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的是死手,朝著符陽輝的要害去。
而符陽輝正毫無防備地往樓梯間的方向跑,漏出的後背無人照看。
潘茂看著攻擊就要落在符陽輝身上,目眥欲裂、出聲提醒,但這毫無用處,虞陽煦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來不及。
攻擊要落在符陽輝後背的下一秒,他不遠處突然隱隱泛出銀色的光亮——一根一根的細線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它們勾連著,看似脆弱易斷,卻結結實實地為符陽輝攔下了虞陽煦的攻擊。
不僅如此,符陽輝本人附近也出現了那些細而堅韌的線,一圈圈繞在他的身上,牢牢把他攔在原地。
突然調轉的形勢差點讓玩家們岔氣,又是緊張又是驚訝。
操縱細線,
這是……人偶師?
潘茂快速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青年,他依舊站在原地,麵具中漏出的那雙眼睛美而瑩潤,又帶著種莫名讓人跟著躁動起來的情緒。
讓人安心的同時,又有些後背發寒。
他隻是抬手動了動就驟然改變了戰局。
其實潘茂之前有些擔心,他擔心生讓他們上樓、甚至進入虞家彆墅都是為了趁機達到某種未知目的。
因為雖然青年一路過來“熱心”地為他們提供了信息,指引他們方向,偶爾的解釋也十足耐心和詳細。
但就是莫名給人一種違和感:
他太平靜了。
高高在上,甚至在另外一個維度觀察著他們。
執棋對弈一般,作為旁觀者安排著一步又一步,看著棋子按照自己的計劃前進後退,生存,或者死亡。
畢竟無論是哪種策略性的棋類遊戲,犧牲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必要的,誘敵深入、鋪墊後手。
下棋人是想贏的,正因為他心中的大局和想贏的信念才會做出某種單單看起來非常殘酷的決定。
可潘茂現在知道了,生不是。
沒有哪一個冷酷無情的野心家和利己主義者會在這個時候以身犯險。
直到那顆“棋子”已經碎裂的事實出現前,青年都不會放棄那顆棋子,哪怕隻有一絲希望。
潘茂什麼都來不及說,他們不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都隻能心情複雜地悶頭闖進頂樓。
虞陽煦肉眼可見地愣了下,看著環繞在周圍和身上,限製著他行為的那些絲線。
看起來是纖細的,但其實柔韌又難纏。
就跟青年一樣。
虞陽煦反而笑了下:“嘖。”
他們之前對峙的動靜其實不小,彆墅內的部分NPC也已經聽到了動靜,除了那些提前被安排了任務的,現在能出動&#都開始往這邊趕。
沐生拖延了一定時間,也要想辦法讓自己脫身,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虞陽煦低低笑了兩聲,仿佛因為什麼而愉悅。
如果不是他本人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幾乎讓人覺得是他占了上風。
其實挺滲人、也挺神經質,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過的神經病瘋子變態太多,沐生心裡居然也沒太大的波瀾。
青年的表情完全隱藏在麵具下讓人看不清楚,
但站在原地的動作讓他看起來很從容。
虞陽煦笑完抿平了嘴角,五指緩慢地收攏,皮膚下的血管隱隱浮現些,隨即朝著生的方向走去。
跟著他的動作,那些原本還能固定住男人的絲線,突然一根一根地斷裂,再也無法限製住他。
“劈裡啪啦”的絲線斷裂聲不絕於耳。
虞陽煦活動著手指,眼瞳已經完全呈現出不祥的紅色,他說:“我現在倒是想看看,你這張麵具之下到底是怎樣一個表情。”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地,就已經朝著生的方向迅捷地移動,獵豹一般,尋常人甚至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如果是“虞沐生”當然也看不見他此時的動作。
但青年眨了下眼,在道具的加持下感官和體力都加強了數倍不止,白色的身影一晃,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提前移動到了另外一邊。
沐生在原地站穩,又感受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態和數據。
他推斷,自己現在的狀態,可能處於上個副本的大BOSS簡理和嚴盛驕能力的交疊狀態。
既有操縱絲線的“人偶師”能力,又有加持後的體力和行動能力。
但肯定都不如原版的厲害就對了。
青年還沒有完全站穩,又匆忙地移動了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來的其他NPC發現了虞陽煦在攻擊他,潛伏在暗處,抓住時機對這個入侵者發起了攻擊。
虞陽煦看著這一幕,死死皺起眉,卻不是因為青年躲過了他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