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勸勸她,這不是體諒太太生完孩子後身體還沒大好嗎?況且咱們院子裡也沒什麼事情,雖是去和府裡的管事吩咐些。但咱們院的人和家裡其他的下人都處成什麼樣了,陽奉陰違是肯定的了,我這不是要幫幫她,免得又受氣了。”二爺很是生氣,他這回是真的為蘇氏著想,讓表妹幫著管能快速和家裡管事熟悉起來,事情也好辦。下人看著表妹是代表著老太太的麵子,也不會太過為難蘇氏。
“老奴會幫二太太看好下人們的,讓太太多歇息。”蘇嬤嬤也是心涼,二爺儘然聽孫姨娘的調撥,要奪了正房的尊嚴體麵。二爺真為太太著想就什麼事情都不能提孫姨娘,明知孫姨娘和庶子就是太太心中的一根刺。
因為沒有避著人,院子不少人都看見二爺教訓了蘇嬤嬤好一會了,沒過多久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二爺被趕出主屋去孫姨娘那裡了的。
二爺怒氣衝衝的甩袖走了,留下躬身低頭沉默的蘇嬤嬤,還有屋裡哭泣的二太太,雅院滿院寂寥。
雪盞在屋裡一直留意著門口那裡,看到二爺真的毫不留情的走了,忍不住悲戚的同時讓自己快速的平複下來,然後出去吩咐屋外守著的紅箋去準備些熱水進來給太太淨麵,而她去把蘇嬤嬤給扶進來。在這李家,隻有她們才是自己人,陪著太太在一起舔舐傷口。
當空的榴月,近乎圓滿,夜色不再濃鬱而是有些朦朧的鋪向遠方,但是沉寂的空氣還是跟往常一樣的。不一樣的是雅院那裡的燈火明亮了些許,紅箋讓綠嵐把二小姐連帶著搖籃一起提過來了,希望二太太能分分神看看孩子。可愛的小小二小姐,睡得可香了,紅嘟嘟的小嘴時不時的微微起伏下,許是在做美夢,手腳那裡也偶爾鼓個小包。作為豪宅裡麵的二小姐,用的自然是上等的燕羽絲被。
小穎稍大一點後,偶爾動個小手小腳讓蓋身上被毯鼓下包有個動靜,都有人積極回應的她,不管她睡著還是醒著都來摸摸她的小手小腳。但是這會兒屋裡的人,除了綠嵐眼尾看著她,誰都沒心思欣賞她的睡姿,更不會出聲打破死寂一般的平靜。
伴著清涼的夜風,吹到竹院這邊是突變的另外一股歡快點的氣息。
青鬆讓守門的媽媽傳話過來說了,二爺等過來竹院這邊歇息。這邊自然更加歡快了起來,紅玉快進快出的幫孫姨娘做好準備。準備的是,美景配美人。
竹院沒栽種竹子,路邊空隙的地方都種滿了花草,擺著的盆栽也錯落有致,一靠近院門就能隱約聞到淡淡的花香,悠遠的淡而又令人神清氣爽的香氣。好似每年中大半的美好時光都留住了,因為,不管春夏秋冬,家裡就竹院的顏色最豐富多彩的,花類繁多,清麗養眼,單是望去,身心都已愜意。在這種夜色闌珊的時候,孫姨娘也費了一番心思裝飾了燈火點綴。
孫姨娘這邊早就及時的聽到婆子偷偷來報了,二爺被二太太趕出來的事情,都要笑死了。笑她還當自己是那個清高的官家小姐,讓紅玉打賞了婆子。既然讓她在華院禁足半個多月,那接下裡誰也彆想有痛快日子。
她和表哥的情誼是蘇氏想不到的,當初二爺考上秀才後,還是她去找姨母請求避開去金泰寺為家人祈福半年,原本姨母就是屬意她當小兒媳婦。姨母和表姐的關係麼,有她在才婆媳和睦,姨母不疼愛她還能疼愛誰。
當年她被扔在寺院中蹉跎了近一年,不是沒有怨,是不敢怨。她是孤女,有的都是姨母給的,她不懂事的時候也哭過鬨過,得到加派人手的看管。最後唯一得到的就是知道自己隻能等著。
如今這補償似的偏遠幽靜竹院,就是她後來不吵不鬨得來的結果。
既然二太太把二爺讓出來,她們就不勝感激的留下了。
孫姨娘看著表哥進門後身上玄色外袍裹著的冰冷都破碎了,才開心的笑著迎了上去,一如既往的珍惜他的每一縷眼神。表哥的舒心滿意,就是她誠心所期許的。
“表哥的手太冷了,可得暖很久呢。”孫姨娘搭上表哥的手的時候,詫異的出聲了。
“那就辛苦表妹了。”二爺高束著烏黑長發,眉宇間的英氣不減,配著衣裳若隱若現的深色的刺繡暗紋,舉手間的文雅有幾分淡淡的出塵脫俗。
這樣的俊朗雋秀的表哥,是她所衷情的,不怪乎她願意留下做妾。
老太太這幾日在兩個兒媳婦來請安的時候就敲打過了,也暫時分配好了兩個兒媳負責管理的地方。像家裡的繡房,花草栽種,這兩樣分出來給二兒媳練練手,也監管一下家裡的一些下人和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