是如此也沒鬆開,故作沉著,得啵得啵地為他設想的將來做些理論的科普,“我知道,以前奉恩奉歡抽空教房中術,那些知識記錄成見聞錄的話估計得有兩本,嘩啦啦地記在我腦子深處,以後要是跟你用上了,我就嘩啦啦地翻開它們,兩大本呢。”
顧瑾玉:“……”
他覺得他有罪,大罪,死罪。
他看過至少二十本不正經的秘戲圖冊。
兩個人都覺得對方呆,一個絮絮,一個默默,全都暈頭轉向找不著北,卻又都強撐著自然淡定,仿佛正在研討怎麼過節日一樣一本正經。
顧小燈耳邊小鈴鐺亂晃地給他介紹了三四種做的方式,邊講解邊胡亂地驚覺得自己淵博得離譜,不過還沒展現完知識的一角,顧瑾玉就裝不住淡定了,抓著他堵住嘴。
顧瑾玉狼吞虎咽,約莫是靠聽著耳後的珠落聲估量了他的氣短,到顧小燈受不了時就鬆開唇齒,摸摸腰背一陣,又癲癲一陣。
顧小燈被親得迷迷糊糊的,他倒是對顧瑾玉很安心,知道他再怎樣也乖乖的,再胡來也就這樣了。
他落在顧瑾玉的感覺裡也是乖乖的,招人欺與憐,顧瑾玉聽著他的呼吸吻到他側頸去,這回再糊塗也揪著分寸,廝磨半晌受不了,便鬆開顧小燈下床去找東西。
顧小燈胸悶氣短,頭皮發麻地呼哧呼哧,緩了沒一會,隻見顧瑾玉閉著眼睛摸索回來,把個物件交到他的手上,定睛一看,竟是熟悉的止咬器。
顧瑾玉微微偏著腦袋,衣襟散亂,猶在微喘,一副侵略性極強的浪蕩樣,顫栗著同他比劃手勢。
他在叫他親手給他戴上。
“你可真是……千裡迢迢,還記得帶上它?”顧小燈啞然失笑,腿軟地爬起來,顧瑾玉湊過來,待那束縛帶扣上,頓時禁欲又乖巧,渾身都散發著滿足的氣息。
他看起來很好滿足,也很好掌控,戴好了止咬器便眉眼柔和,雙手在顧小燈麵前虛虛模擬狗爪的模樣,無聲地叫了一聲又一聲汪。
顧小燈喘著看了他一會,腦子裡不太正經地想些綺念,不時便伸手揉揉滾燙的後頸。
兩人正該通過此夜再上一層親昵,誰知翌日,顧小燈就看到花燼捎來了不太妙的墨綠信箋。
信箋上的內容是顧小燈念給顧瑾玉聽的:“‘今夜戌時,東城蘇明雅軍中相約——葛東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