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凶勢畢露,唇舌忽然往前不住地頂,他那半長不短的頭發垂下來,一半眉眼被遮住了,迷蒙間露出的瞳孔慢慢從漆黑轉化成鮮紅,嗜血一樣,英俊得危險。
顧小燈被親得視線模糊起來,半晌才從犬齒下溜之大吉,滿臉通紅地掩口乾咳。
顧瑾玉的指尖挑開他的發繩,讓顧小燈的頭發散了滿手背,他再將他從發頂撫到發梢,一言不發地散著歡愉的占有欲。
顧小燈悶咳了一會,背後是顧瑾玉纏著紗布的結實胸膛,他抵住誘惑不轉身,舉起一個拳頭表示想捶他,顧瑾玉掰開他那拳頭,立即把腦袋貼上去,眯著紅色瞳孔蹭他掌心,靠在他肩上就差把“我很乖的”四個大字刻上。
顧小燈忽然想起葛東晨說過的話,大意是說眼前這人如今各種鐵漢柔情和聽話順從是學來的,本質不過是個沒有心肝的假人。
這話對也不對。顧瑾玉再怎麼空心,也會努力裝出一副有心的人樣,學人情味行人情事,也許他不理解也不喜歡,但也儘力去維持了。
論跡不論心,他黏人得厲害,學人也學得厲害……連小狗都學了。
顧小燈從他鬢角摸到耳廓,捏住他騰的紅透的耳朵,從前一直以為自己喜歡溫柔清貴、溫文儒雅的那一掛,原來像這樣凶悍淩厲、耐捶經打的野狗也順心合意。
這種感覺今天尤為強烈。
顧瑾玉非常喜歡背後抱。他這樣輕而易舉地把顧小燈撈在懷裡,一隻手摟著腰,另一隻手非常有機動性,這摸摸那摸摸,顧小燈脾氣也是好,任由他把他當琴亂彈,被摸狠了才哼哼唧唧兩聲。
顧瑾玉安心專注地貼貼著,正想著就這樣團著人眯上一個幸福的夏夜,沒有一點點準備,忽然就聽見顧小燈薄霧一樣歎了一聲:“蘇明雅來了。”
“……”
顧瑾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弓起背緊緊抱住他:“南安城剛備好了蘇明雅的棺,屍身未腐,他從棺材裡出來糾纏你了?是爬來的還是飄來的?小燈不要怕,我這就把他摁回去。”
顧小燈被他抱得咳嗽,斷斷續續地把白天見到的“蘇小鳶”說了:“沒怕,早不怕他了……他那種人,那種家族,哪裡易碎,蘇家的易容術一向好得登峰造極……隻是他那眼神根本裝不了下人一點,我看了一會就知道是他了。”
顧瑾玉很快冷靜下來,沒喊打喊殺,輕撫顧小燈咳得起伏的胸膛,渾身的戾氣爆發後迅速收斂,占有欲和醋溜溜都捂住了。
“你想怎麼處置這個人都行。沒關係的,在我這裡,小燈隨心所欲、自由自在就好,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全都不用考慮我。我的感受是跟著你的,隻要你輕鬆自如,我就跟著你雀躍。”
顧小燈當然感覺到了顧瑾玉詭異的假大度,眼睛眨了又眨:“我跟你說他來,是擔心他蘇明雅的存在可能影響你們在西境的任務,你想什麼呢?”
顧瑾玉沉默了片刻,安心得背後像有無形的尾巴搖成了螺旋槳:“影響不了。這人是一心衝著你來的,就是想和你破鏡重圓,就是想來千方百計威脅我的名分。”
顧小燈差點被逗笑,正想反駁,又聽他一句補充:“關雲霽無外乎如此。”
顧小燈頓時撓頭。
顧瑾玉搖著無形的尾巴,假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正室風度”:“我隻希望小燈康健快樂,你想怎麼對待他們,我都沒關係的。”
顧小燈咻咻撓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