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萬人嫌落水後 今州 12475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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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恩隻能說一半,這一半還是他推測的:“是的……您應該是穿得單薄,受了冷風和潮雨。對不起,我應該早點發現您睡著的。”

這樣你就能好好地和生氣的蘇大少爺說話,而不是被喂酒和被摁在東窗上了。

顧小燈下床來踢踏腿腳,擦擦鼻子擺擺手:“沒事,正好我窩屋裡幾天了,今天應該出去活動活動身體,發發汗就好了。”

他壓根不把怪誕夢和小風寒當一回事,吃完飯直接原地舞起了一套五禽戲,後頸和後背似乎被蚊蟲咬了,麻麻癢癢的,他也沒想著得去脫衣照鏡看後背,揮手叮囑奉歡在窗台那驅驅蟲,便毫無陰霾地出門去了。

奉恩和奉歡被命令不許告知昨晚蘇明雅來過的事,隻得祈禱顧小燈自己能開竅,待會最好活動到竹院去,順順那位罕見地生了氣的蘇少爺,以免後頭又遭什麼“教訓”。

顧小燈對此一無所知,單純帶著書童直奔武場。連日春雨不放晴,跑馬是不得行了,好在廣澤書院三年前擴蓋了一座室內的練武場,他想趕在風寒嚴重前大發一通熱汗,也免去生病的麻煩。

今年的書院二月才開課,有些學子去年秋考得了功名便不再來,也有新的學子即將入駐,男學堂這頭總人數仍舊是二十五,女堂那邊則多了,翻了書院第一年的倍,將有三十四位千金。

顧小燈雖然是在學子院住最久的,但他知道的消息始終是最少的,唯一知道的便是今年他那位血緣上的五弟顧守毅將進來修習。

顧守毅今年剛十二,正是顧小燈當初進來的年紀。

這事兒還是顧瑾玉告訴他的。

情報還得兄弟供啊。

顧小燈揉揉鼻子快活地想著,衣袂亂翻地趕到了練武場,現下還沒開課,廣澤書院裡住著的學子不多,偌大的練武場一個人影也沒有。

顧小燈先去拉弓,練一練臂力,他原本沒這個意識,隻是過年前在顧瑾玉那頭的院子留宿,看到他那位好兄弟隻著寢衣時,薄衣下的手臂肌肉清晰明顯,儼然一拳能打趴兩個半的他。

這實在是不得了哇!!

大部分人都在變高變壯,一個個眉眼深邃鼻梁英挺,一身腱子肉充滿安全感,結果隻有他顧小燈長歪了!

顧小燈邊拉弓邊刺激自己的危機感,他都十七了,個子依然不高,竟然隻比二姐顧如慧高一點,當然二姐很是高挑的。

顧家人就沒矮個子,偏生他例外,五年前瘦小,五年後也薄薄的,當初祝彌還說讓他拉骨能長高,結果屁用都沒有。顧瑾玉能用一條手臂抄起他,而他兩隻手都掰不過顧瑾玉一隻左手,真是見了鬼。

年關時從好兄弟那感受到了越發離譜的差距,顧小燈也想像他們那樣,吹皮球似地結實起來,他自己來努力吹鼓自己

,哪怕身體受限鼓不起來,腦子飽滿一點也很好。

至於蘇明雅……還沒到他生辰,他得忍住不見他。

很快了,再過六天就是了。

顧小燈想到他那位病美人公子,梨渦便笑出來,克製了好一會才保持淡定,按照著弓的重量拉起來,拉到倒數第四把就累呼呼了,於是他大開大合地甩著胳膊放鬆。

正甩得胳膊舒暢,有幾個人來了練武場,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陰陽怪氣道:“這怎麼有個大風車在轉?”

練武場就他在揮汗如雨,顧小燈知道來人在挖苦他,這幾年聽得多了懶得計較,繼續旁若無人地化身個小風車,胳膊嘩嘩嘩地甩。

等甩完了,那幾個人也走近了,顧小燈擦把汗,心想來了什麼狗屎糖裡沒有糖的家夥,扭頭看過去,和迎麵三個穿著學子服的公子對上了眼。

顧小燈很是淡定,見為首的是關雲霽,便知道剛才是他在挖苦了,又見後麵是兩個生麵孔的少年,便想著這應該是關大鵝帶小鵝了。

他擦把汗,客客氣氣地先跟關雲霽打招呼:“關公子早啊,你們也來練武嗎?”

關雲霽五年前高他大半腦袋,五年後更不用提了,顧小燈看了兩眼他發頂,心裡默默流下了寬麵條似的淚水,捶胸頓足:怎麼一個個的,連蘇公子都比我高比我寬,可惡!

關雲霽和身後兩個少年都沉默了好一會,還是關雲霽先開口:“……一大早,你跑這來賣弄什麼?”

顧小燈也有個把月沒見到他了,聽他一開口,還是那個熟悉的關上等,笑笑不跟他說話了,歪頭去看他身後的兩個少年:“你們是今年新來的學子嗎?”

左邊的少年是又可愛又豔麗的長相,氣質靈動,比顧小燈還矮一點,右邊的則是個神情跋扈的,眉眼和關雲霽有點像,但沒有關雲霽的氣度,空有眼高於頂的傲氣卻沒有凜然的貴氣,氣質甚至有些猥瑣。

“是……我是新來的。”左邊少年呆呆地舉手自報家門,聲音也是清甜一掛的,“賢兄你好!我叫蘇小鳶,今年十五了,不知道賢兄你貴姓大名?我性子笨,以後同窗還請賢兄多多包涵!”

