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也被身後的自己人拉扯了下衣服,她要維護二太太的體麵,雖然敢頂撞老太太,但也是犯了上的。但二房正經的嫡出小姐,哪能用來抬舉半個奴仆的妾啊,老太太為了孫姨娘連規矩都顧不上了,這就是要踩二太太的臉麵,她哪裡能不怒。
“奶娘,趕緊抱二小姐進去喂奶吧。”蘇嬤嬤抬手就開始抹眼淚,還作勢要跪下撒潑,“老奴可憐的太太啊,拚了半天的命才生下的小姐。我們太太實在是太苦了。”蘇嬤嬤被綠嵐半抱著後就真的嚎哭上了,“家裡的馬車也是不知所蹤,奴才們都是腿著跑去找曹老大夫的,差點就趕不上了。”
二房的幾個丫鬟看著綠嵐跟著蘇嬤嬤的留著眼淚哭在了一起,也都跟著低聲的啜泣,都小心的抬眼看向這個王奶娘。
“老太太,奴婢和雪盞天剛亮就去報了大太太和老太太院子外等著稟告了的,都被那守門婆子攆了回來,故意瞞著拖著,要害二太太啊,求老太太給我們太太做主。”綠嵐聲音不大的在蘇嬤嬤的哭喊聲中告狀。雖然她們是被婆子一攆就走了。
裡間小女嬰吃幾下奶就不吃了,奶娘抱著孩子不知道該去哪,二太太那裡味道沒散乾淨,她不想呆這裡,就抱著孩子又回門簾那裡去了。
估計是聲音大了些,小女嬰吵得醒了,開口就是哇哇的大哭。她又感覺不舒服了,迷迷糊糊被倒騰著顛來晃去的不舒服,又驚又怒的。她小小的身體,卻哭得嘶聲力竭的。
奶娘自己也嚇一跳,趕緊搖晃著哄孩子,就是沒那麼容易哄好,孩子還在不停的哭。
綠嵐也顧不上這些官司了,跟老太太告了罪,讓奶娘把孩子給她。她雖然沒生過孩子,但是帶孩子還是帶了好幾個的,平著抱著小姐不讓她被晃得難受。慢慢嬰孩的哭聲就下去了,該是奶娘動作太大嚇著小姐了。
這回蘇嬤嬤收聲不敢嚇著小姐了。
老太太臉色也不好看,交代了句好生照看就要走。
大太太看著眼前的,一臉的不以為意。
這樣鬨了一出,還有孩子在哭,老太太覺得二房就是跟她不對頭。剛給了好臉色,二房的人就要跟她嗆聲,早就怒火滿腔了,要不是二兒媳還昏睡著,怕二房沒有主事的因而讓新生的小孫女受怠慢,她早就想處罰蘇嬤嬤了。
老太太笑容滿麵來的二房,走時一臉的怒容。路上碰見的下人們都躬身行禮後小心翼翼的後退遠去。有些膽子小的丫鬟,受怕的拍拍自己胸口,等主子一行人都走遠了,她們又三三兩兩的冒出來打聽內幕。她們站在回廊外的小路上,春水明秀的小湖旁看著那些新長出來花草枝葉,小聲聊著府裡的景色,哪裡的春色映襯得不錯,看著附近沒人就夾雜著幾句二太太生了個小姐。
所以院子裡經常有些閒散的丫鬟和媽媽們出來走動,熬了一個冬天了,人和花草木都鮮活了起來。
被八卦的二房,在蘇嬤嬤的威壓下被治得服服帖帖的,與府裡的氣氛一直都有些與眾不同的,這會兒還是有點壓抑的。雖然孫姨娘跟著老太太一起走了,但是孫姨娘的竹院在二房這邊。雖然離主院最遠,但是竹院卻是二太太主仆們心裡的一根刺。
二房正院的耳房裡,新生的二小姐還在隱隱約約的哭幾聲,丫鬟們焦急的朝裡麵望了望,看著奶娘哄她,就是哄不好。新生的小女嬰,這會子心裡正不痛快呢,她還沒搞明白自己是個什麼狀況,好像一直被換地盤,經常顛簸震動似的,眼前還看不清,感覺哪裡都不自在極了。
“王媽媽,您平抱著小姐彆顛著她,再喂奶試試。”綠嵐跟著著急,揪著手帕跟著奶娘轉圈。
“我不是在哄嗎?急什麼。”其實王媽媽也著急,上衣都解開了,問題是二小姐不吸奶啊,她試著擠奶滴一點點進二小姐嘴裡,她還是哭鬨啊。
她就覺得主家的小嬰兒毛病真多,親娘都顧不上她了,就不能安生點。王媽媽自家的孩子都是餓了才給喂,哪裡能一直哄著不哭的啊,嬰兒哭哭不是正常的嗎?不過她還是耐心的抱著孩子不停的走走,嘴裡喔喔的試探著喂奶,畢竟是主家的小主子,第一天當奶娘,可不能被退了,要不然她婆母就該收拾她了。
被抱著的女嬰眼前重重疊影,還晃來晃去的,她就更加看不清楚了。這回她是真的急得大哭了。她嘴裡被塞了好幾回奶嘴了碰到透出來的汁水,更是煩躁,到後麵也是真的餓了沒啥力氣就攢著好一會的勁兒狠狠的吮吸著。
奶娘滿頭大汗的把孩子奶睡著了,趕緊放到耳房的軟塌上,讓綠嵐看著。她還要去找蘇嬤嬤回稟二小姐的情況。
順便自己也收拾收拾換身衣裳,她就哄這麼一會就滿身的汗了。她還要去外院找她婆婆問問家裡兒子吃喝了沒。雖然小姐沒喝多少奶,但她也不敢偷溜回去奶兒子。路上不小心撞上了丫鬟紅玉,她也嚇了一跳。還好兩人都沒摔倒,她匆匆跑了就怕自己心裡跟上上下下的回了奶,當不了奶娘。
二太太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看了看睡著的女兒,有點遺憾不是兒子,自己的虞兒以後就沒有兄弟幫扶了。二少太太歎了歎氣,招招手,讓奶娘過來帶孩子出去,讓蘇嬤嬤進來說話。
“嬤嬤,從我的私庫裡出,給院子裡的人多發一個月的月錢。你替我去主院給老太太請安,就說我身子還虛弱著。然後讓蘇媽媽看好虞兒,晚些再帶過來吧。”二太太在自己奶娘蘇嬤嬤的服侍下用了些米粥,精神了些,歪歪的靠在床頭。
雖然還有一堆的事情想交代的,但看蘇嬤嬤不讚同的眼神,二太太服了軟就靠在床上閉著眼養神。
屋子裡唯一的一點聲音就這樣安靜了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