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宋熹站在辦公室的窗口透氣,看到遠處塞得動彈不得車流,打開手機看了眼,才發現今天是十一小長假的最後一天。
原本她假期隻安排了兩台手術,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帶她的老師在假期第一天剛到外地就出了車禍,人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腿傷了卡在外地沒辦法趕回翡市。
她接手了老師沒辦法做的幾場手術,再加上急診病患,她昨天連家都沒回,隻是在辦公室睡了幾個小時。
明天假期結束,彆說調休,之後半個月每天的日程都比這幾天滿,所以說到現在為止她還剩半天假期。
宋熹泡了杯咖啡,思考她是在辦公室享受剩下的半天假期,看有沒有突如其來的急診,還是去馬路上堵個一小時,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
她沒有思考太久,因為天突然下起了雨。
細密的雨絲從發灰的天空越落越急,很快從細雨變成了瓢潑大雨,給街景籠了一層高斯濾鏡。
宋熹把窗台上晾著的半死不活的多肉拎進了辦公室,關了半扇窗,決定回家。
“宋醫生下班了。”
“那麼大雨,宋醫生帶傘了沒有?”
“帶了。”宋熹舉了舉手上尺寸有些小巧的遮陽傘。
“等雨小一點再走吧,這傘能遮住什麼。”護士長熱情過度,說著話打算去翻櫃台下麵,“我這裡好像還有一把大傘。”
“我開了車。”
“這樣啊。”
宋熹終結對話後,看著護士長臉上要消下去的笑意,後知後覺地補充:“謝謝雪姐。”
微笑又掛回到了護士長的臉上,她擺了擺手,“宋醫生明天見。”
“明天見。”
跟同事打完了招呼,宋熹思索著繞哪幾條路不容易堵車,走得不算快,所以過了轉角正好聽到了護士們關於她的討論。
大概是因為假期全都用來工作,關於她的私下討論換了一個風向。
她剛來醫院時,關於她的話題大約都是,名校畢業,格外受老師看中,最年輕的心外科女醫生。
提的最多的是她的外表,和清高傲慢的性格。
而現在一水的轉變為宋醫生是不是很缺錢,怎麼那麼拚。
對此,宋熹認為現在同事們對她的認識終於上了正軌。
專注於因為距離拉遠越來越若有似無的牆角,宋熹撞到人過了三秒,才反應過來自己撞到了人。
微涼堅/挺的西服還落在餘光中,宋熹想著她那一下撞得有多重,慢悠悠地道了歉:“抱歉。”
道歉沒得到回應,宋熹抬頭看向了站在她麵前沒動的人。
目光交錯,對方的長相很英俊。
五官深邃,鼻梁挺拔,白皮,頭發往後梳,氣質矜貴成熟,如果要說些不同,大概是因為身上沾了幾絲雨滴,所以整個人帶著一種濕漉漉的陰冷。
宋熹的笑僵硬在了唇邊,一時間忘了反應,隻是怔楞地看著對方。
而對方似乎也不期待從宋熹嘴裡聽到什麼,對視過後,微微頷首,算是應了宋熹的道歉。
男人走過時,宋熹下意識的跟著他的身影轉動,從他的頭發絲看到了腳跟,包括他的褲腳略微的褶皺都用目光細細描摹,直到她看到他在一位女士麵前站定。
白裙子女士跟他一樣都有擁有著樣貌出眾,隻是相比他的冷清矜貴,女士的氣質溫柔,看到男人後,眼眸一彎,臉邊梨渦漾出的笑容灼得宋熹立刻移開了目光……
*
“你說你看到誰了?”
嶽笛低估了銅鍋的導熱速度,看到方麵餅在鍋子裡迅速散開,才著急忙慌的去找鐵勺子,試圖再次嘗試短視頻裡麵煮完整水煮蛋的方法。
見嶽笛那麼忙,宋熹沒打擾她,徑自去冰箱裡拿了一罐冰咖啡,坐在窗台邊欣賞窗外已經變得淅淅瀝瀝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