“你姓蘇啊?”顧小燈來勁了,眼睛亮亮的,“我叫顧山卿,虛長你兩歲。”

蘇小鳶的表情更呆了,又羨慕又尷尬地覷著他:“原、原來是顧賢兄,久仰久仰。”

關雲霽臉色古怪地插話題:“你不知道他?”

顧小燈抬眼看他:“什麼?”

關雲霽心口一窒,顧小燈撩起眼皮來看他,一張臉透著揮汗後的淡淡粉色,濕熱的薄汗從微亂的鬢角緩緩淌下,亂濺、亂灑、亂撩撥。

他遲鈍了一會才撥正思緒,咬牙切齒地移開視線:“蘇小鳶是蘇明雅的遠親,論輩分是他表侄。怎麼,他沒告訴你?”

後邊還有一句“你們不是很要好嗎”,但他實在說不出口,一說就氣,一想就哽。

當初顧小燈遭書院眾人欺淩,他以為顧小燈平日裡總到他跟前來耍近乎,大抵會跑

來找他幫忙,誰知這家夥跑去了蘇明雅的竹院。

更離譜的是蘇明雅一個目中無人的病秧子還真他娘地收他了,膈應得他大半個月失眠。

收也就收了吧,關雲霽和其他人又覺得,依蘇明雅那捉摸不透的高傲德性,或許是圖一樂嗬才收了顧小燈。不少人等著他玩膩了把他丟回底層,結果沒想到,近四年下來,蘇明雅竟然還十分“寵愛”他。

但這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顧小燈當初進來時長得就很好,現在越發抓眼,骨肉也極其勻稱,雖然沒長成多高,但比例恰到好處,怎麼看都是四肢修長,細腰長腿,不傻樂時儀態也漂亮得不行。更抓眼的是那股未經打磨的粗糙野生明媚氣質,如今骨子裡還保留著,和一眾雕琢得像同一個模子出來的世家模板不一樣。

不少人對顧小燈的興趣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與日俱增。好男風的公子哥多了些,隻是長洛這樣大,上到貴胄子弟,下到勾欄小倌,找來找去,要找出一個相貌和顧小燈差不多的不容易,要找到一個像他那樣性情的也難,要想找到兩者都完美結合起來的就更難了。

結果顧小燈隻專屬他娘的蘇明雅。

關雲霽煩死了。

“表侄?”顧小燈感覺得到關大鵝的臭脾氣,默默挪開半步去看蘇小鳶,覺得怪有趣的,“那你需要叫他小叔叔嗎?”

蘇小鳶呃了一聲,刮刮鼻子不好意思地應道:“我們親緣也不是很近,進了書院,還是按著同窗的規矩來吧?”

“哦哦。”

顧小燈心想真是可惜,蘇明雅那麼年輕俊美的臉,要是讓個半大少年脆生生地喊“叔叔叔叔”,不知道得有多好玩。

想著想著就低頭一直笑。

這時關雲霽忽然伸手,沉著臉拍打了右邊少年的後腦勺,一舉拍散了這臭小子的猥瑣表情。

他當然知道這傻叉玩意心裡在淫想什麼,畢竟是他那色鬼老爹的爛種。

“這我庶弟,也十五,關雲翔。”關雲霽冷冷地盯著他,“見到前輩,態度該端正,進了書院,也該一心向正道,才不枉你娘使勁解數把你塞進顧家的私塾。”

關雲翔是怕著這個嫡長兄的,趕緊唯唯諾諾地向顧小燈低頭行禮:“愚弟雲翔,見過顧賢兄。”

顧小燈回了幾聲招呼,覺得關雲霽帶倆新小弟要忙活,便揮揮手轉身去鍛煉其他的了。

關雲霽也扭頭,他純粹是被他爹耳提麵命,本著一門同榮辱的心帶帶庶弟,蘇小鳶是碰巧遇上的,本不想搭理,況且他又知道蘇家是為了什麼才弄出這麼個人來的,見了人便膈應。

但他庶弟見人長得好,猥猥瑣瑣地就發起了“親哥公用”的活動,死活要拉蘇小鳶一起逛書院。

現在他又見到了顧小燈這個膈應起源,心裡更要慪死。

慪歸慪,他又還是裝作不在意地往顧小燈那頭瞟幾眼。

“原來那位哥哥便是顧山卿表公子啊……”蘇小鳶小聲地感歎,“他長得好美啊,原來世上真有人能那麼漂亮,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是好看,白白亮亮的。”關雲翔附和著,又油嘴滑舌地覷蘇小鳶,“但你也不差,等你十七歲時,你指不定比彆人還漂亮。”

蘇小鳶害羞地摸摸後腦勺,一個勁搖頭:“我哪能啊,我就是個鄉巴佬……”

關雲霽心中陰陽怪氣地想,顧小燈剛到顧家的時候,不也是個黑黢黢的乾巴豆芽菜,小鄉巴佬小田舍奴,也就是顧家能調|教人,愣是能把他養成現在這樣,年紀輕輕就黏住了姓蘇的。

但再黏也好幾年了,現在蘇家自己“補貨”,弄出個自己人來分散蘇明雅的注意,他關雲霽從現在開始就蹺著腿看好戲,等著顧小燈把自己作回塵埃裡。

他一邊想又一邊瞟過去,顧小燈轉悠到了近一點的地方,手裡耍著木刀,耍到一半,他把他窩在衣領裡的一小縷發絲撥出來,指甲很粉,指節清晰漂亮,整個人挑不出一厘瑕疵。

他的姿態又輕快得格格不入,輕快得分不清是純粹快樂還是蓄意撩撥,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和世間的任一物件調|情。

這就是個多情濫情又會索要情的尤物。

關雲霽煩透了。

今晚注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