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小燈沒有想到會住顧瑾玉那裡,雖然彆扭,但比起獨自回東林苑被遺忘在闔家熱鬨之外,他寧可厚著臉皮賴在顧瑾玉的院落裡,距他們的生活靠近一些。
顧瑾玉住的院子是他所住的三倍大,三進門兩重院,除了臥房和下房,其他不是書房就是練功室,一切布置樸實低調,院裡花草植株也是中規中矩的紅綠兩色,天藍地綠,褐瓦青房,簡單到單調。
“今天有貴客,我白天出去應酬,傍晚能回來,小燈,你且在這裡玩。”顧瑾玉帶著顧小燈走進空曠的院子,“想怎麼逛都好,祝彌對這裡再熟悉不過,想做什麼儘管差遣他。如有人對你不敬,隻管讓祝彌罰他,抑或是晚上待我回來為你做主。”
“四……”
“喚我名字即可。”顧瑾玉回頭看他,發髻下的絛絲隨風輕揚,“你忘了?七月七那天你告訴我,我們同年同月同日生。人前都是虛禮,現在隻有你我,這裡每一處都是你的家,不用過分小心拘束。”
顧小燈心軟軟,叫了他一聲名字,不由自主地靠近他,又去拉他袖口說小聲話:“你為什麼幫我啊?”
“傻話。”顧瑾玉反手用手背輕拍他手背,“晚上若是沒什麼意外,我來接你去吃團圓飯。”
說罷他轉身離去,徒留顧小燈在原地感動得冒泡,心裡不住想他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兄弟。
跟在不遠處的張等晴將一切收進眼底,先咬牙切齒地想顧瑾玉真他娘假惺惺,後無可奈何地想他弟真是個好哄的小呆瓜。
顧小燈早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加之身上沒有禁步,開開心心地在偌大的院落裡蹦躂、閒逛,換做是彆人大抵隻當顧瑾玉那句隨便逛是客套話,他卻實誠地當真了。
他對每一扇門背後的房間都充滿探索的熱情,每個房間都是一個大紅塵的小片段,他想走進每個房間,進去看看摸摸,親身觸碰而後想象顧瑾玉前十二年的生活。
他摩拳擦掌地先進顧瑾玉最常去也最大的練功室,裡頭各種武器自不必說,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一進門,就看到中堂之下,偌大的一片空地上擺放著一張淩厲的漆黑長弓。
顧小燈環顧四周,更奪人眼球的武器和練武器械不少,於是問祝彌:“那把長弓有什麼來頭嗎?其他武器憋憋屈屈地擠在一塊,就它獨占一大塊空地,它的存在感好霸道,像個地主似的。”
祝彌心想這什麼比喻:“四公子去年第一次參加長洛的冬狩,帶的就是這把弓,是故意義非凡。”
顧小燈一邊問冬狩是什麼活動一邊朝長弓走去,想近距離看看弓的樣式,以便想象顧瑾玉拉開它的模樣,走到長弓兩步開外時,他的目光楞在長弓的前尾端,那裡沾著中指長的紅褐漆,很像凝固的血痕。
他驚呼:“這弓上好像沾著血!”
祝彌勸他淡定:“是的,是四公子狩獵到的第一隻獵物的。”
顧小燈腦海裡想象的英姿颯爽頓時變成了血腥可怖,幼稚地捂住眼睛背過身了,但又好奇
心濃厚:“他獵到什麼了啊?”
祝彌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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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玉也許獵到了猛獸,又也許獵了人。
他實話以答:“我對此不清楚,不過冬狩回來後,王爺對四公子的重視隱隱與世子齊平,想來,是王爺滿意於他冬狩的表現,四公子同樣視為意義重大,就把這張弓置放在主位了。”
顧小燈有些羨慕:“得做到什麼程度才能讓王爺滿意啊……”
祝彌默默,片刻才勸道:“表公子,彆想太多,量力而行即可。”
顧小燈哼哼唧唧地退出來,又看了幾間類似的,緊接著去逛顧瑾玉最大的書房,一進去就被布局緊密的書架驚到,邊看邊比劃著書架的高度:“這些架子也太高太密了吧!一架架大風車似的,風車轉活水,書架擺死書。”
他摸摸書架,厚重冰冷,想象著顧瑾玉埋頭苦讀的模樣,不覺打了個寒顫:“祝大哥,我以後不會也需要讀一大屋子的書吧?”
“不需要。”
顧小燈聞言笑起來,穿過逼仄的書架,又有些低落地歎氣:“不是不需要,是覺得我用不著吧。瑾玉讀書練武,我學唱歌跳舞,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