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越抿了抿唇,小幅度傾身過去,緩慢地把那隻毛絨泰迪熊從她懷裡抽走,放在一邊。然後,他又若無其事地躺回去。
沒過多久,許意翻了個身,往他這側挪了些。先是拉了拉被角,隨即,手伸進被子裡,抱住他,腦袋也抵在他胸口的位置。
周之越唇角稍彎,低下頭,很輕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他動了動唇,聲音微不可聞: “晚安。”
-
第二天早上,沒等周之越叫她起床,許意就先醒了一次。是被他的鬨鐘振醒的。
要是放在平時,她翻個身就繼續睡了。但今天,情況實在有點特殊。
許意不太明白,昨晚她明明是抱著玩偶睡的,為什麼現在醒來,會像個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地抱著周之越。
她鬆開手,把腿也挪開,試圖移遠一點。
沒想到,周之越把鬨鐘摁掉,手一伸,又把她拉回來,抱進懷裡。他嗓音很啞,一聽就是剛睡醒,懶洋洋的: “跑什麼。”
許意不太好意思,把頭埋在他懷裡,強裝淡定地說: "沒有…你不是要去做早餐嗎…"
周之越下巴抵在她頭頂,很輕地蹭了下,語氣困倦道: "不急,再睡五分鐘。"
許意: “噢…好。”
這個姿勢,實在貼得太近。
她全身上下都被他的體溫包裹,似乎好像…感覺他有不同尋常的反應。不知道是被她抱的,還是早上的自然現象。這麼想著,許意也清醒了,還感覺有些臉熱。
她聲音很小,委婉地說: “你要不要去洗個澡,早餐我來弄也行。”周之越沒說話,又安靜抱了她一會兒,才鬆
開手: "沒事,時間來得及。""你繼續睡,我一會兒叫你。"
說著,就下床,直接出了她的臥室。許意緩慢地眨了下眼,聽著他的腳步聲。沒走太遠,隨後是一聲門響。好像是回了他自己的臥室。
再次醒來,就是被周之越叫醒的了。
這天在餐桌上,兩人話都很少,甚至比沒在一起時還要少。
快吃完的時候,周之越低頭看了眼她的腳踝,再次問: “有好些嗎?”許意: "什麼?"
周之越: “被咬的地方。”
“啊。”許意也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 "已經不怎麼疼了。"
去公司的路上有些堵車,她拿出手機看日程表上的工作安排。看日期的時候,忽然想起,周之越的生日也快到了。
大學時,她就很慶幸,他們倆的生日都不是在寒暑假。一個十一月,一個十二月,都可以一起過。
於是,許意開始琢磨今年生日要給周之越送什麼禮物的問題。一邊想著,車就停到了公司的地下車庫。
許意剛出差回來,今天主要的工作就是和其他部門開會,對接桐市那邊新項目的合作事宜。
創意部那邊接手這次工作的人恰好是陳艾文。他最近染頭的頻率愈發高,粉毛維持了沒多久,今天再見麵,他已經把頭發染成了深紫色。
一場會開完,幾人一起出去接熱水。
茶水間還有彆的同事,話題中心又是陳艾文的新發色。
他解釋說: “我女朋友說粉頭發顯黑,讓我染個深紫的試試。這不正好嗎,深紫色頭發也一直在我的嘗試清單中。"
同事笑著說: “你女朋友還挺好,要是我,大概接受不了男朋友染這種花裡胡哨的頭發。不然出趟門,路上的人全看他頭發去了。"
陳艾文: "看就看唄,頭發而已,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
等走出茶水間,陳艾文看向許意: “最近還好嗎?”
許意點點頭,客套道: “挺好的啊。”
陳艾文: “那就行。”
/>
許意: "…不會。平時就是正常工作,沒什麼尷尬的。"
陳艾文說: “這個項目時間也長,估計後麵還經常有工作要對接。下次一起聚餐,我把我女朋友也帶上,大家認識一下。"
許意禮貌性微笑: "行,等有機會再說吧。"
陳艾文還準備說些什麼,許意這邊電話響了,是客戶打開的。她擺擺手,點了下頭,回自己工位那邊。
另一邊,環金大廈28層,柯越創新。因為昨天睡眠質量極佳,周之越今天心情很不錯。
午飯時,趙柯宇一個人沒意思,拎著外賣的包裝袋來了周之越辦公室。“欽,正好,一起吃飯。”
周之越掀起眼皮,涼颼颼地說: “是最近都沒人陪你吃飯了?”
趙柯宇無奈地笑了下: “可不是嗎?上次不就跟你說來著,我最近戀愛ptsd中,除了家裡的狗,就隻有你們這些兄弟陪著。"
周之越: “哦,確實挺可憐。我跟你就不一樣了,每天,都有女朋友一起。”
趙柯宇: "……
目
他忍不住白他一眼: “你能消停點不。我真是服了,你之前單身五年,我有在你麵前秀過嗎?現在輪到我單身, 女朋友’這詞你每天至少說十遍!"
周之越瞥他一眼,懶得說他之前在他麵前具體是怎麼秀的。就差把女朋友照片懟他臉上給他看。
趙柯宇吃到一半,突然抬頭: "對了,所以,你們之前到底是為什麼分手?"
周之越語氣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不知道。”
“啊哈?”
趙柯宇難以置信:“之前不知道就算了,你現在都跟她重新在一起了,怎麼還不知道。”周之越沒說話,視線移向電腦屏幕。趙柯宇又問: “她也沒告訴你嗎?”周之越皺了下眉: “也沒必要知道,不管因為什麼,也都是以前的事。”
趙柯宇“嘖嘖”兩聲: “要說你還是戀愛經驗不豐富呢。我不是咒你啊,就是友善提醒。能分手一次,就很可能因為同樣的原因分手第二次。"
“我以前有個女朋友,好像是因為她家裡不同意吧,當時覺得麻煩就分
了,結果後來又複合一次。結果最後還是分了,還是因為她家裡不同意。"
周之越臉色沉下去,隻扔給他兩個字: “不會。”
趙柯宇看他表情,也沒再多說什麼: “沒事,你覺得過去就過去了,也行,我這也就是一家之言,就當我沒說吧。"
等趙柯宇離開他辦公室,周之越拿出手機,點開唯一置頂的那個聊天框,低頭看了會兒。正好,許意發來一條消息:【我今天可能晚一個小時下班,有個會要開。】
周之越: 【行,我等你。】
許意 【親親:/】
許意: 【愛你:/】
周之越看著屏幕上的兩個表情包,剛才短暫的壞心情也煙消雲散。
本來也沒什麼可想的,趙柯宇那都是失敗的例子,完全沒任何值得借鑒的經驗。周之越回了個一樣的表情包,把手機熄屏,繼續電腦上的工作。
到了下班時間,又多等一個小時,許意發來了消息。周之越讓她去地下車庫。他先離開辦公室,去了電梯間。
電梯在19層停了一次,周之越抬起頭,沒看到許意進來,倒是看見一個十分刺眼的紫腦袋。他沒準備搭理,低頭接著看手機上的郵件。
陳艾文先開口,笑著打招呼:“好久沒見啊。”周之越極為冷漠地“嗯”了一聲。
陳艾文: “你還跟許意一起住?我能八卦一句嗎,你的好人卡到賬沒?”
這時,周之越的手機響了聲,是許意發來的消息。【我剛收拾好,現在下樓】【你到了嗎?】
周之越剛打了一個字,想起身邊還站著個礙眼的人,把那個字刪掉,改成發語音。他聲音不大,但語速很慢,—字一頓地對著手機說:“寶貝,我在下電梯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