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最近忙什麼呢?”
譚欣冉前前後後約了欒安舒三四次,平常挺有時間的好閨蜜,最近變得特彆忙,想見她一麵難於上青天。
作為嬌生慣養的富家大小姐,譚欣冉沒啥大毛病。可她被驕縱灌了,任性,想要做的事、想得到的東西,必須得到滿足。
因此,譚欣冉前前後後被拒絕五次,索性來學校找欒安舒。
她成績沒有欒安舒好,離麟城大學分數線差了一大截。家裡曾經提出建議,送譚欣冉去國外高等學府讀書。
可譚欣冉吃不慣國外的食物,執意要呆在國內,讀自己考上的大學。
她多少有點私心,這樣可以離欒安舒近一些。反正她隻有命好,沒有太大的誌向。以後就算不工作,兩個哥哥和父母也會讓她一輩子榮華富貴。現在大好年華,當然要跟朋友好好享受。
欒安舒不肯來找她,她可以主動找欒安舒嘛!
譚欣冉來到欒安舒的學校,隔了老遠,主動向她揮手。
見到久違的好朋友,欒安舒莫名有些心虛。
談戀愛之前,她堅定的認為:自己絕對不是重色輕友的人。
現在:嗚嗚嗚嗚臉疼。
幸好譚欣冉性格直爽,又喜歡嗑CP,完全不介意欒安舒有了男友忘記朋友的舉動。
隻是她天生熱愛八卦,得知欒安舒交了男朋友,就迫切的想知道她男朋友是哪位大帥比。
“在哪呢在哪呢?”譚欣冉拉著欒安舒的手,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你男朋友在哪呢?”
“冉冉,你冷靜點,周圍人都看你呢。”欒安舒穩住她,解釋道,“他跟我不是一個年級的。所以平時在學校,我們一般不在一起行動。”
聽到這話,譚欣冉露出狐疑又非常震驚的表情。
“怎、怎麼?”欒安舒莫名有種心虛的感覺。
“安安,你當過兵嗎?之前戒過毒嗎?”譚欣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欒安舒,“人家談戀愛,恨不得每天2時黏在一起,你怎麼忍得住啊。”
“我……”
其實,欒安舒也恨不得每天2時黏在一起。
“每天哪有28個小時?再說,我要上課,他要寫論文。”欒安舒越說,聲音越小。
她知道,限製兩個人的,不僅僅這些因素。
還有各種各樣的外界因素,比如周圍人的議論,家庭的差距,以及——
戚令世不愛她。
這個認知,讓欒安舒非常難過。
可它真切的存在著,仿佛一根刺,深深紮在那兒。
欒安舒不知道,戚令世為何答應與她交往。其中可能有一萬種原因,但絕對不是因為愛情。
戚令世那樣的人,應該無法理解所謂愛。
多半是因為,他以前沒有體會過談戀愛的感覺,想豐富自己的人生體驗。
欒安舒運氣好,正好在這個時候送上門。
他討厭廢話,討厭有意義和無意義的社交,討厭與人牽扯太多。莫說女朋友,連血親在他的世界裡,都顯得那樣無足輕重。
欒安舒有自知之明,哪敢奢求像普通情侶那樣,與他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能在他生命裡,占據一點點時光,欒安舒已經很知足了。
“也對,你們都有正經事。”譚欣冉注意到欒安舒的表情,以為她內心失落,安慰道,“沒關係,反正快放暑假了。”
欒安舒低低笑了下,“放暑假的時候,他就畢業了。”
明明是很平靜的陳述,譚欣冉卻從中聽出一絲絲苦澀。
畢業以後,戚令世要回到生長的地方。要麼接管家族企業,要麼進行更深層的培訓進修。
具體做些什麼,欒安舒不太清楚。
他們從來不聊彼此的未來。
‘未來’像一個潘多拉魔盒,隻要打開,就會放出恐怖的生物。欒安舒擔心自己提起未來,就會讓戚令世想起原本的生活軌跡。然後意識到: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譚欣冉再觀察欒安舒,發現她麵色如常,便沒有把小小插曲放在心上。
“可惜,我還以為能見到你男朋友的。”譚欣冉遺憾地歎息。
欒安舒半開玩笑似的問,“這樣啊,我還以為你特意來找我的。”
譚欣冉怕她誤會,連忙解釋,“當然來找你的!男人算什麼?不能讓他破壞我們的友誼呀~”
“那當然。”欒安舒配合的挽起她的手,親親熱熱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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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令世忙完手邊的事情,社交軟件依舊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未讀消息。
導師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見戚令世還穩穩坐在那兒,疑惑地問,“咦,你今天沒有陪女朋友去約會啊?”
“嗯。”戚令世應了聲,語氣聽不出起伏。
胸口卻隱約有點煩悶。
前所未有的體驗。
“教授,我這邊也弄完了。”文賦禮走過來,把整理好的文件遞給教授。
其實文賦禮已經畢業,不是麟城大學的學生。可是,每次教授有事,他必定跑得比誰都積極。
他和戚令世不同,沒有被保送的資本。當初托了關係,才牽上教授這條線,拿到介紹信在他手底下讀研。
教授的人脈厲害,文賦禮眼紅得緊,拚了命想讓他高看一眼。
結果卻發現,自己費儘心思想得到的東西,有人卻並不在意。
比如麵前這位。
天賦絕佳,又坐擁常人無法企及的財富和地位。可以預見他的未來,必定光芒璀璨,前途無量。
文賦禮嫉妒地想:這種人,生命裡有沒有吃過苦頭,有沒有跌進泥濘,尊嚴被狠狠踩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