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越眉頭微動,雖然很不喜歡、也不習慣直接這麼表達,那借著夜色,還是想告訴她一次。他聲音很沉,就在她耳邊
,越來越小: "嗯。我也會,很想你。"
許意心跳很快,就像有根弦被拉著似的,胸中有一種奇怪的衝動,撐起胳膊,壓在他身上,然後吻下去。
很快,天旋地轉,被換到了下麵,吻也變得被動,周之越反客為主,跟上次一樣激烈的吻。
結束後,他趟回去,呼吸很沉,明顯壓抑著什麼情緒。許意醞釀了好久情緒和措辭,一方麵也是仗著今天什麼都做不了,輕輕叫他一聲: “周之越。”
"嗯?"
“我想睡你。'
漆黑的臥室,今天窗簾也完全拉嚴了,看不見她臉有多紅,但她還是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周之越: '
他甚至被氣笑, "早不說,今天生理期就說,你是故意的?"
許意不否認,但還是把鍋甩給他: “你也沒說,我還以為你不想呢。”
周之越深吸一口氣,喉結微動,低啞道: “怎麼會,怕你還不想那麼快,我…”其實每天都想。
話沒說完,但許意也不好意思問了。她覺得,人的臉皮厚度也許是天生的,跟之前一樣,先"挑事”的是她,先不好意思的也是她。
周之越呼吸很沉,剛才又在床上親了一次,被她這麼一說,更是難受。本不想輕易放過她,真的做不了,至少可以做點彆的。但又考慮她生理期不舒服,還是不舍得讓
她幫忙。
大約兩分鐘後,他從床上起來,出臥室,進了隔壁房間的浴室。許意看到他的背影,當然也沒問他去做什麼。
再回來時,夜也已經深了。旁邊的位置陷下去一塊,聞到熟悉的沐浴液香味,許意默默挪到他懷裡,閨上眼: “晚安哦。”
周四這天,同時趕上三個“大日子”。
許意打狂犬疫苗第三針、凱撒小帝打妙三多疫苗第二針、周之越的祖父過八十大壽。
因為要打疫苗,許意請了半天假,周之越上午也沒去公司。原以為能趁機睡個懶覺,不成想一大清早,七點剛過,周之越的手機就一直響。
許意睡得迷迷糊糊,半眯著眼,幽怨的語氣: "鬨鐘嗎,誒,你怎麼不關。"
r />周之越這個點被吵醒,也有點心煩,摸過手機看了眼: “家裡電話。”
許意“噢”了聲:“那你接吧。”
他躺在床上,按著接聽鍵,聽筒靠近耳朵。
傳來父親周伯靖的聲音: "昨天給你發微信怎麼不回,你弟也沒回,都沒看到嗎?"周之越蹙了下眉: "我沒看到,周亦行我不知道。"
周伯靖命令的口氣: "今天老爺子八十大壽,下午四點,你去家裡老宅,叫你弟一起來。"周之越: “我下午開會,晚上過去。”
周伯靖:"不行,把會取消了。老爺子最重視一家團圓,他生日,我們一早就過來了,你們小輩最遲也得下午到,晚上才來算怎麼回事。"
周之越回家次數不多,也懶得掰扯,左右就是去一趟的事, "行吧。"周伯靖: "彆忘了叫你弟,我這邊還忙著,掛了。"電話漏音,裡麵說話聲音不小,許意也聽得很清楚。她翻了個身麵對他,困倦地問: “你爺爺過生日?”
