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陽輝看著青年細瘦的手腕,;伶仃一點,甚至還沒有自己的粗,他心中泛起愧疚感,又怕生推不開門覺得丟麵子,給他台階下:
“這門是不是動了下?是不是還沒到時間,所以我們都沒辦法推開啊。”
其他人跟著附和:“對啊,都這樣了這門還紋絲不動,肯定是現在沒辦法打開,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
眼鏡男話音還沒有落地,“吱呀”一聲,門先是開了一條縫,然後緩緩往兩側移動,開出了一條可供人出入的寬闊道路。
其他人:“……”
這門是不是存心跟他們作對啊。
麵具下,生眉目一怔,順勢收回手,看了下自己掌紋淺淡的掌心。
他剛才……並沒有怎麼用力,就算再怎麼用力,也肯定不如另外四人的合力。
尤其是門緩緩往裡打開更多時,看起來像是青年將門推開了,但實際上他根本沒有用力。
門是自己打開的,在聽出青年像是要跟著其他人離開的意思之後。
就仿佛什麼小動物,假裝矜持地享受著主人的主動撫摸,在看出主人有離開的意思後又馬上湊上去粘人地打滾。
青年若有所思地看了這扇門一眼。
符陽輝又主動走在前麵,他伸手又試著推了下這扇門:
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沉得嚇人,不動如山。
符陽輝的手沒有馬上移開,一晃眼突然看見門上緩緩滲出了鏽紅色的液體,那些半凝固的血液從門上流到自己的手上,沿途把完好的皮膚徹底腐蝕,露出下麵的森森白骨。
不過幾個呼吸,符陽輝就看見自己的手血肉模糊的一片。
伴隨著徹骨的疼痛。
符陽輝下意識收回了手,再一晃眼發現那些都隻是自己的幻覺。
他滿頭大汗地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又看,確認上麵的皮膚都還完好無損。
陳樂和看他一頭冷汗,問:“怎麼了?”
符陽輝抹了把汗:“這扇門有古怪,你們注意彆碰了。”
聞言,正在過路的女玩家和眼鏡男都驚駭地走快了點。
符陽輝本來還想問問生有沒有異樣,但看著他鎮定自若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太多餘了。
眼鏡男有點了解:“裡麵應該就是用來供奉的地方了,這裡怎麼這麼乾淨?”
跟眾人想象中的破舊不同,麵前這幢建築非常乾淨和整潔,比外麵時時修繕維護的古老建築保存完好得多。
但又給人一種古拙、深沉的滄桑年代感。
生看了下院子裡那口井,說:“水是活的。”
這句話一出,其他玩家馬上就想起剛才在樹林裡聽見的奇怪聲響,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確定……是人在住嗎?”
符陽輝:“隻有人才喝水吧?先不管這麼多,我們進去看看。”
生看了眼掛在井口旁的那隻水桶,手柄上滿是厚厚的灰塵,根本不像是有人在使用的痕跡。
生沒有多言,走進正殿,最上首中心放著一座三米高的雕塑。
塑像在陰影中無法完全看清,玩家們往前走了一步,才徹底看清楚那張塑像的臉。
看清塑像的一刻,生眼瞳縮了下,細長的眉也皺起來:
麵前這座雕塑的臉,根本不是什麼莊嚴仁慈的神明,而是一張極其熟悉的臉,之前青年才在“夢中”見過的——
企業家。
企業家的長相其實本來就不錯,在塑像上更多了一種莫名的肅穆,讓不禁人心生敬仰。
眉目滿是肅然的神思,看向台下的目光也充滿悲憫。
耳邊傳來一聲歎息,
它似乎已經等待已久。
但那些敬仰的人不包括生。
青年絲毫感覺不到這座神像的莊重,他盯著塑像男人似翹非翹的嘴角,隻覺得麵前供奉的著的如果真的是什麼神明,那也是邪神。
不論是長白發還是清淩淩的目光,都讓青年在一眾怔然發愣的玩家裡如眾不同。
空氣裡好像低低響起了一聲笑。
除了生,誰都沒有聽見。
它極度吝嗇彆人感知到它的情緒。
在笑聲消失不久,上首的塑像在玩家們眼中也突然發生了變化:
從完好變得破損,
從擁有一張眉目清晰的臉,變得模糊不清,讓人無法辨認。
良久後符陽輝的目光才從那座雕塑上離開,用一種懷疑人生的語氣,問:“你們剛才都看見了什麼,關於那座神像?它剛剛是不是完好無損的?”
如果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抗壓能力不止這麼一點,符陽輝都要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神像之前居然長著一張他以前副本隊友的臉!
符陽輝神情恍惚:“那家夥拋棄我,不會就是跑到這裡來當了什麼神像吧。”
這次很久都沒有其他玩家接話。
女玩家過了會兒說:“我好像……看見我媽媽了。”
眼鏡男說:“我看見的也是一個女人,但肯定不是你媽媽。”
陳樂和嘴唇抖了抖:“我也不一樣。”
也不再要彆人提醒,在場的玩家們都反應過來,不同的人看到神像的臉都長得不一樣。
而那張臉……會根據不同的玩家變化。
符陽輝倒吸了一口涼氣,思索:“所以這又是為什麼?”
女玩家突然捂住鼻子:“好臭,跟剛才一樣的臭味。”
這是女玩家之前通關副本後獲得的強化能力,能強化自己的嗅覺。
女玩家麵色一白:“這是屍體的味道,混雜著泥土的腥味,跟剛才在樹林裡出現的很像,而且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女玩家突然又一怔,聲音是正常人低不可聞的音量,滿滿都是不敢置信:“還有……媽媽的氣味。”
另外三個玩家早就被女玩家之前那句話嚇了一大跳,匆匆忙忙跑去關這個正殿的門,想著多少能隱藏和抵擋一下可能到來的攻擊,根本沒注意到女玩家之後的話。
倒是站在原地的白發青年,在女玩家愕然低喃時抬頭,潔白的麵具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在符陽輝手忙腳亂地關上門後,屋裡的人都蹲下身躲在室內的遮擋物後,避免外麵的“人”從縫隙裡發現自己。
其實仔細辨認,這次想起的動靜跟上次並不完全相同。
之前在樹林裡是什麼在地上拖曳的聲音,而這次是腳步聲。
但腳步聲很笨拙,鞋底跟地麵的摩擦聲很大,似乎對方在很艱難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