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道彆(1 / 2)

第二天即熙沒有出麵,由賀憶城審問了寧欽。賀憶城早在懸命樓時就領教過寧欽的瘋勁兒,審他審得很有一手。但凡是寧欽激動起來,他總能順著說一兩句話打斷寧欽的情緒,再把他引回到自己想問的問題上。

審著審著,寧欽就因為這熟悉的感覺,意識到麵前的何弈就是易了容的賀憶城。

“你還在她身邊,雎安也是,思薇也是,連傅燈也是。”寧欽低聲說著,神色恍惚。

“啪!”賀憶城突然拍了一下手,聲音清脆,他對寧欽笑道:“不好意思,剛剛看見一隻蚊子。我們說到哪兒了,城裡何處還有你布陣的符咒?”

即熙不好出麵雎安又受傷了,賀憶城以此為理由拉著思薇來旁聽。思薇一貫不會拒絕正事,就抱著胳膊板著個臉站在一邊看著賀憶城遊刃有餘地審問寧欽。

待審完寧欽,思薇仍然板著臉去找寧欽布咒之處摧毀符咒,賀憶城跟在旁邊笑道:“大小姐,還生氣呢?你不是想要即熙活著麼?她還活著,這是好事啊!你剛剛聽到寧欽說你的名字了罷,即熙從前在樓裡也經常提起你,說她的妹妹美麗可愛寬容……”

思薇轉過頭狠狠地瞪賀憶城一眼,手威脅性地放在劍柄上,賀憶城立刻捂住嘴:“我不說話了,大小姐!”

他想著思薇真是他喜歡過的姑娘中,脾氣最暴的一個。嘛,其實主要還是她修為高武功好,他打不過。

城裡經曆過這次突如其來的混亂之後,又重新投入到救災中去。趙元嘉回到明世閣稟明情況後,明世閣便協助官府調度草藥糧食,送往翡蘭城。而趙元嘉則因為坦白了當年他武斷地誤會災星,導致瘟疫沒有能根除,如今卷土重來。因此他被罰剝奪了使用靈劍正則的權力,在閣裡禁閉思過。

消息傳來時傅燈正在她的醫館裡照顧病人,戚風早扶著病人而她給病人喂藥,念念蹦蹦跳跳地從外麵回來帶回這個消息。

傅燈聽到這件事動作頓了頓,低低地歎息了一聲。

念念接過傅燈手裡的藥碗幫她給病人喂藥,這位病人的情況很不好,她之前因為缺藥停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藥。讓她躺下休息之後,念念小聲

說:“若藥早點來……她應該能活下去。這可能就是她的命罷。”

“醫者不就是與天命爭命麼?”戚風早抬起眼眸看向傅燈。傅燈回應了他的目光,淡淡地說:“你們修士應該比我更懂天命……我隻知道治病救人……但凡有一線希望就要……醫治。”

“你說當初在亂葬崗撿到念念時,她隻有一口氣。若天命算出來念念必死無疑,你還救她麼?”

“救。”

傅燈神色淡淡,回答得毫不猶豫。旁邊念念大驚小怪道小姐怎麼連這個都跟戚公子說。

戚風早便輕輕地笑起來。

“是啊,總要試試才甘心。”

這邊城中寧欽布的符咒都被思薇摧毀了,她帶著那些失效的符咒回來,四個人把魔主給寧欽的那些東西往桌上一攤,滿桌的符咒和那柄詭異的長劍。

即熙拿起那把長劍來回看,仔細研究著長劍上鐫刻的黑色符文的氣脈走向,又在劍柄處看到了刻的劍名。她不由感歎道:“這把劍原本是一把很不錯的靈劍寶器,這些符文設計得實在精妙強悍,畫符者更是修為極強,竟然將靈劍的靈力全部逆轉,從驅邪變為聚邪,而且可以以煞氣為力量。簡直就像……不周劍的翻版,魔主在嘗試打造一柄不周劍出來?”

“可惜還是比不上不周劍,被一劈兩段,寧欽怕是被利用了來試劍的。”

即熙顛顛這截斷劍,想遞給思薇看看,誰知思薇直接忽視了她從桌上拿起另外一截斷劍,不冷不熱地說:“我總覺得這劍上有什麼地方感覺很熟悉。”

即熙的手僵在半空,她看向賀憶城,賀憶城搖搖頭,表示要不是討論正事思薇都不會跟你坐在一張桌子上。

即熙又看向雎安,他如往常一般戴著麵具遮住額上星圖,麵色有些蒼白,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麼了?不舒服麼?”即熙靠近雎安小聲問道。

雎安卻在她靠近的瞬間後退拉開距離,淡淡地搖搖頭說道:“我沒事。”

語氣有些疏離。

即熙怔了一瞬,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聽見思薇的聲音。

“這把劍是玄鐵劍,但又有些不同。”

思薇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敲擊這柄劍,又仔細端詳著劍被斬斷的切麵,說道

:“按照這柄劍的大小長度,應該會更重一點兒才是。聽聲音也比彆的玄鐵劍清脆。”

思薇一向是做研究的一把好手,即熙移過目光看過去,問道:“大概是混了什麼彆的材料罷,你聽說過類似的工藝麼?”

“我以前巡視梁州的時候,在白帝城見過,當地有種特殊的礦石可以混入玄鐵鑄劍,減輕劍身重量。”

思薇皺皺眉頭,說道:“正好這次我原本就要去梁州巡視。翡蘭城的瘟疫已經找到對策日益平息,我便先動身去白帝城調查此事。”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不看即熙,全是對著雎安說的,仿佛當即熙不存在一般。即熙鬱悶地撐著下巴跟她一起看向雎安,雎安點點頭說道:“也好,你注意安全。等翡蘭城事了,我就去與你彙合。”

思薇要去白帝城,賀憶城當然是死皮賴臉地要跟著去。思薇承諾過會監管賀憶城,雖然還在生氣也不情不願地答應賀憶城與她同行。

他們收拾了兩天就準備出發,出發前雎安破天荒地去找思薇談了一次心。

在思薇的印象裡,雎安很少找她說話。其實她出生後沒多久雎安就進了星卿宮,當時師父給他們取名為雎安和思薇,原有居安思危之意。她猜測或許那時候,師父有給他們定娃娃親的意思。

不過後來等她長大之後就再沒聽人提起過,或許是雎安並沒有同意,她那時候一門心思撲在學業上,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似乎為了避嫌,雎安就很少與她獨處。