周之越: "嗯,我下午得去一趟。"
許意應了聲“好”。
大學的時候,就大概聽周之越說過,他們家親人之間關係很淡薄,基本就是些利益關係。父母也沒空管他,他很小的時候就被丟給保姆和家庭教師。
家族企業,生意又大,股權基本還都掌握在祖父手裡,叔伯姑媽一群人,跟古代爭皇位似的,互相算計來算計去。
又睡了兩小時回籠覺,吃過早飯,周之越身負重任,先載著許意去醫院打狂犬疫苗,又回來接上凱撒小帝去寵物醫院打疫苗。
都搞定之後,他送凱撒小帝回家,送許意去公司,打電話通知周亦行,隨後叫司機載他回周家老宅。
房子在北陽郊區,獨棟三層彆墅,加起來上千平米,裝修也走浮誇奢華風。
老爺子當年是白手起家,年輕時日子很難過,現在事業有成,年紀又上來之後,衣食住行都講究排麵。
周之越和周亦行差不多同時到,不早不晚四點整。在一樓大廳遇見時,一大群親戚正虛情假意地寒暄,話裡話外都在試探。
周之越還好,平時就沒什麼表情。周亦行就不一樣,明顯
笑得很假,跟人說完話,差點就沒忍住翻個白眼。
安靜了沒一分鐘,周之越的叔叔周季軍又走過來,笑著拍拍他肩膀: “回國了。前陣子聽你爸說,最近在跟朋友創業搞芯片?"
周之越:"對,公司也是剛起步。"
周季軍笑:“芯片好啊,高新技術產業,到時候做大了,你把公司給朋友管,還能去接管你爸的宏峰建設。"
周之越淡道: “暫時沒這個想法,芯片行業的發展近幾年也不如以前了,精力有限。”
周季軍:"那周亦行這不是過兩年就畢業了,到時候你們兩兄弟聯手,把我手裡的金信能源也接手過去,我也能退休享清福了。"
周之越:"您還年輕,也不怕沒人接手公司。還有堂弟堂妹在。"
周季軍: “周佯啊,你爸沒跟你說嗎,畢業之後就去基層了,打算從政呢,等回北陽之後,對家裡是能有幫助,但具體經營管理這些肯定指不上他。周辰還在上高中,以後也未必是這塊料。"
幾小時過去,一直到晚上的飯局,都是在說這些,周之越感覺比寫了一整天程序還累。
終於,到晚上祝壽的飯局結束,周伯靖又把周之越和周亦行叫過去,嚴肅地說了讓他倆趁早回家裡公司的事。
兩人都跟以前態度一樣,毫不猶豫地拒絕,然後再由周亦行笑嘻嘻地吹幾句彩虹屁,說爸還年輕,公司有您就夠了。
隻是說了二十多分鐘,還是沒少挨罵。好不容易從老宅離開,周亦行蹭周之越的車,讓他司機順道送他回學校那邊。
車裡,周亦行忍不住先吐槽:“每次說來說去就是那麼幾句,我對未來還不能有點自己的規劃了,還上綱上線的。"
周之越靠在座椅上,語氣困倦: "聽過就算了,反正腿長在自己身上。"
周亦行笑了聲: "哥,你現在就特彆像那句俗話說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周之越冷冷瞥他一眼:"會說人話嗎。"
周亦行: “反正就差不多這個意思,你能意會就行。”
老宅離市區太遠,車開到半路,司機停到附近一個休息站上洗手間。
車裡空調暖氣太悶,兩人也下車透氣。
周亦行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遞給周之越一支。周之越看向他: "什麼時候學的抽煙?"
周亦行: “就最近。”
周之越也懶得跟他說什麼抽煙有害身體健康的話,接過煙,低頭點燃。
一支煙抽完,司機也回來了,繼續開車往市區走。先把周亦行送回北陽大學附近,又送周之越回九裡清江。
進家門,已經快11點。
許意躺在沙發上,手裡拿了包薯片,電視上放著最新的一部多啦a夢大電影。聽到動靜,轉回頭,揚起唇角: "你回來了。"
"嗯。"
周之越在玄關處看見人,一下午積攢的煩躁心情頓時就沒了,換鞋進去,沒著急換衣服,先坐到她旁邊。
他表情也溫和了些,看著她問:"幾點下班的?"
許意放下薯片,捏了下他的手:"九點多,剛回來沒多久。"
周之越摸摸她的頭: "困了嗎?"
許意: "有點,不過等我把這個電影看完吧。"
"好。"周之越靠近了些,低聲: "抱一下。"
許意揚起唇角,坐著的姿勢,側身去抱他的腰。她抬頭,很輕地親了下他的唇角。
突然,許意和他拉開些距離,鬆開手,眉頭皺了下,臉色一沉: “哼!”
周之越:"?"
他有點不明所以: "“怎麼了。"
許意瞪他一眼,沒好氣地問: "你是不是抽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