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泳皓動靜很大,邵睢沒有刻意去看,餘光也能掃見他憐香惜玉的給宋熹披上衣服,而宋熹溫順的站著讓他摸了頭發。
在晚風下,邵睢指尖的煙燃燒的格外焦灼,像是想確認什麼,隔著靜謐的湖水,他直直地望向了宋熹。
她就像是在隔間時一樣隱在陰影裡,隻是因為距離,他無法確定她的神情是不是跟剛才一樣——
試圖找一個合適宜的表情麵對他的審視,最後因為找不到,隻能努力讓自己麵無表情,但卻隱藏不好溢出的無措和迷茫。
*
被關廁所的事,宋熹沒跟任何人說。
她從第一天轉學到一中,對家媗的認知就是她理解不錯。
除了家媗後麵堵住隔間門,家媗那番侮辱的話,並沒給她帶來什麼傷害。
就像是家媗自己說的,一切都是在講述事實。
而她的自我認知,比家媗想的更透徹。所以她知道家媗說錯了一點,癩/□□努力剜掉身上的疙瘩,就算本質還是癩/□□卻可以偽裝成受傷的青蛙。
而青蛙得到了公主的吻,變成了人人豔羨的王子不是嗎?
她沒說自己被欺負,但不知道邵思瑜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繼跟邵睢冷戰後,她冷戰的對象換成了家媗。
邵思瑜沒直接對宋熹說什麼,但卻給了她不少補償,而這些補償中宋熹最喜歡的,是全套的名師學習筆記,和邵思瑜不再像是之前那麼常叫她出門參加活動。
有了筆記和時間,宋熹第二次月考在班級的排名往上進了五名。
成績被超過,邵思瑜嘴上說不在意,還給宋熹送了慶祝的禮物,但花在學習上的時間明顯增多,隻是等到再下一次考試,宋熹成了班級第一,年紀前二十,邵思瑜把增加的時間又均在了玩樂上。
“哥,熹熹是不是晚上完全都不睡覺,一直都在做題?”
意識到自己的成績往後都會這樣被宋熹超過下去,邵思瑜既覺得按著宋熹的努力程度,這種結果正常,但有覺得有點不甘心。
誰能想到都已經高三了,還有人能用幾個月從倒數爬到前幾,所以說宋熹為什麼就不能一來一中就發揮實力,緩衝那麼久,影響她的心態。
“不知道。”
邵睢的答案一如既往,按著他在學校對宋熹的態度,邵思瑜能想象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從不跟宋熹說一句話,不正眼看宋熹一眼,完全當做彆墅裡沒宋熹這個人。
“說起來,你最近怎麼都不叫宋熹出來玩。”
祝泳皓瞅了眼圈聚會的人,突然想念起宋熹,有些人覺得宋熹每次聚會不說話專門躲在角落看書,掃興又做作,但他不一樣,他這個人看臉。
隻要長得漂亮,在角落不說話看A/片都是靚麗的風景線。
“懶的,比起玩她更喜歡看書,那就讓她安靜在家裡解題唄。”
說著,邵思瑜瞅了眼她哥,雖然上次他們兩人吵架,她覺得是他沒事找事,諷刺她虛偽。但他的話她還是往心裡去了,再加上之後家媗的排擠,她就沒心情去哪都帶著宋熹。
“叫她出來嘛,我想她了。”祝泳皓嬉皮笑臉的讓邵思瑜拿手機。
邵思瑜擺出作嘔的表情:“滾開了你,剛剛還在跟曖昧對象笑的一臉淫/蕩的發信息。”
“那個早就掰了,我剛剛是在跟我爸發信息,我成績進步了幾名他說要獎勵我……”說著,祝泳皓捂著心口,假兮兮的吸鼻子“小瑜瑜你好傷人,我的笑容就那麼不堪嗎?”
邵思瑜並不買賬他做作的演技,但被他纏的沒辦法,無語的點開了手機屏幕:“你到底是多無聊,平時在學校又不是見不到。”
“在學校見到怎麼能一樣。”
見到邵思瑜開始聯係人,祝泳皓心滿意足的躺在了沙發上。
人的行為態度容易被環境規則製約,雖然在學校天天見到宋熹,可她穿著校服專心致誌的看書,會讓她產生一種打擾她,跟她開玩笑是在犯罪的感覺。
原本隻是隨便說說,想了想之後祝泳皓是真期待起看見宋熹。
所以等了半個小時,發現來的是家媗不是宋熹,祝泳皓臉色肉眼可見的垮了下來。
邵思瑜朝他吐了吐舌頭,她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切。”祝泳皓歪了歪嘴。
邵思瑜跟家媗的冷戰維持的比跟邵睢更久。在家媗和那幾個女生跟宋熹道歉之後,邵思瑜依然沒怎麼搭理家媗。
隻是冷戰之所以是冷戰,那就會有時間限製。
祝泳皓他們都知道,家媗遲早又要回到他們圈子裡,甚至她人就沒出過圈子。
這幾天邵思瑜慢慢跟家媗重修舊好,今天叫人出來,那就是徹底沒事了。
目光撇過家媗精致的妝容,祝泳皓突然看不慣她如往常一樣的笑容,就像是在大街上看到了裝逼欠揍的男生,心情好的時候可以視而不見,心情差就想搞人一頓。
“對了,阿睢我一直忘了問你,你當時是怎麼知道宋熹被關在廁所的?”
屋子裡的嬉鬨的聲響因為祝泳皓的話靜了一瞬。
“啊?是阿睢去找的人?”周航沒仔細打聽過這件事的始末,他一直以為是祝泳皓去英雄救美。
在場的人跟他都是同樣想法,就算是宋熹主動發信息給邵睢求救,邵睢也不像是多管閒事的人,而且還是宋熹的閒事。
目光的集中讓靠在沙發上刷手機的邵睢抬頭扯了扯嘴角:“我關注她,不行嗎?”
少年逐漸成熟的嗓音微沙,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像是難得好心情地開了個有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