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爺最後出了院子的時候還是滿麵春風,腳步輕快的。屋裡的李老太太就不那麼高興了,她後悔了她不該給小兒那麼多鋪子的,對著張嬤嬤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讓張嬤嬤還擔心的問她是不是哪裡難受了。她擺了擺手,讓嬤嬤叫來溫水給她洗漱,她要去躺會緩緩。
她後悔了,她後悔得不行。老太太越想越悔,不該把自己很賺錢兩個嫁妝鋪子都給小兒。她還得想想怎麼圓過去,不讓大兒夫妻想不開。
果然第二天大太太來請安的時候就問了,她一直管著家,消息靈通著呢,有沒有瞞得很死,“娘,二弟什麼事急用錢了?讓她去公中取就是了,怎麼都不會讓咱家爺們在外拮據沒麵子,兒媳讓家裡減些用度就是了,怎麼都給二弟節省出來。”
憑什麼他們大房什麼都沒有?他們可是日後要為父母養老送終的長子,不能這麼偏心二弟。她今天一定要個公平,就算母親發火也要鬨。
李老太太慈愛的笑顏變了臉,讓張嬤嬤把大兒媳請去裡間待會。她把昨天的決定也交代下,以後孫子孫女們不用全過來請安了,二房就讓二孫和三孫代表他們來,大房就讓長孫女來就好了,她人老了看得人多了眼暈。這是她想出來的,讓小兒媳高興點的事情。
每到節日還是全家出動一起吃團圓飯的,也給那群孫子孫女們一些存在感。
李老太太看了大兒媳歎氣,端起茶杯輕撮一口,又看了大兒媳還是無奈歎氣。
“娘,您有什麼事情就說,彆讓兒媳心揪著慌,我們也不是和二弟計較,可我們是長房長子以後要奉養父母養老的,您這麼偏心二弟,讓彆人怎麼看我們。”大太太被老太太這一番作弄就說話的聲音都不高也不激動了。但因為眼饞老太太的嫁妝,還是希冀的看著老太太,希望她一碗水端平,不把鋪子歸到公中,那也補償點給他們大房啊,就算給了少很多她也接受。
這下老太太心裡更無奈了,大兒媳就這點本事,教導出來的長孫長孫女也好不到那裡去,還好那兩孩子是老實人,以後長孫守著家業也過得。
“要說偏心,我也是偏心你們,”她不顧大兒媳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就差直接說她跑騙人了。但是她騙大兒媳也不是一兩次了,她是婆婆也是姑母,無所畏懼,抬頭對著房梁翻了個白眼,“你給你兒子定了你侄女的事,就不跟你計較了,那也是我娘家,幫襯點是應該的。但是樹兒是長孫,他要怎麼守成家業?靠你還是靠他爹?族中嫡支跟樹兒有交情?”
“你跟蘇氏關係不好,”老太太不顧大兒媳想插話囁嚅了嘴,繼續數落她,“小兒這次得了蘇大人教導將來會中,虞兒因著小穎直接住在蘇家將來也能靠著蘇家差不了,希兒能靠才華自己謀取功名,和虞兒是親兄弟相互幫扶也能有成就。”
“府裡以後都是樹兒的,娘補償二房就是讓你二弟不要跟你計較,在蘇氏那裡說好話。”老太太說著說著就恨鐵不成鋼的指了指,“就你這個性子眼界大不了,不為你打算些,你能和蘇氏親如姐妹嗎?老大那邊你也也去說說,他在外麵多難還不是因為咱們沒人出人頭地。”一番話說得大兒媳有些羞赧。
大太太聽老太太教訓了半天也明白,二房以後可能要一飛衝天,老太太那是幫她緩和關係。她應該讓相公來的,聽得她腦袋都木了。但她還是覺得二房得的太多了,那可三個很賺錢的鋪子,如果把那個首飾鋪子給她或者給公中她都能接受。她管著公中難道還不知道嗎?家裡田產出息供著兩老富貴的日子剩下的本就不多了,不怪乎她總是偷偷扣點留下給女兒攢嫁妝。
最後大太太滿意的帶著一個匣子裝了五副值錢的頭麵回去,雖然老太太指明了要她留給長女當嫁妝。這她沒什麼不滿的。
屋裡老太太問張嬤嬤,大兒媳是不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長進。
張嬤嬤看著大太太被五副頭麵就打發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太太還不如不要呢,老太太虧欠大房以後給大小姐添妝隻會更多。
被偏心的二房裡,二太太高興不用再天天看到那群庶出孩子了,聽到老太太給大侄女東西。她找來蘇嬤嬤商量,該怎麼給小穎攢嫁妝,至於庶女的嫁妝,公中能出多少就是多少。說道這些她不免羨慕大嫂沒有庶出孩子活下來,大房所有的東西都是她一雙兒女的,大嫂儘心儘力的為大房打算是值得的。原來她不喜大嫂,總覺大嫂落下通房的胎,害了人命。雖然大伯和她相公都不是什麼好人,但牽連無辜兒命不好。估計大嫂也在嘲笑她心軟活該吧?
想著,她眼眶濕潤了許多,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害人這一關她不可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