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這大夫終於來了。李嬤嬤就親自領著曹老大夫和他兒子小曹大夫進來了。
“曹老大夫,快彆顧那些虛禮了,趕緊先救救我這可憐的孫女。”老太太趕緊出聲阻止大夫行禮,
小穎兒看著花老大夫的白胡子,安心了很多,遭了這麼大的罪委屈得忍不住哭訴道,“大夫,我骨頭痛,身上的肉也痛。一直還沒什麼精神,按時喝藥了。”她這會兒真的沒有怪小曹大夫開的藥的意思,就是告訴老大夫她的病情的意思。她娘對外一直稱她病沒有好的。她在家裡跑跳一下給有心人看,這有心人裡應該沒有曹大夫才對。
“曹大夫,這孩子還小一直這麼病著,她太難受了。我們家都多少年了一直麻煩曹家醫館的,哪裡會信不過您的醫術。對不住了,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們。”老太太看到小曹大夫變了臉色,就出聲緩和致歉。她對身旁乾站的兒媳婦是真的很無奈了,自己親女的事情都不知道出來轉圜轉圜下態度,也不怪她真的喜歡不起來。
“不妨事,不妨事,哪裡會和個小姑娘計較。”曹老大夫還是一副和藹的樣子,但是都是本地人士,哪裡會計較這些小事,如果是大事的話,他肯定是要計較的。曹家世代行醫,基本沒出過差錯,他自然要維護曹家的百年名聲。
“近日的吃食和喝的藥可還有剩下?藥渣也拿過來看看把。”曹老大夫終於說出來了,就算是兒子沒看對病症,隻要安神藥沒問題就是其他的慢性毒藥太過隱秘了,這小兒的遭遇也是與他家無關的,更不能攀扯他醫館名聲。
綠嵐聽到老大夫的話,就立馬讓夏杏給端出來,還有二小姐的嘔吐物也裝了一小罐子,一起給端出來了。她讓夏杏仔細說了,“二小姐吐乾淨了之後隻喝了些溫水,但是比之前的疲憊的症狀減輕了一些的。”
一打開,味道飄散出來滿是酸腐味,一靠近立馬就熏著了眾人。她人小,不知雅院那邊鬨的,從綠嵐來給二小姐催吐,就自作主張的裝了一小罐裝了留下了。
小穎兒不需要轉頭就看見了她娘不習慣的偏了頭用手帕捂了鼻子,她有點難過呢。雖然是假的,但是她演著就當真了,她是真的不舒服。
看著祖母神色如常的抬手請老大夫檢查,她心裡又有絲絲的溫暖,她又淚流滿麵了。現在的小穎兒不管是身體還是感情都格外脆弱。血緣真是個奇怪又奇妙的東西,這會的小穎靠在祖母懷裡,覺得格外的安心。剛剛說話的不得體,讓她現在不敢說話了,隻好把手伸進祖母的大手裡,讓她握著,在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祖母,祈求更多的安全感。她這會不用裝都可憐得很。
曹老大夫先給了李嬤嬤一顆解毒的藥丸,讓給小穎兒先服下試試。再等著兒子捂著鼻子在那用不同的銀針測試著粥和藥渣。這些銀針都沒變色。至於那個嘔吐的混合物,肯定也是沒有使銀針變色的。最後試完銀針,小曹大夫,也滿臉的嫌棄的,用帕子擦銀針,不敢扔的樣子有些搞笑。
隻有曹老大夫神色如常的伸出手沾了下嘔吐物伸進嘴裡嘗了嘗,嚇了所有人一跳。李嬤嬤趕緊親自倒了杯茶遞給曹老大夫,吩咐夏杏去端盆水來給大夫洗手。小穎也把眼睛閉上了,怕夏杏拿來嘔物裡沒有下過藥。不知道綠嵐作假做全了沒,有些忐忑。
曹老大夫行醫幾十年了自有自己的一套,他來這麼晚是有原因的。他聽兒子說過李小姑娘的症狀脈象,他診斷的也是憂思成積,隻不過不符合小兒的身份。兒子又說,李家人都說小姑娘早慧,那慧極必傷也是有可能的。
他攔下李嬤嬤把罐子拿走,讓兒子打開藥箱,挑挑揀揀幾味藥扔進去,讓李嬤嬤送來一個爐子,把罐子放上去直接煮,讓兒子看著煮出藥性了再加羊乳,再試試銀針。他跟著李嬤嬤去小廚房看看。也帶走了再屋裡翻東西出來給小曹大夫檢查的下人。
小穎也好奇的全程盯著,忍住了不出聲,等著看結果。
這次她們看見銀針都變色了,也不知該怎麼反應。綠嵐看到了也唬了一大跳,二小姐確實中招了,小半條命都沒了,不可能沒事。
“曹大夫,您看我這孫女是怎麼了?給她解解這病症,上個月還是個胖乎乎的孩子呢,到今天就瘦了一半的身形。”老太太儘量和緩的谘詢大夫,這一確定下毒的事情,由不得不讓人緊張害怕起來。
隻有小穎有些疑惑,這曹老大夫加了那麼多種類的東西,能讓銀針變黑的因子應該變多了吧。她隻知道銀遇硫會變黑,她難道吃的羊乳裡有硫化物,加了那幾種藥就置換出硫了?她好想問問原理,但是看著祖母和娘親駭然的神情不敢出聲。
老太太懇請曹老大夫幫忙再把屋裡都給檢查看看,是不是有不妥之物,確實有些信不過小曹大夫,這回曹老大夫很有風度的沒有計較,綠嵐拿著東西的姿態都變得不能更恭敬了。最後還是沒有檢查出來什麼可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