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看他片刻:“...這樣啊。那,你開心得還挺不明顯。”
“......”
周之越不說話了,拿出煙盒和打火機,揚著下巴從她身邊走過去。
待他走遠,許意擦乾手,小聲嘀咕:“嗬,也不怕抽出肺癌。”
回到包間,陳句和Miya正在聊天,聽見她進來,聲音戛然而止,用口型問:“周總呢?”
許意坐回位子,隨口說:“不知道,好像出去抽煙了吧。”
陳句“噢”了聲,說話音量還是壓低:“他脾氣真的太古怪了,我們一致認為,即使有錢長得帥,也讓人很難忍受。”
Miya在一旁附和:“是啊,要是當對象,我寧願找個長相比他差點,但脾氣性格正常的。”
說著,看向許意問:“你覺得呢,你會更看臉還是更看性格?”
許意拿起水杯,坦言道:“我...好像更看臉。”
Miya揚了下眉毛,睜大眼說:“那這個周總就很適合誒,他這臉堪稱完美了。要不等會兒試探一下,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原來許意是顏控,之前沒看出來啊。”陳句舉起一隻手:“那我一會兒可以幫忙試探!”
“......”
許意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不用不用,我真沒有找對象的計劃,放過我。”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
周之越身上有淡淡的煙味,不難聞,但許意還是不喜歡。
她眉頭微微皺了下。
又吃了一會兒,這頓飯也就差不多該結束。
陳句離席去結賬,回來時,看向周之越:“周總您怎麼把賬付了...說好我們請客的,您是甲方,這多不好意思。”
周之越語氣懶散:“都一樣,也沒多少錢。”
陳句又道謝說了幾句客氣話,“對了,我好像看見外麵下雨了,下得還不小。”
“你們帶傘了嗎?”
許意和Miya都搖頭。
周之越進來時,身上啥也沒帶,自然也不用問。
陳句:“那我出去問問服務員。”
一會兒後,他手裡拿著兩把黑色長柄傘回來:“店裡能借,有押金,明天還回來就行,但就剩最後兩把了。”
許意站起身:“我回趟公司,你們去哪兒?”
陳句:“我去地鐵站。”
Miya:“我也去地鐵站。”
聞言,周之越低著頭,悄無聲息把剛點開的助理的聊天框關掉。
“我回公司。”
陳句笑了下:“那正好誒,我和Miya一路,許意和周總一路,兩把傘夠了。”
許意:“...行。”
-
環金大廈和地鐵站是兩個方向,從這回去也就幾百米路程。
出門說了幾句話,陳句和Miya就先離開。
周之越看她一眼,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走吧。”
天色將黑,路燈已經亮起,周之越主動撐傘。
這傘不大,許意離他很近,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清淡的香味,混雜著還未完全散去的煙草味。
她心跳很快,甚至感覺跟雨打在傘頂的聲音同頻。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並肩走在路上。
無比熟悉的場景,許意很努力地克製,才沒有習慣性去挽周之越的胳膊。
路邊有條綠化帶,雨水澆在草地上,散發出他們熟悉的味道,那款香薰蠟燭,“孤島苔原”。
許意控製不住地在想,周之越每次聞見這種味道,會不會也想到他們過去那些曖昧的夜晚,想到學校對麵那間公寓...
耳邊忽然傳來他低沉的聲音:“許意。”
“...啊?”
許意恍惚了一瞬才答應。這還是他們分手之後,回到北陽這麼長時間,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周之越聲音很低,緩慢地說:“你記不記得...”
許意心跳更快,沒聽到下文,開口問:“什麼?”
周之越淡聲:“沒什麼。”
接下來,又是沉默。
沉默中,隻有頭頂啪嗒啪嗒的雨聲,和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聲。
已經快到環金大廈,周之越才又開口:“你為什麼回來?”
許意愣了下才回答:“上次跟孫浩宇陳楠他們聚餐說過來著...就COLY在北陽成立分公司,調過來可以升職加薪。”
半晌後,周之越似是冷笑了聲:“那五年前,你又為什麼回去。該不會是因為蘇城薪水開得高?”
許意不說話了。
這段時間,即使是和周之越獨處,他也沒有問過這件事。
她原以為他不會再問了,畢竟已經過去五年。
許久,周之越也沒等到回答,聲音更冷:“算了。”
話音更落,他彆開頭,掩麵咳了幾聲。
許意側頭看他,抿了下唇,還是忍不住問:“你是不是被剛才包間的空調吹感冒了?”
周之越皺著眉:“沒有。”
許意:“...那就是抽煙抽的。”
周之越:“不是。”
安靜沒幾步,周之越又開始咳嗽,還很刻意地壓著聲音。
許意看他一眼,說:“前麵好像有藥店,你要不要去買個含片或者止咳糖漿啥的?”
周之越目視前方,篤定的語氣:“不用,不需要,我沒事,很健康。沒有吹感冒,也更不是抽煙抽的。”
“......”
許意真是後悔問這一句。
後半程沒再交談,兩人走進公司,上電梯,許意在19層下去。
-
周之越回到辦公室,感覺嗓子更不舒服,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他前兩天熬夜盯項目收尾,在公司熬了快兩個通宵。辦公室空調溫度低,他靠椅子上睡了幾小時,醒來就感覺嗓子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