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 / 2)

萬人嫌落水後 今州 4325 字 2個月前

個隻要一想起來,就能感到莫名安心、莫名欣然的溫柔鄉。

直到此時,葛東晨才悚然地驚覺,他渴望顧小燈的感覺,就像他父親渴望他母親一樣。

他生父強行禁錮了生母半生,得來她半生的哀怨和憎惡。

他似乎是害怕著像生父一樣不堪,害怕像他那樣隻能得到所愛的厭恨,於是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暗中的窺伺和舔舐。

他像一條興奮又害怕的野狗,充滿惡意因子,不敢正麵對顧小燈說幾句真話,彎彎繞繞虛虛實實地哄騙玩弄他,隻敢在顧小燈無知覺的時候瘋狂舔舐他。

他明明這樣貪戀著顧小燈。

這樣下流地喜歡著顧小燈。

這樣變態地愛著他。

忽有寒風卷著雪花撲麵而來,葛東晨像個僵直的木頭人一樣抬起頭,看見在這除夕之夜,不請自來的非人非鬼的顧瑾玉。

顧瑾玉還不是一個人來,他手裡拖著一個人,扔石子一樣扔到了他麵前。葛東晨遲鈍地先把那束發絲小心塞進懷裡,對這會麵隱有心理準備,他覺得他和顧瑾玉有許多相似處。

“顧森卿。”

顧瑾玉剛要提起的刀尖因葛東晨的嘶啞聲音停滯。

“小燈醉酒醉到六分時,會這樣嘀咕你的小名。”葛東晨小幅度地活動著凍僵的手,“我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他的山卿之名是怎麼來的了。顧瑾玉,你怎麼比我還陰暗,我貪戀他的身體,你貪圖掌住顧小燈的人生。”

葛東晨說話間伸手把摔到階下的人扳過正麵來,看清了是暈死過去的關雲霽。

他頓了頓,探過關雲霽的鼻息,抬眼看向顧瑾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要替小燈索命,往我心脈來,我下去見小燈時,好歹不會破相。”

顧瑾玉欲再提的刀尖又凝滯住了,他嘔過了血,自以為恢複了冷靜,便平靜地與葛東晨碧綠色的異常眼睛對視,偏執地陳述事實:“小燈不在下麵。那天晚上,你們把他怎麼了,現在把他藏哪了?清清楚楚地告訴我,否則關家和雲霽的下場,就是你一族和你的後果。”

葛東晨先問了他:“東城門全是你的兵,你圍住了白湧山,是嗎?那口池塘,你撈出顧小燈沒有?有沒有?”

顧瑾玉手裡的刀顫栗起來:“他不可能在水裡。”

“那就是沒有了……”葛東晨的眼睛更綠了,“那他會在哪呢,池塘不過那麼大,長洛水源到處有人把守,他去了什麼地方,現在冷不冷,還哭不哭……”

不等顧瑾玉發瘋,葛東晨就先魔怔地喃喃那一天晚上的情形,每一厘細節都刻骨地牢記著,從他自蘇明雅手裡接過顧小燈,怎樣抱,怎樣吻,怎樣看,怎樣追,再到怎麼跳進池裡撈,記憶曆曆在目,絕望也就纖毫畢現。

顧瑾玉也陷入了魔怔:“蘇明雅把他送出去的?他知道是蘇明雅將他送出去的?”

“知道。”葛東晨的雙眼綠得驚人,“他什麼都知道。知道我趁他昏迷時的動作,知道蘇明雅拱手把他送出去了,也知道你的欺騙。”

顧瑾玉安靜了一瞬,後知後覺地屏住呼吸:“我的欺騙……”

“他有個哥叫張等晴,是吧。”葛東晨垂著兩手笑不出來,“當年他一進顧家,我就著人查探他的來曆,他的父兄和江湖上的神醫穀有親傳關係,神醫穀和千機樓敵對,那個張等晴帶著他進顧家避難,沒過多久人就不見了,剩小燈一個人在顧家。張等晴的消失,和你顧瑾玉有直接關係,不是嗎?”

“他逃跑的時候,掉進水裡的時候,一定帶著對我們所有人的恨意,高鳴乾,我,雲霽,蘇明雅,還有……你。”

“恨意如果有濃淡,他恨得最濃的也許不是蘇明雅,而是你顧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