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周天,許意起床之後,給原本約好的幾個中介發了消息。
吳喬喬還沒起,她在臥室收拾行李箱。
帶來北陽的東西並不多,隻有少量的衣服和必要的生活用品。
原想著在吳喬喬這裡就是暫住,大部分行李她都打包裝箱放在蘇城許父家裡,計劃找到長住的房子之後,再讓許父幫忙郵寄過來。
於是,行李箱收好之後,許意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倒是沒聊什麼,許父這些年在開出租,這個點兒正忙著。說了幾句近況,許意就讓抽空把她的行李寄過來,她約個快遞員上門取件,寄到付就行。
掛斷後不久,隔壁吳喬喬也醒了。
許意過去問一聲,把多出來的一周房租轉給她,又主動請了頓不便宜的外賣,也算是感謝她這段時間的收留。
拖著行李箱出門,吳喬喬一直跟著,把她送到了小區門口。
“說好了啊,有空就常聚。大學宿舍一共四個,現在就我們倆還在北陽,彆像畢業回蘇城那會兒一樣,私聊、群消息都不回,跟斷聯了似的。”
許意笑說:“當然,開發區那邊也比不上這邊繁華,我周末一閒就回來找你玩。”
又依依不舍地說了幾句,許意便乘地鐵去九裡清江。
一打開門,房裡的小貓瞬間從客廳竄到門前,嚇得她趕緊把門關上。
陪貓玩了一會兒,許意就拎起箱子回自己那間臥室。
把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分門彆類規製好。
收到中途,想起周之越那條褲子,還在她包裡。
許意又下了趟樓,導航去附近的一家乾洗店。
晚上躺在床上,陌生的環境,她又毫無懸念地失眠了。
那隻小奶貓一直在外麵喵喵叫,拿頭撞她房間的門。
許意無奈,隻能開門把它放進來。
小貓三兩步衝過來,跳上她的床。踩了一圈之後,在她枕頭旁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
許意覺得,近幾年她的運氣都很好,工作順利、和同事關係融洽、妹妹順利考上北陽大學、她升職加薪,撿漏找到了低於市價一半的房子,還有一隻夢中情貓陪.睡。
其實,隨著年歲增長,她愈發相信“運氣守恒定律”。
現在的好運,都是五年前家裡接二連三的黴運換來的。或許,還有她和周之越的愛情運...
但是,人貴在知足。
許意心裡知道,時間會改變一切,也會衝淡一切。
她和周之越不可能再回到過去,她也無法挽回。
以後,偶爾見麵,隻當是曾經認識過的普通朋友...也沒什麼不好。
或者說,似乎也隻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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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許意終於不用再趕早高峰的地鐵,能晚起一小時。
去到公司,她都感覺精神百倍,神清氣爽。
下午,接到乾洗店發來的短信通知。
距離不遠,她午休時去便利店買便當,順道就把褲子取了,送上28層。
這次沒見到周之越,小胡出來把裝褲子的手提袋接過去,寒暄幾句,她就下樓了。
一直到周四,許意都沒見到九裡清江這套房的房主。
其間,給王誌強發過一次消息,他回複說:你安心住著就行。
許意就沒再問。
周四這天,她準點下班,因為手機上收到了快遞即將送達的通知。
是許父寄過來的行李。
許意有點收集癖,亂七八糟的東西特彆多。枕頭、玩偶、各種書籍、衣服、鍋碗瓢盆...足足七個超大號紙箱,運費都花了600多塊。
到家之後不久,兩個快遞員就拉著小推車上樓,把七個紙箱給她放到玄關處。
許意並不想占用公共空間,但奈何箱子太多太重,她實在是沒法整個搬進臥室,隻能在玄關處拆了,化整為零,一件件往臥室裡搬。
她回房間換了身睡衣,鵝黃色的短袖短褲,卸了妝,又把頭發用發帶挽起來,準備開始漫長的收拾整理工作。
拆箱子跟拆盲盒似的,第一個箱子裡裝得是她的玩偶和冬天的衣服。
許意先把衣服從箱子裡拿出來,一摞摞抱回臥室。
來回跑了十幾趟,累得額頭都冒汗。
箱子裡剩下的東西就全是她的玩偶,她打算一次性多搬運一些。
於是,撈起一大堆小兔子小熊小豬,抱在懷裡。
一把沒抱住,還掉下去倆小兔子。
正準備往臥室走,許意突然聽見,門口好像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隨後,聽見門鎖輸密碼的聲音。
許意啞然。
不會這麼巧吧?這房主什麼時候回來不好,非要在她的箱子把門口堵死,地上一團亂的時候回來。
門打開,許意抬起頭,正準備道歉道謝說明情況。
她看見一張做夢也想不到的臉......
周之越穿著白衣黑褲,手裡拎著一個小行李箱,清峻的麵容略顯疲憊。
他微蹙了下眉,緩緩看過來,和她對視。
大眼瞪小眼。
空氣就這麼凝固了將近半分鐘...
許意先回過神,確認自己不是在夢裡,也不是出現了什麼幻覺。
她抿了下唇:“那個...嗯...這房子該不會是你的吧?”
門口被一個紙箱堵住,周之越低頭掃了下,艱難地邁進來。
砰地一聲,門闔上。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慢悠悠的語氣。
“所以——”
“你是王誌強幫我找的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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